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之种植大王(2)
“嗯嗯,呜。”小家伙用袖子抹了下眼睛把眼泪擦掉,然后对他说道:“阿兄你歇着吧,我去帮阿姊烧火。”
“好,阿弟乖,去吧。”
小家伙拿着水瓢出去了,没关门,怕殷裴楠有事叫他们听不到。
等小家伙出去,殷裴楠下床把房门关上,然后裹着被子盘坐在床上,伸出一只手,屏气凝神,不一会儿,他的手掌心上出现了一株嫩绿的小树苗。
殷裴楠心下一喜,真是太好了,异能跟着他一起穿越了。
他正想运行异能给自己治疗一下头部的伤口,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他赶紧收起异能,躺好了。
过了一会儿,水珠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阿兄,药待会就熬好,你两天没进过食了,先喝点粥吧,待会再喝药。”
“好。”闻到粥的香味,殷裴楠又坐了起来,这身体两天没吃东西,确实饥肠辘辘了。
殷裴楠接过碗,是一碗蔬菜粥。粥其实很稀,里面的米粒没有多少,搁了一些萝卜丁和白菜叶子,有一大半都是汤水。
他顿了一下,慢慢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一碗有一大半汤水的粥已经是很“稠”的粥了,平时他们喝的还要稀薄。想来是因为自己受伤,又昏迷了两天,需要补充营养,水珠便把锅里大部分的米粥和蔬菜都捞给他吃了。
殷裴楠默默领下这份温情,三两口喝完了,胃里感觉好受了许多。他把碗递给水珠,问她:“……阿娘呢?”叫阿弟阿妹还没什么,叫阿娘感觉还是有点别扭。
水珠给他拉了下被子,答道:“阿娘一早就去姥爷家了。”
殷裴楠默了一下,虽然水珠没说阿娘去姥爷家做什么,但他猜着,应该是去借钱。
“阿兄,你歇着吧,待会药好了我再端过来。”
“好。”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殷裴楠喝了药,然后跟水珠道:“阿妹,我有些犯困,要睡一下。”
水珠点头道:“阿兄你睡吧,晚饭我再叫你。”现在已经半下午,离晚饭也没久了。
水珠关门出去后,殷裴楠立马坐了起来,运行起体内木系异能给自己治疗伤口。
脑袋上的伤口磕得深,刺得他脑袋一阵阵地疼。在有异能的情况下,他可不打算委屈自己还忍受这种疼痛。
而且,这个家里如今这么困难,连白粥都喝不起,还欠了那么多债。七天后那些讨债的人还要来,不尽快恢复身体想办法渡过难关可不行。
既然自己来到了这里,又用了人家的身体,那起码要让他的家人吃饱饭吧?自己可是有异能的,没道理还要过连粥都喝不上的日子。
就算在末世,自己也没有怎么饿过肚子,也都是有白米饭吃的!
利用木系异能疗伤基本是每个木系异能者都会的一种保命技能,木系异能里蕴含着强大的生机,治疗这种外伤最是在行。
殷裴楠的木系异能已经有八级,治疗术也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
温暖的木系异能包裹着他脑袋上的伤口,勃勃的生机将伤口慢慢修复,殷裴楠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
第2章
时值腊月,冬天天黑得早,刺骨的北风呼呼地吹着,窗户哐当哐当响,听着就觉得冷。
殷裴楠把伤口治好又躺床上想了一个小时事情,做好了决定,天色也暗了下来。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把伤口的内里都治好了,但面上的痂还留着,没有去掉。这样看起来,就是伤口刚好结痂的样子,其实里面已经全都好了。只是之前失血过多,他还有点儿头晕。
殷裴楠捞起床头的布棉袄穿上,又穿上鞋子下了地。
天上又飘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的。
他裹紧了棉衣,仍觉得有些冷。这棉衣里面的棉絮板结,硬硬邦邦的,并不怎么保暖,殷裴楠十分想念他的羽绒服。
进到灶房,殷裴楠见还是只有水珠和宁哥儿,问道:“阿妹,阿娘还没回来吗?”
水珠和宁哥儿在灶台前一边准备晚饭一边烤火。见殷裴楠起来了,水珠把木凳子往里挪了挪,空出外面一个位置,“阿兄你醒了,过来烤火。阿娘还没回,看天色,应该快了。”
殷裴楠过去坐下,手伸到灶膛边,身子顿时觉得暖和多了。穷苦人家用不起炭,冬天都是在灶膛前烤火的。
“我出去看看。”宁哥儿起身就往门口跑。
“就在门口别跑远了。”水珠叮嘱了一声。
“知道了。”
水珠叮嘱完又转回头,伸手探了探殷裴楠的额头,惊喜地发现殷裴楠的烧退下去了。
“不烫了,阿兄,你感觉如何?”
殷裴楠下意识躲了一下水珠的手,没躲开,他点头答道:“好多了,头也不怎么晕了。”
“真是太好了。”水珠很高兴,以为药起了作用。她把柴火往灶膛里推了推,道:“等阿娘回来她一定很高兴。今早她走之前还担心着呢。”
“嗯,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殷裴楠回了一句,抬眼看着灶上的大锅里空荡荡的,还洗得很干净,跟记忆中的不太一样,里面没有猪食。在他获得的记忆中,这口大锅是专门煮猪食的,里面总是有猪食,即便是喂完了,锅也不用洗得这么干净。
“阿妹,猪食没有了。”殷裴楠说道。
“哦,猪昨天都已经拖去卖掉了,不用煮了。”水珠一边答着话,一边打开小灶上小锅的盖子,里面蒸着四个红薯,她拿起一根筷子往最大那个红薯上一戳,很容易就戳穿了,红薯熟了。
她抽出筷子,把盖子盖上,然后把这个灶膛里的几根柴火都抽到了另一边,去烧洗澡水。
“那两头小的也卖了?”殷裴楠问道。
家里喂了三头猪,一头大一些,估计有一百六七十斤;另两头小一点,只有一百来斤,还不到出栏的时候。
“卖了,连六只鸡也都卖了。”
殷裴楠垂眸,心里叹口气。
这里生产力底下,水稻亩产通常只有两百多斤,还得年份好,要是年份不好的时候,亩产都只有百多斤,要是遇到个干旱洪涝的天灾,颗粒无收也是有的。
农民们生活苦,一年忙到头,收成没多少,上交了皇粮,留下第二年的谷种之后,根本就没剩多少。租了别人田地的,还得交佃租,更是辛苦。
人都吃不饱,更别想有多余的粮食来喂猪。所以家里这三头猪,都是他们用红薯藤,还有野菜野草喂大的,那两头半大的猪就这么卖了,实在可惜了。
可是也没有办法,还欠着六十两银子呢。他们原本喂猪也是为了还债。
殷裴楠问道:“凑了多少了?”
水珠架柴的手一顿,低声答道:“家里的两担谷子也卖了,一起还不到五两。”
殷裴楠搓着手心上厚厚的茧子,脸色凝重,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加严峻。
家里秋季交了皇粮后,除了谷种,只剩下两担谷子,原本是要留一担吃到明年六月第一季水稻收割的。现在两担都卖了,他们等于是就只剩下之前碾出来的二十来斤米了。
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家里一点年货都没有,要不是自己穿越过来,这个年怎么过,这个冬天怎么过,都是问题。
一家人可能都齐不了。
所幸自己已经到了这里,便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殷裴楠摸了摸水珠的头,沉声道:“会有办法的。”
水珠闻言,抬头看向殷裴楠,眼中诧异的神色很是明显。她没想到阿兄会说出这样的话。
殷裴楠又拍了拍水珠的肩,道:“放心吧,阿兄不会让人把你们卖了去的。”
水珠眼中的怀疑更甚,却又不免为兄长的话动容,她鼻头一酸,问道:“阿兄,你的脑袋是不是被撞坏了?”
不怪水珠这么问,她阿兄以前一向话都不敢大声说,十分的懦弱,村里连个小孩都敢欺负他。水珠以前是有些嫌弃这个阿兄的,白长了个头,干活倒还算利索,就是太没有男子汉的勇气和担当了。
可前天,阿兄为了她和阿弟拼命的样子还在眼前,她第一次在阿兄身上看到能称之为勇敢的东西,让她对阿兄有些侧目。
只是十几年来根深蒂固的印象太难消除,而且刚才阿兄居然跟自己说了这样的话,那斩钉截铁的坚定语气,她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阿兄了。
殷裴楠哭笑不得,心下却又觉得堵堵的。
原身胆小怯弱,阿娘也差不多,这几年,他们孤儿寡母的,就免不了有人欺负他们。阿娘和阿兄都是靠不住的,小小的水珠便竖起了全身的尖刺,谁要欺负他们,她就能刺别人满身包,被村里的人说成是母老虎她也不顾。
殷裴楠已经决定替原身好好照顾家人了,那之前的形象就必须改变,这次磕着脑袋正好是一个好的契机。
毕竟都算是“死”过一次了,性情发生些变化,也说得通。
他看着才十四岁的小姑娘,正色道:“对不起阿妹,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明明比你大,还是男人,却要你来保护这个家。阿兄对不起你。阿兄想清楚了,这次是我命大活了过来,我不能再那么懦弱,我要勇敢起来,担起这个家。阿妹,我们一齐渡过这个难关吧。”
阿兄何曾说过这么有担当的话?
水珠鼻头更酸,却强忍着没有落泪,低头看着熊熊燃烧的柴火,咕哝道:“说到做到才好。”明显还不敢相信他。
殷裴楠也没再解释更多,以后用行动证明便是了。
“阿兄,阿姊,阿娘回来了。”宁哥儿小跑着进来,高兴地喊道。
外面天已经黑了,一个妇人在门口拍身上的雪,拍干净了才进了屋来。
殷裴楠抬眼望去,一瞬间以为自己见到了自己的亲妈。原身的娘今年三十七岁,跟殷裴楠的妈妈有七八分像,只是因为长年累月地劳作,看起来比他妈妈四十六岁过世时还要显老一些。
殷裴楠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张了张口,叫道:“……阿娘。”
赵秀娥看到儿子醒来,非常高兴,温温柔柔地走过来摸他的额头,关切地问道:“阿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
殷裴楠感受着阿娘的关心,轻轻摇摇头,道:“不疼了。”
“那就好,温度也降下来了。”见儿子醒了没有大碍,赵秀娥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问道:“吃东西了吗?”
水珠答道:“等着你回来一起吃呢。”
赵秀娥说道:“那就快吃吧。”
四人也没有去堂屋的桌上吃,就在灶膛前摆了个小矮桌,就着灶膛里的火光和暖气,也不用点灯了,每人一个红薯,一碗清得见底的蔬菜米粥,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