我独自美丽[重生](39)
宁虞道:“不讲。”
易雪逢握着他的手指撒娇:“讲啊讲啊,师兄讲嘛,雪逢想听师兄讲的。”
宁虞目不斜视往前走,只是被易雪逢握着的手悄悄回握了回去。
易雪逢想要听故事,一路上缠着宁虞撒娇个不停,最后宁魔头终于妥协。
他单膝点地和易雪逢平视,道:“那听了我的故事,你还要听其他人的吗?”
易雪逢咬着手指想了想:“我……”
宁虞皱眉:“手脏不脏就往嘴里放?上回闹肚子一定是你啃爪子啃的,不长记性吗,说多少回了怎么就是不听!”
易雪逢这才将手放下来,道:“听了师兄的就不能听其他师兄的了吗?”
宁虞冷酷无情地点头:“只能听一个,快选。”
易雪逢纠结了半天,才做出选择:“雪逢喜欢师兄,我听师兄的。”
宁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勉强压制住想要翘起的唇角,破天荒地将易雪逢抱起来,继续朝着侧峰走去。
“说好了啊,他们再给你说故事,你都不要听。”
易雪逢点点脑袋,表示自己知道啦。
第二日,归鸿山弟子又开始了水深火热的痛苦生活,因为那宁魔头不知道又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回归到了之前的模样,开始毫不留情地对他们痛下狠手,只是一会就把和他切磋的人打得眼泪汪汪。
宁虞最见不得男人哭,冷着脸道:“不准哭!捡起剑来,再来打!”
被打哭的师弟没有办法,只能抽噎着捡起剑,继续挨打……不,继续切磋。
而在另外一边,负责拼命诋毁拯救小师弟的师兄们也陷入了困境,因为他们的小师弟竟然一夜之间变得傻乎乎的。
易雪逢还是像之前那样乖巧无比地坐在小凳子上等宁虞下课,围过来的师兄也一如既往地和他讲宁魔头的揍人事迹。
“……就他啊,一下勾着剑,罂粟就‘哐’的一声,哗啦哗啦就把那木柱子给弄断,砰砰直响,可吓死人了,你十四师兄那时还小,都吓得嗷嗷直叫!”
师兄们和才六岁的孩子讲东西,唯恐他听不懂,所以说的话都是十分简单,有些太过复杂的就连手带脚地比划,夹杂着各种噼里啪啦的形声词,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懂。
师兄们极其卖力地抹黑宁虞,谁知今日的小师弟一反常态,眸子微微发散,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懵懂模样。
一个师兄皱着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道:“小雪逢,你在听师兄讲话吗?”
易雪逢眨眨眼睛,道:“雪逢听不懂呀。”
众师兄:“……”
师兄们只好再次卖力地将话语简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易雪逢奶声道:“雪逢听不见啊。”
众师兄:“……”
可恶!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定是宁魔头带坏了他们的小师弟!
师兄们几乎要被气吐血了,但是答应了宁虞不听其他师兄讲故事的易雪逢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眨巴着纯澈的眼睛明亮地看着他们,让他们想要发怒也发不出来,最后只能郁郁而散。
易雪逢牵着宁虞的衣角蹦蹦跳跳地回家,得意洋洋地邀功道:“雪逢今天谁的故事都没听,特别乖。”
宁虞勉强压住上翘的唇角,故作冷淡的“嗯”了一声,开始想着给易雪逢做完早饭后就去藏书阁找几本故事话本念一念。
小小的雪逢靠着“我听不懂”“我听不见”成功地获得了宁虞师兄每日的睡前故事。
宁虞已经十九岁,在归鸿山修为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山中长老总是会安排他下山解决魔修肆虐之事,所以每个月大概有六七日的时间都不在山上。
他一离开,易雪逢仿佛没了主心骨,连早课都不想去上。
宁虞冷着脸道:“早课不能荒废,老老实实去上,否则我回来不给你带小风车了。”
易雪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妄图用自己的可怜可爱来让师兄心软。
但是对于早课一事,宁虞执着如磐石,就算易雪逢再可怜地撒娇他都不为所动,最后还是易雪逢认输了,委屈地扯着他的衣袖,道:“那师兄可要早点回来呀,雪逢可以不要小风车。”
宁虞道:“好。”
易雪逢虽然答应了,但是宁虞走后的第一天,他就窝在床上不肯起来去上早课。
秋满溪端着粥走进来,瞧见床上凸起的一小团,失笑道:“雪逢,你真的不起来吗?”
被子里的小团子动了动,片刻后露出易雪逢的小脑袋,他委屈地道:“雪逢害怕,我不敢去。”
秋满溪道:“可是你答应过师兄的啊,难道雪逢要食言吗?”
易雪逢不想言而无信,闻言连忙爬起来,自顾自穿好小衣服,道:“不、不食言,男子汉一言九鼎的。”
秋满溪看着小男子汉将自己收拾好,捧着粥小口小口喝着,心都要化了,他抬手摸了摸易雪逢的头,心道:“真乖啊,这个徒弟真是收对了。”
易雪逢记性十分好,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循着记忆朝着主峰走去,平日里一刻钟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两刻钟。
众师兄见到他一个人来上早课就知道宁魔头下山了,忙凑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他。
“小师弟一个人从侧峰过来的吗?”
“害怕吗?明日要不要师兄去接你?”
“等会我送你回侧峰吧?”
“……”
易雪逢自小被秋满溪教育不能给其他人添麻烦,闻言奶声道:“多谢师兄们,但是雪逢一个人可以回去的,我是男子汉,不害怕。”
众师兄一愣,纷纷被这个小男子汉击中了心,捧着胸口开始日行一次的倒吸凉气。
早课之后,易雪逢将书一一收回小布包中,开始思考着回去的路在哪里。
不过他才刚出学堂,竟然瞧见了在树下等着他的秋满溪。
易雪逢一愣,连忙飞奔过去:“师尊!”
秋满溪含着笑一把接住他,蹲下来揉揉他的头:“雪逢今天有没有好好听课?”
易雪逢连忙点头:“有的!”
秋满溪笑了起来,将他抱在了怀里,道:“师尊接你回家。”
学堂的弟子有的从未见过秋满溪,此时瞧见他纷纷疑惑地看着,秋满溪不像宁虞那么凶残,见有人看他还温和地点头微笑。
他抱着易雪逢抬步就要回去,易雪逢“哎哎”两声,抓着他的头发晃了晃,道:“师尊,错啦,在那个方向。”
秋满溪“哦”了一声,顺着易雪逢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好在易雪逢记性不错,秋满溪在走错了七次路后,终于抱着易雪逢回去了侧峰。
宁虞不在的那几天,每天都是秋满溪接送易雪逢上下早课——虽然每回秋满溪都要找半天路才能到侧峰。
秋满溪不像宁虞那样冷酷无情,他性子温和,担心易雪逢那小身板每日跑上跑下会太过疲惫,每一次回去都是将易雪逢抱在怀里。
原本易雪逢十分害羞,认真地说雪逢要自己走,秋满溪只是含笑看他,却并不把他放下来。
久而久之,易雪逢就不再说了。
那怀中那清冽的酒香时时刻刻萦绕在易雪逢鼻息,令他心安无比。
秋满溪身上的气息易雪逢太过熟悉,饶是几百年过去了,昏昏沉沉的易雪逢竟然还是认了出来。
易雪逢茫然地张开了眼睛,看着头顶模糊的人,干裂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师……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高考啦,高考的宝贝们要加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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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没了
“师尊。”
秋满溪正用筷子蘸着水往易雪逢干裂的唇上抹,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 手一抖, 筷子上一滴水直直落在了易雪逢的锁骨上。
秋满溪怔然看着他。
易雪逢眼眸微微张开, 长发披散落花流水铺洒在枕上, 他轻轻偏着头眼泪从眼角滑落到长发中,眼神有些涣散, 一看就知道还没有完全清醒。
“师尊。”易雪逢看着他, 喃喃道, “师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挣扎着朝着秋满溪抬起手, 怔怔的秋满溪看着他手腕上狰狞的伤口, 陡然反应过来, 忙抖着手一把将易雪逢鲜血淋漓的手按在榻上,柔声道:“乖一点,先把伤……”
他安抚的话戛然而止,秋满溪尝试着发出声音, 嘴张张合合, 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易雪逢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十指连心, 他痛得恨不得昏死过去, 即使如此却还是挣扎着想去拉秋满溪, 秋满溪看不得他这般自残, 忙俯下身轻轻环抱住他的半边身体。
清冽酒香环绕住易雪逢的周遭,不知是不是唤醒了他幼时安心的感觉,他只觉得倦意随着那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眼眸控制不住地缓缓阖上。
易雪逢半阖着眸子,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嘴中还在喃喃着:“师尊,你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声音越来越小,细至无闻,最后终于阖上双目,疲倦地睡了过去。
秋满溪怔然看了他半晌,正要抬手探向他心口,一旁的门突然被人敲了两声,宁虞的声音从外传来:“师尊,我进来了。”
秋满溪手猛地缩回去,收回宽袖中勉强遮掩住微弱的颤抖,他急促深吸了几口气,将眼眶的酸涩给缓和后,重新变回平日里温和模样。
“进来。”
宁虞沉着脸端了一碗药过来,见到床榻上熟睡过去的易雪逢,将药递给了秋满溪,皱眉道:“寒淮川不是有很多人吗,为什么要让我端药?”
从没有人敢指使宁剑尊做这种事,他端药端得都极其生疏,跨门槛时还险些把碗摔了。
秋满溪沉默着接过碗,垂眸看着碗中波纹,不知在想什么。
宁虞察觉到不对:“师尊?”
秋满溪轻轻拿着勺子吹了吹滚烫的药,淡淡道:“你把人伤成这样,不指使你指使谁啊。”
宁虞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根本没有碰他!”
秋满溪敷衍地点头:“知道了,出去吧,没你什么事了。”
宁虞被秋满溪当成药童的行径十分不满,不过看到易雪逢苍白的脸色,还是勉强压制住心中的不悦,道:“他如何了?”
秋满溪道:“喂了药我再为他查探灵脉,你先把窗户上那盆灵花给弄出去再说。”
宁虞皱着眉看向窗棂上随风摇摆的花束,大概看出了什么,眸子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