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怂包的逆袭虐渣路(64)
早上起来脸上被涂涂抹抹了不少东西,不似往日的白皙通透,但白嫩的肌肤隐隐透着点俏皮可爱的胭脂粉,略显稚嫩却不失美貌。
屋子忽然之间陷入一阵沉默,陆时年心思忐忑,虽然顾森长得确实不错,但自己都还没嫌弃他是个病秧子药罐子,这会他怎么还挑剔上自己长相不行了,看着脸不说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具身子要说他看着还行,不是他自夸,所有的壳子都跟他本人长得差不多,就是柔弱了些,软糯了些,但那也是因为没张开的缘故,再加上这段时间经常泡灵泉的缘故,说一声肤若凝脂,白皙通透完全不为过,这顾森不会是病的眼光都不行了吧。
陆时年小心翼翼掀开眼皮试探地瞅了顾森一眼,猛不丁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一双风流俊眸,猛地一怔,竟然忘记了躲闪。
一阵凉风吹过,额头上珠钗步摇轻轻摇摆,陆时年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垂下脑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憋得通红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两只手死死拉扯着帕子,身体也因为害怕微微颤抖似乎要后缩。
其实顾森长相跟自己之前想象的面色苍白,形如枯槁瘦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的形象差别很大,面前的人除了面色有些苍白,是不是会伸手捂嘴咳嗽两声,其他和正常人完全一样,甚至——上臂的肌肉比正常人还要发达,不要问他为什么第一眼就看肱二头肌,习惯了!
因为躺着,顾森的眼皮微微下敛,从陆时年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场狭长的风眼,眼角微微上挑是一副喜相,即使面无表情也总透漏着一丝风流之态,尤其是那细长却不失颜色的柳叶弯眉越发衬得他清爽淡雅。
看惯了易林和沈木那样的壮实男人,偶然一见到这种雅致的类型陆时年还有点惊艳,但那也只是一瞬间,毕竟就他个人而言,他还是喜欢身形强壮矫健的,就那种一条胳膊都能把自己抱起来的男人。
顾森看上去是文雅好看了些,但身形到底瘦削,恐怕吃不消。
咳咳,所以陆时年还是保持自己不能跟他那个啥的意见。
陆时年在小世界里呆久了,想法总是会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没有系统的时候他就喜欢自己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这回也不例外。
“你想什么呢?”
脑门上忽然被敲了一下,陆时年猛地回神,又听见顾森的咳嗽声,连忙帮他顺气,“没,没想什么。”
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陆时年心里不满,皱了皱额头,疼疼的。
顾森眉心微蹙,看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声音更显不悦:“你怎么那么拘束,不用,自然点就好了。”
这话听着略微有点耳熟,只不过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陆时年压根没多想,更没放在心里。
看顾森好像没外界传言中的那样不日就会见阎王地短命相,更是相信了系统前段时间跟自己说的不会让自己担上克夫名头的话,放下心来:“谢谢顾大公子。”
“既然都成亲了,你现在也是我的妻子,哪有夫妻之间如此生分的,你叫我名字就行了。”顾森难得说这么长一串句子,气没喘匀又咳嗽两声,但声音比之刚刚已经顺溜不少,就是咳嗽都没刚才那么急了,只两下也就消了。
陆时年局促,喜帕有一个角已经被他手心的汗水打湿了,脑门上的珠帘随着他身子的微微摆动晃来晃去,痒的他难受却又不敢伸手去抓,嗫嚅半晌也没想出要怎么回答,喉咙里就只发出微弱不成句的声音。
“以后叫我顾森就行了。”许是感觉到了陆时年的不安,顾森放缓了语气重复说。
陆时年微微抬脸,眼底是还没消退的讶异,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顾顾顾顾顾顾森?”叫完又赶紧认错,“这怎么可以?”
“是顾森,不是什么顾顾顾顾顾森。”顾森噗嗤一声笑了,因为气流的缘故又咳嗽起来,面颊迅速泛红。
陆时年瞪圆了眼睛,手伸到一半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帮他顺气,看他咳得脸红脖子粗隐隐还有将要背过气的迹象,连忙婆娑他的胸前,“公子当心呛到了风。”
半晌后终于消停下来,即使咳成那样顾森面上还是淡淡的笑意,勉强止住咳嗽,一只手指向房间中央的桌子:“帮我倒杯茶。”
陆时年转头便看见一张笨重红木的桌子,手忙脚乱先站起来随手将喜帕放在凳子上,手指摸上那个跟青花瓷颜色差不离的茶壶,转头看了一眼顾森,瞧见他点点头便立即又拿过一个倒扣的茶杯,哆哆嗦嗦斟了半杯,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顾森自己倒是熟练地缓慢撑着坐了起来,斜斜倚靠在床边,身上的衣服微微褶皱但是齐齐整整就连扣子也是紧紧扣到了最上面一格,看起来禁欲又诱惑。
水杯递过去之后陆时年盯着他喉结下方的那枚布球团成的扣子看了半晌,直到水杯被递回来的时候问:“你看什么呢?”说着顾森顺着他的视线也低头看了过去。
陆时年慌乱收回眼神接过杯子站在一边,深深埋着脸面掩盖住脸上的神情:“如果顾公子感觉到不通气的话,衣服上面的第一颗扣子是不需要系上的。”
说完又觉得有些越界,毕竟今天只是成亲的第一天,刚刚陆时年是被他差点憋死的状态给吓到了,所以下意识地就给了建议。
顾森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两个来回,瞧着他一直都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眨了眨眼睛:“你,抬起头来。”
陆时年装懦弱可能会失真,但是装乖巧那颗是自己在行的,立即听话地抬头,脸上甚至还带了点微微的惊慌失措:“公子。”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顾森面有不甘,甚至向前探了探脑袋似乎是想要从床幔的阴影里出来,好让陆时年看得再仔细些。
只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应该认识吗?
陆时年当真抬起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在顾森面前陆时年还不想表现的太过拘束,毕竟以后还要经常打交道,装一天可以要是一直演戏下去那可不得类累死。
所以......陆时年打算慢慢本色出演,要是他能接受的了自己的性格,那这有名无实的夫妻就继续做着,要是接受不了,那他就只能.....稍微镇压一下然后继续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毕竟这人看着气势不弱,但他也是个病秧子!
“不认识。”陆时年都不需要过脑子,果断摇头。
顾森肯定是认错人了,就算自己记忆混乱但也知道那十年里自己常年被困在苏府里完全没有踏出去半步的资格——即使出去也都是苏念慈百般为难,又怎么可能见到顾府的人,除非在梦里,顾森长得也不像是做那种梦的人,所以陆时年笃定两个人绝对是没见过面的。
“真的不记得了,你好好看看。”顾森撑着身子凑上前来,似乎不等他认出来就誓不罢休似的,甚至半边身子都已经伸到来了床榻外。
陆时年看得惊慌,生怕他摔下来,连忙上前两步立刻扶住他的手,别看顾森看着瘦弱,还挺重的,即使只有上半身撑在自己的一条胳膊上也差点直接给他压趴下来,陆时年咬着牙微微仰起脸眼角睨着靠在自己身上的顾森,咬牙:“公子,您没事吧?”
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快起来啊,我有事呀!!
两个人互相瞪着眼睛看了半晌,顾森眼眸一暗一只手扶住一边的床框,重新靠了回去。
陆时年喘着气半蹲在床边暂时起不来,视线扫在床上这才彻底看清楚这张床的模样。
这床应该是为了顾森的身体特制的,内外两侧框架上均有把手,每当要起身或是睡下的时候只需要扶着扶手腰间使力便可不动用腿部的力量也可以。
观察完了床,视线又瞄见外侧帘子的下方似乎遮住了什么东西,偏了偏脑袋还是没看清楚。
顾森瞧他飘荡的视线,替他解惑:“那是个垫板,丫鬟小厮们不进来伺候的时候,我都是靠那个从床上到轮椅上的。”
陆时年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再怎么说顾森都是个残疾人,有些人忌讳这个。
顾森声音带了笑意:“没事,不用多想,不过以后确实用不到了,不是有你了么。”
轻佻的语气却不讨厌,反倒让人有些气血上涌,脸红了。
陆时年微微低脸,很想伸手按一按降下去一些热度,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这TM又不是在撩,为什么会脸红!!
正纠结,又听见顾森说:“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语气微微上扬,似乎自己都带了不确定,就好像在询问,我是真的见过你吗?
陆时年想了想,微微眯着眼睛:“公子,在苏家我还有一位姐姐,我跟她的长相也有三四分相似,或许......您看到的是她?”
啊呸,这话说的真违心,陆时年心里毫不客气竖了一个中指,苏念慈长得还没有自己一只脚好看!!
顾森视线在他脸上定了半晌,缓缓下移到——胸前。
陆时年:“......!!!!!!”忽然好想双手环胸挡一下,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这视线还敢不敢再露骨一些!
顾森淡淡收回视线,面上就像是被他说的说服了,心里却是更疑惑了,这么久不见不至于一点认不出来吧,自己都一眼认出来他了,不过他这性子倒是变得软和不少,只是——怎么看起来像是越来越傻了,难道是在苏家被欺负的太过,撞到了脑子?
顾森无比后悔之前没有早点把人弄回来,只是苏家一直以来都没有透露过自己还有一个孩子的消息,他怎么可能想得到自己找了六年的人原来一直都近在眼前。
陆时年看他终于不再纠结了,以为他信了,正好到时候苏念慈嫁过来之后他还想利用一下两个人的关系,毕竟想要清清白白从他这里脱身,那就得赔他一个媳妇咯,虽然苏念慈最后下场肯定不会好,但是如果顾森对他还不错的话,说不定他还能顺手帮帮顾森。
想到这里陆时年眼底流露出些许笑意,感觉事情肯定会很顺利。
看着他眼角眉梢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风情,顾森不免看得眼睛有些发直,长久以来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就这样变成了自己的妻子,自然是好一阵心神激荡,只可惜现在还不能完全拥有。
顾森抿着混村压下心底的悸动,捂嘴轻咳两声:“刚不是已经都叫了顾森了,怎的又变成了顾公子?”
叫什么对于他来说都一样,反正就只是个称呼罢了,不过这话人家把话都说在这里了,要是还一直推诿的话还显得自己矫情,陆时年脸上蓦地一红,两只手又扭捏了一阵勉勉强强嘴里出来一声:“顾森。”
顾森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竟然如此悦耳,就像是夏日屋檐下掉落的第一滴甘霖,正巧砸在自己干涸的几乎已经开裂的心脏上,娇滴滴却又强势地要对穿出一个洞来,微微闭着眼睛沉淀下眼底复杂的情绪,脸面冲着面前床上喜红色的布蔓:“以后......就这么叫吧。”
“把你头上的东西拆了,脸上的妆容也洗一洗吧。”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往身上弄,顾森又咳了一声,虽说是好看了些,但是味道这么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皮肤不好。
苏家那边求体面,陆时年出嫁的时候不需要出彩礼,苏夫人就狠了狠心咬牙掏出点钱在陆时年的脸上、头上还有身上花费了点心思,虽说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但胜在数量不少,满满带了一头,半天下来陆时年脑袋沉的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顾森又说:“我自己喜静,这边院子是在顾府的西侧,距离真正的主宅还是有一段路程的,这边丫鬟们也不多,你要是需要的话就告诉我,再调来些就是了,他们都是住在外面的院子里,平日里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去找来。”
陆时年进来是完全被蒙着眼睛的,两眼一抹黑压根不知道他现在在说什么,瞎听一气,坐在梳妆镜前先把头上的金光闪闪的饰品都摘下来,这些可都是钱哪,而且自己还是第一次脑门上插这么多东西,业务不熟练,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自己。
顾森原本是想吩咐外面的丫鬟帮他的,可是这会看他一个人坐在镜子面前龇牙咧嘴的模样,抿唇忍着笑,看了半晌最后还是只说:“如果要用到水的话就让外面的人送进来。”还是让他自己随便弄一弄吧,丫鬟们笨手笨脚的说不定还会弄疼他。
陆时年偏着脑袋随意点了点头,答应一声便又开始跟脑袋上的凤冠和珠钗做斗争。
手上尽量放慢动作,生怕被顾森看出来自己现在其实恨不得直接一剪刀割了这一脑袋的青丝,镜子里面瞄到顾森,下意识地转脸便对上顾森直直的视线,连忙讪讪扯出一抹干巴巴的笑容,又转过来认真地看着镜子里模糊的人影,指尖不小心被头发上的不知道什么饰物的尖端刺了一下,猝不及防嘴角瞬间直接咧到耳根处,黄铜镜里都能看见他白灿灿的后槽牙。
真疼,陆时年来不及管理自己的形象,手指赶忙缩回来伸进嘴里嘬了嘬。
浅淡粉红的唇边,殷红的舌尖一吐一收,就像是调皮地孩子迟迟不肯现身一般勾的人心痒痒,顾森视线定在那小巧嘴唇上一抹胭脂红上,喉结上下滚动两分。
在他身体向前探了两分想要仔细观察的时候陆时年那边却已经突出了手指头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看情形是打算认真对付脑袋上的饰物了。
眼底闪过一丝遗憾,顾森看得依旧专注。
昨晚陆时年担心成亲的事情,捧着春宫册子本来就睡的晚了一些,今天早上又因为各种事情醒的特别早,虽说路上确实没出什么力气,但好歹自己的也胡思乱想了,这会拆着拆着就泛起了乏,眼前逐渐浮现出一层水雾,身上的力气也似乎在瞬间被抽走一般、
微微眯着眼睛,眼神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铜镜,搭在脑袋顶首饰的手也是一顿一顿的,看着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模样。
顾森看他耗的时间太久,自己在床头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着,时不时地视线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谁知道这一抬眼就看见那人东倒西歪坐在镜子面前——半含着腰的姿势,纤巧的下巴一点一点,一头的珠帘这么半天也还没有取下来,倒是随着他这会的动作晃来晃去,颇有几分妖娆的意味。
如粉如玉的面孔和皮肤便在这样的影影绰绰中映入眼帘,顾森抿了抿唇,视线在陆时年的身上流连,不动声色地将这幅对镜摘花黄却偶得一美人酣睡的图牢牢刻在脑子里,目光最后定在那喜服下面半遮半掩的瓷白的肌肤上——多年不见,倒是越发出挑了,之前还是黑黑瘦瘦的假小子模样,竟然还回头如此白嫩的一天。
午后的宁静让顾森也觉得有些困乏,虽然舍不得这幅美景,但到底还是怕他摔着,又仔细地看了几眼终于还是打破了这幅静谧的美人犯困图,顾森淡淡收回视线,落在手里的书上,状似无意地开口:“困了吗?”
半梦半醒间听见陌生的声音忽然想起,原本就十分警惕的陆时年猛地惊醒,惊慌转头看见正在看书的顾森,瞬间加速扑通扑通的心脏立即落回到了肚子里,半垂着脑袋不好意思:“嗯,有一点。”
顾森先看眼皮看一眼他拘束的模样,眼底晦涩不明的神情一闪而逝,目不转睛地盯着书似乎沉溺其中,半晌后才漫不经心地说:“困了的话,就早点摘下来,去睡一会吧。”
外面的日头正烈,瞌睡虫都知道屋里凉快,扎堆似的往里面钻,陆时年的脑子正巧空荡荡地给他们留了大地方,这会他人眼睛虽然还在顾森的身上,魂却早就一斤去会周公了,迷迷糊糊地答应:“嗯,我知道了,公子。”
也没纠正他的叫法,只是看他光说话不动作还一副弱柳随风摆的模样,顾森放下手里的书,高声叫:“翠柳。”
“是,公子。”
陆时年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慌张从凳子上跳下来,负手站在一边,微微抬起脸只看见一袭水绿色的裙子在眼前晃悠,那露出来的半截脚面竟然也是嫩绿——怪不得是叫翠柳。
“帮少夫人梳洗梳洗。”顾森看不惯他这幅低眉顺目的模样,没有以前逗着好玩了,不过想到前段时间姑姑们传回来的他在苏家的那些非人待遇,心里一股火气翻涌上来,捏了捏一边的书面上划过一丝狠厉。
翠柳是小时候老夫人就派到这边伺候大公子的,心里清楚大公子外面虽然生的一副温润如玉、和顺风流的模样,其实是最不好相处的,即使是年幼时候也不喜下人近身,甭管是丫鬟婆子还是小厮,一天里几乎都见不上他几面,全是因为被他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