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失忆之后(68)
明德真君:?
闲灯连忙抢话道:“好,话不多说,仙尊,我救你可以,但是我也明白,你绝不会愿意白占我这个便宜,所以你执意要报答的话,黄金银两就算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样,不若你与我结拜,这样一来,我救你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明德真君道:“我并没有执意……”
闲灯又举手:“打住!”
明德真君望向他。
闲灯心道:倒霉,怎么之前这个仙尊看上去又傻又好骗,关键时刻这么机敏?
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突然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明德真君被他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真君既然知道我家中有个十分蛮横不讲理的丈夫,如今还把我拉倒这个洞穴来毁我清白,就算你我二人什么都不做,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我如何解释?我的丈夫怎么看我?他必然要打死我的,算了,与其被他打死,我还不如自己跳河算了!我去死好了!”
明德真君连忙:“等等!”
他道:“你与我结拜,竟然是这个原因吗?”
闲灯掐了一把大腿,泪眼朦胧地看着明德真君:“不然呢?真君不是听过我的故事吗,难道还怀疑其中有假?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为了名利跟你结拜的人?”
不用明德真君回答,闲灯已经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这几个大字:难道不是吗?
闲灯道:“也罢,我一个小小女子,是勉强不了真君的。看来,我今日必然是横死在这里了。”他看了明德真君一眼,火上浇油:“真君不用觉得是自己逼死了我,其实你拉我下来,也不完全是你的问题,说不定是藤蔓自己动的呢。况且,人总有一死,我不下来现在死掉,也会在八十年之后死掉,早死晚死都一样,我死后,你千万不要自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能不自责吗!
仿佛闲灯一死,明德真君就是直接杀害他的人。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身为女子,如何跟我结拜呢?”
闲灯一听有戏,继续道:“女人怎么就不行了?真君看不起女人?”
他原本想直接说自己是男人,结果因为之前自己那番言论和理由一出来,就算是想说自己男人也不行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把女人装下去,好在这种事情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回生二回熟,装多了之后就毫无羞耻感了。
明德真君思考了一会儿,说:“好。”
这就是同意结拜了。
闲灯心中一阵窃喜,他心道:真是天助我也啊!
前段日子,他还在幻境中羡慕人家童梦的及冠礼上能请来明德真君,今日没想到就有如此大的机遇,跟明德真君结拜了?试问世上有几个人能得到这种殊荣?
他越想,心中越是美的很,认为明德真君的义弟这个称呼,实在是太拉风了!
比给明德真君当儿媳妇还拉风!
——闲灯记得,明德真君似乎是有一个儿子,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婚。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嫁到他们家来,想必一定是跟师妃仙一样,是一位人人歌颂,人人称赞的仙子。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他现在已经当上人家弟弟了,可不比做儿媳妇威风?
当儿媳妇还得看婆婆脸色呢,他又不用去看嫂子脸色?
想入非非,闲灯险些都快克制不住自己上翘的嘴角了,好在他用尽最后一丝定力,压下自己飘飘然的内心,咳嗽一声,说道:“真君,我救你出来。”
言罢,手上化出一把长剑,正要对着笼子砍去。
谁知道明德真君说:“这倒不用,你走远一些。”
闲灯眼珠子一转,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自己能出来?不对啊,自己能出来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又想:此人不是说过自己的灵力全无,是个普通人吗。他在骗我?是了,是我太相信他了,怎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仙尊是这个不着调的脾气?
难道我遇到假的了?
不是吧,运气这么差?
还以为自己时来运转捡到好东西了呢!
胡思乱想一通,闲灯到底没有表现出来。他为了不打草惊蛇——顺便看一看明德真君究竟要搞什么幺蛾子,于是十分听话顺从的退开了几米。
明德真君嫌他退的不够后面,说道:“你再往后退一点。再退一点。”
闲灯又退了十几步,再退,就得退到池子里了,他道:“真君,不能再退了,再退我就要掉水里了。”
明德真君掉头:“好吧,我要出来了。”
闲灯当即运气灵力把自己固定在地上,免得一会儿发生了什么地动山摇的事情,他聚会凝神,全神贯注的看着明德真君。
只见明德真君走到了铁栏杆面前,将自己的身体横了过来,艰辛无比的从两根铁栏杆的缝隙中挤出来。
他拍了拍衣服,抬头看着闲灯。
闲灯用手指着他,目光呆滞,机械道:“啊,你出来了。”
明德真君道:“是啊,差点以为自己出不来。还好这些年没有疏于锻炼,身材还是比较消瘦的。”
闲灯还在一个茫然的状态,他嘚啵嘚啵地跑到地牢面前,研究了一下这个栏杆,自己毫无压力的穿进去,然后再毫无压力的穿出来——
他从呆滞中清醒,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童梦,神经病啊!!!
神经病啊!!造这么个破牢房关得住个鬼啊?这也太令人无语了吧!走的什么形式主义牢房,只看美观不看实用吗?
明德真君站在外面,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铁笼子不是用来困住我的,你面前的这个结界才是。”
闲灯回过神,大脑终于重新开始运作了,他伸手触碰了一下面前的空气,发觉自己碰到了一面墙一样的东西。
明德真君说:“不要接触太久了,否则你的灵力会被他吸走。”
闲灯连忙收手,他转头看着明德真君,说道:“真君,你的灵力也是被这个结界吸走的吗?”
明德真君理直气壮道:“当然不是,我的是小童给封住的。”
闲灯:……
有必要这么骄傲吗?被一个小辈封住灵力,你个傻白甜还在这儿嘚瑟?
不过他心里埋汰归埋汰,闲灯面子上是什么都不表现出来的。
不多扯淡,闲灯直接进入正题:“既然明德真君已经出来了,那么咱们就在这儿结拜吧。虽然地方简陋了一下,但胜在心意。”
明德真君也不在乎这个,二人齐齐跪在地上,虽然没烧黄纸,却也正式的走了一遍流程。
足足对着天地拜了三下,又歃血为盟,这个结拜仪式才算完成。
明德真君抬起头,道:“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义妹,就不必再叫我明德真君,直接称呼我为兄长或是大哥吧。”
闲灯结拜完之后,脱了最外面一层被池水打湿的外套,露出了一直藏在外套里面的长命璎珞锁。
明德真君没抬头,继续说:“我本名姓兰,单名一个舟字……”
说到最后一个“字”,兰舟正好看见闲灯脖子上的璎珞锁,他的脸色陡然一下就变了。
“你这是哪儿来的!”
闲灯和他相处到现在,还没看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跟他那傻白甜,风度翩翩的模样大相庭径。
他愣了一下,问道:“大哥,怎么了?你说这璎珞锁,哦,这是——”
闲灯险些吐口而出“这是我朋友送的”。
但是想起自己在桃花逐水撒过的谎,扯过的淡,这句话生生的就在嘴巴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拐弯,成了:“……我家相公送的。”
谁知道,听完这句话之后,明德真君的脸色更加难看,几乎到了一种闲灯觉得他马上就要去跳河自杀的程度。
他摸了摸璎珞锁,问道:“大哥,怎么了?”
兰舟勉力一笑,思考片刻,缓缓开口:“义妹,我们刚才那个……结拜仪式,可以不作数吗?”
闲灯斩钉截铁:“不行!”
好不容易攀上的关系,怎么能说不作数就不作数,闲灯面色不改,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好说改就改?”
兰舟道:“现在的大丈夫谁还骑马,大家都是御剑的,骑马追不上,御剑必然是能追上的。”
闲灯道:“还是不行,大哥是什么歪理?我不答应!拜都拜过了,难道大名鼎鼎的明德仙尊想要失信于我一个小女子吗?”
兰舟张了张嘴,却是没说什么。
主要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跟闲灯解释,这个完全不是会不会失信于他的问题,这是一个辈分错乱的问题,以后过了门,见了他,如何叫啊……真是无言独上西楼凄凄惨惨戚戚……
兰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手一拉,竟然、竟然拉到了这么‘了不起’的一个人物!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话本都不敢这么编排!
他心中震惊了还没多久——又觉得自己家这个臭小子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掐指算算,明明才从棺材里爬出来没多久,怎么这么快,连老婆都娶了?
娶就娶了,也不通知他一声,合着自己像个摆设,他心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父亲?
结果,片刻之后,震惊从兰舟心里缓缓褪下,他忽然记起了另一件事情。
一时间,兰舟把这几天从送饭来的小修士哪里听来的所有八卦都整合集中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被自己短暂遗忘了的事情,嘴角难以抑制的抽了一下。
闲灯抬头道:“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兰舟的目光一言难尽的——落在了闲灯的肚子上。
闲灯、他什么来着——他好像生了四个孩子,其中一个还在洗衣服的时候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