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昏君的鹤宠[穿书](26)
少年端着一盘龙虾跟过来,跳上车坐在他身边:“你歇着,我给你剥。”
庄衡:“……”
不等庄衡感动一把,外面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少年掀开帘子,帘外响起胥乌的声音:“主上,国师来了!”
庄衡吓一大跳,探头问:“国师?你看清楚了?”
胥乌道:“是国师,能在天上飞的,除了国师没有别人。”
少年拿着盘子的手青筋突起,手指捏了捏,将盘子放下:“知道了。”
庄衡急忙对前面的车夫喊:“快驾车!别往东,绕开王宫,南门、西门、北门,随便挑一个出城!”
“走北门,北门近。”少年补充一句,又对胥乌道,“你去提醒季大石,让他们最近几天在家中待着,谨慎行事。”
胥乌沉声应“是”,跳下马车离开。
马车调转方向走小巷往北城门疾驰,庄衡被颠得刚吃的龙虾都快吐出来,少年虽是一副眉眼沉沉、隐有忧思的模样,人却坐得极稳,甚至伸手拿起一只龙虾气定神闲地剥起来。
庄衡有些佩服:“你不担心吗?”
少年头也不抬:“担心什么?”
庄衡道:“国师是来抓你的吧?听说天子不光爱养鹤,还喜欢畜养男宠,有的男宠养着养着就没命了,你虽然跟他血脉相连,可到底关系离得远,他又行事乖张、昏庸荒唐,那……”
少年盯着手中的虾肉顿了片刻,眼底笑意一闪而逝,抬起头看着他:“不要紧,此事不担心。”
庄衡惊讶地瞪大眼:“你不担心?难道他真是想跟你认亲?”
少年将虾肉递到他面前:“那倒也不是。”
庄衡正要去接,想起刚摸过掉落下来的毛,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只迟疑片刻,少年就将虾肉直接塞进他嘴里。
庄衡:“……”
少年神色无波,继续剥虾:“你不是说我没人没地么,我去了若能得他信任、受他爱重,说不定他会给我封一块地。”
庄衡面色微变,惊得差点让嘴里的龙虾肉呛到:[卧槽小老弟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ai:[你说男宠什么的,他都没否认,应该、应该是那个意思叭……]
庄衡:[他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ai:[不、不知道啊……会不会是因为你说没人没地……]
庄衡:[什么?这还是我的错了?]
ai:[不是不是,我就瞎猜猜。]
少年看着他:“怎么了?”
庄衡气得不行:“你既然想去,那还躲什么?”
少年淡淡道:“我擅自借兵攻城,进城后又大开粮仓,越俎代庖……怕国师怪罪,先躲起来想想办法。”
庄衡:“……”
少年再次将虾肉递过来,庄衡气到心肝肺都疼,转头往旁边坐坐,生硬道:“不吃了,身上痒,吃不下。”
原本随口一说,没想到身上真痒起来了,庄衡从头到脚都写着不爽,皱眉挺直身子反手在背后挠了挠,挠完还是痒,又站起来想抖衣袍,可马车顶就那么高,他必须弯腰低头才行,这样的姿势怎么抖都没办法将背上的毛抖下来,他又想把手伸到衣服里面去,可这时候穿的是长袍,不是现代的衬衫或t恤,根本无处下手,想脱下来抖又必须脱光,也不方便。
ai心疼道:[掉毛真的好烦恼好痛苦哦。]
庄衡:[……]
少年拿帕子擦擦手:“我给你看看。”
庄衡心里憋着气:“不用。”
少年看他费劲折腾,伸出手不容拒绝地将他拉坐下来:“你转过去,我给你看看。”
庄衡气呼呼地瞥了他一眼,有心想再坚持一下,可背后的那根羽毛实在太顽固,再不弄出来他要崩溃,最后实在无法,他生无可恋地转过去,松开衣襟低下头,闷声道:“左边肩胛骨下面一些。”
少年靠过去,拨开他后面的长发,入目一片瓷色白得晃眼,修长的颈前倾出好看的线条,肩胛骨之间沟壑形成的阴影没入衣襟。
庄衡等了片刻,扭头问:“看到没?”
少年低声开口:“没有。”
庄衡痒得受不了,肩膀动了动,布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并未注意到少年嗓音里的哑意,干脆将衣襟又扯开一些,将后面往下垂了垂,急道:“快快快,太痒了,找到没有?又不是头发,很难找吗?”
少年一只手将他衣服后面往下拉,另一只手伸过去捏住那片作祟的羽毛:“难找,都白。”
庄衡愣了愣。
少年捏着羽毛的手随着马车的颠簸轻颤,手指在他背上轻触,若即若离。
庄衡一时分不清是羽毛还是其他,只觉得越发痒,忙动了动后背。
少年回神,取出羽毛,另一只手将庄衡的衣服推上去,神色如常地转开目光,唯有气息微微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 鹤鹤:我想搞基建。
ai:不,你不想。
鹤鹤:我想养漂亮弟弟。
少年:不,你不想。
鹤鹤:我想搞基,和漂亮弟弟。
观众:可。
第31章
马车顺利出城, 自北门绕往东, 一路疾行, 最终在离官道不远的一处农家院落门口停下,庄衡掀开帘子往外看,这里是一座村落的入口,面前的农院围着东倒西歪的篱笆栅栏, 门庭四敞,没有半点人声, 看样子是无人居住的废弃房屋。
少年跳下马车, 转身对庄衡伸出手:“我们暂且在这里躲一躲吧。”
车夫已经走进院子去收拾了, 庄衡借力跳下马车, 前后左右打量一圈, 觉得心里不大安稳:“这里离官道太近了,离城门也不远,万一国师在城里转一圈找不到我们, 决定出来找,万一又碰巧是往这个方向,我们会不会很容易暴露?”
少年道:“不要紧,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处,再说我早晚还是要跟国师走的。”
庄衡:“……”
少年打量他难得臭下来的脸色,转开话题:“今晚吃什么?”
庄衡差点来一句“吃你大爷”, 可看看少年仍有几分青涩的面孔,又按捺住莫名升腾的火气,心想人家还小呢, 三观歪了说不定努力一把还能正过来,抱着这样的心思,他调整心情抬脚走进院子:“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说说看,不说的话我就随便做了。”
车夫将屋子简单收拾一番,给他们腾出落脚的地方,又出门去附近寻找干柴,破旧逼仄的屋子里一时只剩下两个人。
少年见角落摆放着两只木墩,便走过去坐下,他身后的墙上布满蛛网,手边的矮桌摇摇欲坠,而他处在这样落魄的环境中,却仍难掩通身矜贵的气度,庄衡朝他看一眼,他拂袖在另一只木墩上扫了扫:“过来坐吧。”
庄衡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看他嘴角有些干裂,想起到现在一口水都还没喝,就从系统里买了两瓶酸奶出来,将其中一瓶递到他面前:“尝尝看,和上次的酸奶差不多,口味稍微有点不同,加了果粒的。”
少年对瓶盖已经很熟悉了,接过去很熟练地扭开,送到嘴边微微抬起下颌,酸奶刚入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忽然一股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同时腹内翻涌,没来得及咽下的酸奶全部吐出。
“噗——”
庄衡吓一大跳:“怎么了?过期了?”
少年没吭声,半举着的手忽然像被烈火烫了一下,猛地一缩,酸奶瓶滚落到地上,酸奶泼洒出来,他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咬紧牙关似乎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庄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手中的酸奶瓶也紧跟着滚落在地,他蹲下去凑近了打量少年:“怎么了?你这个反应不像是喝了过期酸奶啊!”
少年猛地抓住他手腕,喘息着低声喃道:“不要怕,是国师……在找我,我熬过去……就好了……”
庄衡顿时慌了:“什么?国师这么厉害的吗?他怎么你了?你要怎么熬?现在什么感觉?哪里不舒服?”
少年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可目光落在庄衡的脸上,又生生忍住,他抓着庄衡的手腕,微凉的触感对于此刻的他来说简直就像冰块一样舒服,他贪婪地又伸出一只手,掌心紧紧贴着庄衡的手臂,颤声低喃道:“很烫……他在逼我说出藏身之处……”
庄衡从没见过少年这副模样,也不记得原文里怎么描写国师的能力了,他慌得满头大汗,赶紧用空着的一只手去摸少年的额头,着急又疑惑道:“不烫啊……”
少年看他那只手要撤开,赶紧追着贴过来,因身下的木墩并不稳当,他身子前倾失去重心,直直朝庄衡扑过去,压着庄衡倒在地上。
好在身下是纯泥土的地面,庄衡倒没怎么摔疼,只是有些懵,他察觉到少年很贪凉,一只手任他握着,另一只手就去摸他的脸:“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少年蹙着眉咬牙点头。
庄衡忽然想起院子里有一口井,忙伸手去推少年,少年却死死扒着他不放,甚至直接将脸贴到他脸上,庄衡急道:“这样杯水车薪,不管用的,你快让开,我去给你打水。”
少年眼神始终清明,并没有因为痛苦失去理智,他深吸口气松开庄衡,翻过身躺在地上,庄衡赶紧爬起来冲到院子里去打水。
厨房有一口缸,庄衡在井边摇了一圈又一圈,衣服都汗湿了,总算打足半缸水,他跑进屋子将少年扶起来,一只手臂横在自己肩上,拖着人跑进厨房,费力地将人扔进缸里。
水花四溅,少年闭上眼,水珠从脸上滚落,虽然狼狈,可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下来,庄衡趴到水缸边盯着他看:“好点了?”
少年睁开眼,嗓子里火烧火燎般痛:“能缓解一时。”
庄衡道:“怎么就一时了,你一直泡着!”
可他话音刚落,缸里的水就开始泛泡,看着像是即将烧开的水,庄衡又吓一大跳,伸手进去摸,被烫得大吼一声:“我靠!”
少年脸色再次痛苦起来。
眼看水里的气泡越来越大,庄衡赶紧扶少年出来:“太邪门儿了吧!这什么邪门歪道的法术!”
少年低头靠在他身上,脸贴着他的脸,贪婪地蹭了蹭,低声道:“国师修炼走的是火系。”
庄衡这会儿感觉到他身上的烫了,焦急道:“他逼你说出藏身的地方,那你就说啊,你说了他就不会再用火烤你了吧?是不是?”
少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