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猫咪超凶(17)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大概就随便看看,感慨一下对方身材很好,窄腰宽肩,腰板挺直,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即使衬衫上沾染了灰尘,也没办法影响他那种冷冽的气质。
苏白晓纯属是欣赏,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每当阎修脚步停顿的时候,他的心就跟着揪了一下,再连忙低头,跟做贼一样。
这实在不应该,毕竟自己是主,对方是仆,想看就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应该像自己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好像心虚似的。
虽然确实有点心虚……算了,不想这个了。苏白晓将这想法晃出脑海,再也没去看对方,只快步跟上,一起回了房。
之后就是上上药洗洗澡就睡觉,全程阎修代劳,但对方态度似乎有了很大的转变,中规中矩的,让苏白晓突然不习惯。
或许这病是间接性的发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苏白晓还是祈祷对方少犯病的好。
……
最近几天过得倒是蛮安稳的,只是苏白晓依旧很苦恼,因为他嘴巴受了伤,所以饮食都十分清淡,一般都以粥为主,虽然阎修的厨艺不错,每天都变着花样来做,可苏白晓吃到最后,还是有些吃恶心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的伤愈合的很快,手几乎没什么问题了,舌头也快好的差不多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需要阎修帮着自己穿衣梳头吃饭洗澡了,天大的好事!
今天他起的挺早,早上八点多钟,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不算早,但苏白晓不一样,他体质特殊,属于日夜颠倒那一挂的,晚上有点困,能睡着;白天非常困,想不睡都不行,这对于猫来说没什么问题,可对于人来说实在是很影响生活。
因此苏白晓很努力的调整了生物钟,尽量让自己在白天清醒,实在困的不行,才勉强睡上一觉,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他也有了点成效。
一般醒了之后,阎修都会在门外等他,无论自己几点起,都能碰见对方,苏白晓刚开始很好奇,可后来时间久了,他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只是今天一推门,对方不在。
苏白晓左右望了几眼,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见,他感到很奇怪,但也没太多担心,毕竟这么大个人了,不可能丢的。
就是突然变成了一个人,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苏白晓在走廊里溜达了一圈,没什么意思,想找阎修来,可是又不知道对方上哪去了。而且他干嘛要找阎修,自己一个人待着,还没人管着,不是他以前最期待的事情吗?
可是有点无聊,而且肚子饿了,又没有粥喝。苏白晓摸.摸自己的肚子,又回了房间,想睡一觉,学学人家冬眠,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就睡不着了。
他现在有点焦躁,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爬了起来。他想看会书,但是看不进去,想出去看看,又觉得没意思,屋子里闷的不行,他便走到窗前,准备把窗帘拉开。
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苏白晓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他撑着下巴在看窗外,刚看了一会,便见雪花翩然落下。
苏白晓愣了下,才意识到外面下雪了,有些欢喜,也有些愉悦,之前的焦躁被一扫而光,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的第一场雪,雪很小,只是零星的落着,但从高空坠落时,却让他的心情意外的宁静。
他甚至来不及去披一件衣服,便跑到露天的阳台上,用手抓了抓,抓到了一片雪花,冰冰凉凉的,很快又化掉,不过没关系,因为雪会一直在下。
真好。苏白晓想,其实他一直很喜欢雪,北方的冬天总是会下很大的雪,天很冷,但是会有外婆给他穿上厚厚的棉衣,会给他带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会和他一起缩在被子里,讲很多平淡的或是奇异的关于冬天的故事。
那个时候总是会觉得很温暖,因为有人陪着他,不会感觉很孤单,苏白晓其实胆子很小,什么都怕,可又很坚强,什么都能忍。
只是孤独,他忍的很辛苦,即使过了很久很久,他依旧没办法习惯。
雪越下越大,苏白晓开始难过起来,因为他想起了外婆,也想起了自己现在,如果外婆还在的话,一定会让他赶快回家,可现在他无论在这里站多久,都没人管他。
“哆哆哆——”苏白晓想的正出神,便听见身后传来敲窗户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便见阎修冷着张脸看他。
“……”苏白晓愣了好几秒都没说话,他怀疑自己可能是冻的出现了幻觉,所以才在这个时候看见了阎修。可是他为什么会看见阎修啊,他,他又不是很想见到他。
可他却没能挪开视线,一直看着阎修,还顺便揉了揉眼睛,似乎在懊恼雪遮住了视线。
脸蛋和鼻子都冻得有些红了,呆兮兮的样子,有那么一点点萌,只是看见自己什么反应也没有,实在是让阎修感到不爽,他挑了挑眉,直接把一旁的门推开,就走到了苏白晓面前。
苏白晓张了张嘴巴,呼出热气出来,将他睫毛上挂着的雪融化,变成一颗颗晶莹微小的水珠,很快又要结成霜凇。
这么冷的天,还要在外面吹冷风,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傻。阎修想着,便把衣服披在苏白晓身上,再抓.住对方的手,把他拽回到房间里去。
手也冻得冰凉。阎修皱着眉,脸上表情又凝重了些,苏白晓一看他冷着张脸,就有点打怵,灰溜溜的被阎修牵着,也没敢挣开对方的手。
阎修的手挺暖和的,苏白晓被他牵久了,忽然就觉得自己心里也有点暖呼呼的。
而且越来越热,有点烫烫的感觉,接着整个人都变的热乎了,而且还总忍不住的想翘.起嘴角。苏白晓极力抑制自己,才勉强端住了表情。
他想松手吧,阎修又不放,冷这张脸对着自己,苏白晓看着看着,竟然又开始想笑,
也不是嘲笑对方,就是……就是挺开心的。可是为什么要开心呢,苏白晓又说不太清楚,而且他本想再忍一忍的,可这次是真端不住了,尤其是阎修凑过来,给他把身上的积落的雪轻轻拍掉时,他差点要把嘴角翘到天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苏白晓觉得自己太奇怪了,简直像生病了一样,因为他本来是挺难过的,结果一看见阎修,就……就变成这样了。
而且手也热,脸也热,心也热,全身都热,他该不是真生病了吧。
第38章
苏白晓觉得自己再没办法继续和阎修面对面了, 不然他会被自己的表现奇怪死, 所以他想转过身, 背对着对方,或许这热度也就散下去了。
他以为自己的想法很好,便真的这样做了, 只是在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看见自己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苏白晓差点就要吓得惊叫出声。幸好他忍住了, 没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脸色惨白, 表情扭曲,过了好一会, 才缓和过来。
他只是因为突然看见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而受到惊吓, 并不是因为房间里多出的这个人而感到害怕, 只是这两种表情都差不太多,很容易叫人误会。
“……晓晓?”来人见到苏白晓这样,不禁担忧起来。
“嗯, 母后。”苏白晓的脸色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不过看清楚来人之后,他的心倒是放下来了, 便连忙应了对方的话。
“是母后吓到你了吗?”余亦珊的声音总是很温柔, 只是在温柔之中还透露出一丝疲惫和忧愁, 尤其是看向苏白晓时,总是一副很担心,很焦虑的样子。
苏白晓看她这样, 于心不忍,连忙摇头,说:“不是的,只是没想到母后会来。”
余亦珊听完,浅浅的笑了笑,又看了阎修一眼,对方便向他鞠了一躬,退到旁边。
苏白晓心里忽然就觉得像没底了一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阎修,对方又摆回了那张扑克脸,站的挺直,目视前方,不过在苏白晓回头看他时,他还是忍不住回看了一眼。
紧张,局促,不安,还有对自己的依赖。苏白晓的报请一般都很好懂,所以阎修敢保证自己没有看错,也正是如此,他才会感到困惑,因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苏白晓在面对余亦珊时露出这样的表情,反而面对自己倒是心安一些,这很奇怪。
他决定继续观望。
余亦珊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便说:“晓晓,过来一些。”
苏白晓点点头,没再迟疑,便走到余亦珊身旁,坐了下来。
余亦珊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裘皮大衣,里面搭着一条淡雅的素色长裙,头发梳理的十分精致,气质雍容华贵,光是看上一眼,也知道她身份非同一般。
苏白晓和她坐在一起时,总觉得压力很大,一来是自己并非真正的“苏白晓”,怕在对方面前露了马脚,二是对方贵为王后,单单搁这里一坐,就特别有气势,即使语气很温柔,对他很关照,他也觉得不适应。
说白了,不过是心虚罢了。苏白晓没敢多想,也没敢直视对方,倒是余亦珊笑了笑,又摸.摸.他的头发,才说:“这几天和阎修哥哥相处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白晓心里想着,却道:“挺好的。”
“那便好。”余亦珊听苏白晓这样说,心稍微放下了点,事实上她一直担心苏白晓和阎修相处的并不融洽,毕竟当初……
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个孩子在一起,相处的倒是真不错。
余亦珊想到这,便又笑着看了眼阎修,说:“其实啊,今天早上阎修还和我说过你很听话,说很喜欢你呢。”
苏白晓一听,还以为是余亦珊编的,可抬头看阎修时,对方还真的点了点头,说“是的。”
余亦珊又笑了一下,似乎很高兴,可苏白晓却觉得尴尬,大概是因为那句“喜欢他”吧。
倒不是有其他想法,就是想到自己每天都要骂他,还时不时加重一下虐的手法,结果还被收获了一句喜欢,实在是心情复杂。也亏得阎修能说出口,他自己听着都牙酸。
苏白晓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说:“母后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这话一问出口,余亦珊脸上的笑容就僵了不少,大概是苏白晓不小心戳中了她的什么心事,显得很是忧愁,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表情,和苏白晓道:“其实母后这次过来,主要还是担心你身体,也怕你埋怨母后,虽然阎修说一切都好,可不过来看看,总归是不太放心的。”
苏白晓发现,余亦珊在自己面前时,总是会表现的很愧疚,甚至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亏欠了自己很多东西一样,可是苏白晓觉得对方对自己挺好的,完全不算亏欠,反而是溺爱了吧。
或许还有什么隐情?苏白晓心里疑惑,但看到余亦珊这样,总觉得很不是滋味,便安慰说:“我不会埋怨您的。”
“那便好……”余亦珊似乎松了口气,再抬头看了苏白晓好一会,才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母后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个月十三号,是你云辉哥哥的十八岁成.人礼,他几次邀请你去参加,实在是没有推脱的道理……”
苏白晓眨了眨眼睛,觉得余亦珊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合在一起时,他就有点懵。比如说,那个云辉哥哥,是什么人?
他当时看书看得不仔细,又因为时间隔得久了,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现在余亦珊突然说出来一个名字,他实在是没办法对号入座。
他想问,可又不能问,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便拐了个弯说:“如果我不去……”
他这话还没说完,余亦珊便摇摇头,说:“母后自然也希望你能不去,只是咱们皇族一向与天使交好,云辉是长子,又是你的……,所以成.人礼这种大事,又怎能说不去便不去的?”
余亦珊说到中间那处时,明显停顿了一下,后来也没再说下去,可苏白晓却听得头皮发麻,因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
苏白晓不想再回忆那停顿之处隐藏去的几个字眼到底是什么,因为他光是听到“天使”二字,就感觉未来无光了。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余亦珊口中的云辉哥哥,名字叫景云辉,对方应该是个天使,还是这一代的长子,只比苏白晓大了不到三岁。他有个妹妹,比苏白晓小了一岁,叫景云晴,也就是传说中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女主。
天使和人类世代交好,在初代的战争中人类便站在天使一方,后来战争取得了胜利,恶魔被全部围剿,万物恢复生息之后,他们便开始了联姻的传统。
而“苏白晓”作为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性,从第一次见到景云晴开始便被她所倾倒,按照道理来说,他以后本该会取得王位,再娶景云晴为王后的。
只是……他当时的身份是“公主”,没错,就是公主,余亦珊为了隐藏他被诅咒的身份,不惜让他成为了公主,让阎修代替他成为了皇子,所以,可想而知,他之后的结局是有多么的悲惨。
不仅王位被人抢走了,连喜欢的妹子也被人抢走了,“苏白晓”对阎修的恨意加深,也让他本就扭曲的性格变得无法逆转。
他开始疯狂的报复阎修,虐.待阎修,而阎修作为恶魔,因为契约的束缚,无法对“苏白晓”展开反击,只能任其折辱。而到了后来,当“苏白晓”把所有花样都玩腻了,也应该争夺皇位了,他便该除掉阎修了。
只是他聪明的很,这种事从不自己动手,自会有人心甘情愿替他动手。
至于那个人,就是景云辉。
不得不承认,“苏白晓”长了张漂亮的脸,精致,秀美,雌雄莫辨,惹人生怜,一颦一笑都让人痴迷。
而他是男人,自然最懂男人的心思,也最擅长勾住对方的魂,让他们死心塌地为自己所用,景云辉便是其一。
他甚至不用“苏白晓”去勾,光是见上一眼,就陷了进去,再也没能从深渊中攀爬出来。
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傀儡,自然要物尽其用,“苏白晓”一直秉承着这个道理,耍着一手好牌,让景云辉替自己做一切肮脏的事。
包括最后,把阎修推入熔炉的,也不是“苏白晓”,而是他教唆景云辉,借他之手杀了阎修,自己则悠闲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然后……再夺了景云辉的皮,拆了对方的骨,让自己的魂熔铸在对方的身体里,他取代了景云辉,他成了被人们敬仰的天使,他夺得了皇位,他成了天下之君主。
“苏白晓”是十足的坏人,因为他不仅坏,还要将无辜的人也变成坏人,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
每每回忆起这段剧情,苏白晓都感到恐惧,而最让他感到无力的是,自己即将会亲自参与到那段剧情之中,会遇到那个被“苏白晓”蛊惑的,最后将阎修推入熔炉之中的人。
他……他得阻止才行。
可是他该怎么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内容摘要想的要秃了qaq,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折磨人的事情啊,而且最悲伤的是:即使我快秃了也没想出来qaq
第39章
苏白晓陷入了沉思。
即使知道自己的存在即是推动剧情的发展, 也不该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情感, 可他是个人, 有满腔流动的血液,也有一颗跳动的心,他能说话, 能呼吸,能感到开心, 也能感受到痛苦, 而对于他来说, 阎修也是如此。
不仅仅是阎修,还有余亦珊, 或许还有很多很多自己将会遇到的人, 这些人都与自己一样, 有独立的思想,有鲜活的生命,他没办法将他们只看成一堆虚幻的数据。
所以他杀不了人, 也见不得别人杀人, 即使他知道阎修是主角,主角永远不会死, 可一想到那个画面, 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推入熔炉之中, 就会感到全身发抖。
怎么办,该怎么办。苏白晓急切的像知道解决的办法,可是想不出来, 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手,感觉还带一丝温热,血没有凉,便永远也下不去手。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如果自己是个冷血的人,或许就不会在意这种事,更不会感到恐惧,感到绝望。可若真的冷血到那种地步,他真的还可以算作是人吗?
苏白晓垂了垂眼眸,目光一下子暗淡很多,余亦珊和阎修都看到了他的异样,只是两人心思如何,谁也猜不透彻。
“晓晓,在想什么呢?”余亦珊打断了苏白晓的沉思,问他说。
“嗯?”苏白晓抬头,又摇摇头,说没有。
余亦珊笑了笑,很温柔,但这笑容不达眼底,她只是在掩饰内心的焦虑和不安,外加还有一些愧疚。
作为一个母亲,当看到自己的孩子无法.像普通人那般开心快乐,却要永远都背负着沉重的秘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古堡里永远没有尽头时,她便也不好受,可是没有办法,因为老天不公,她倾尽全力违抗天命,也不知道是否能逆天改命。
以后的日子如何,谁也说不准,只能一步一步的去试探,只是在这试探的途中,她得走在自己孩子的前面,步伐坚决,不能动摇。
所以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苏白晓的头发,说:“晓晓放心,母后已经把一切事务都安排妥当,你有什么事情,都交给阎修就好,后天晚上我会派人来接你,记得戴上那枚胸针。”
“哪枚?”苏白晓愣了一下,隐约觉得事情不对。
“在你生日宴上,云辉送你的那枚天鹅绒玫瑰胸针。”余亦珊说完,苏白晓脸色便煞白。
他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第一次进入幻境时,便是因为那枚胸针,或许是第一次体验到那种感觉,诶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渗人,所以他曾刻意去忘掉这件事,只是余亦珊一提,他就又想起来了。
他忽然觉得心里很慌,说不出是为什么,可能只是预感,但苏白晓最讨厌的就是预感,因为这些预感总是会灵验,很不爽,又没办法避免。
余亦珊看到苏白晓脸色不好,还以为是对方不愿意去,只好劝道:“云辉哥哥很喜欢你,那枚胸针也是他母亲祖辈的珍宝,他能把这个送给你,说明他们一家都十分看重你,所以这次你只需露个面便好,剩下的事都由阎修来应对,不要担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