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程攻略(185)

　　并不是很远的距离，也不过一分来钟的路程，开始时光还只是快步，等到后面听见有人提到楼湛，又提到蛇，他心中发紧，到了最后简直是亡命狂飙！
　　到了近处，就见很多人围在林荫树下，里三层外三层的什么都看不见。
　　就听见有人在说：“快把裤子撕开！”
　　“谁有布条！谁有布条！”
　　“别动！楼少你别动！”
　　“快打电话叫医生！120！120！”
　　“谁看见那条蛇了！是什么样的啊！有没有毒啊！”
　　“是毒蛇，乌黑的，手臂粗呢，说不定是眼镜蛇！”
　　时光听的心脏顿停，用了大力气把围观的这些人掀走，好不容易挤进去，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楼湛。
　　楼湛坐在地上，身边围了四个人，还有个随行医生在用小剪刀剪他的裤脚，然后露出了小腿肚子上了两个圆孔，还有血丝在往下流淌，不过短短的时间，圆孔的四周围好像都青了。
　　随行医生剪开裤腿后，又把捆在楼湛小腿上的布条松了一下活血，然后再次系紧。嘴里再次询问：“你仔细看过没有，到底是什么蛇，我好让他们带血清。”
　　楼湛这个时候已经看见时光了，给了他个安抚的笑容，便说：“黑的，很长，盘在树根边上，头的形状没看清楚。”
　　“黑色的……”随行医生想了想，抬头看向围观的人，“跟着楼少的摄影师呢？赶快回看是……”
　　话说到一半，就见一个人影冲了上来，抱起楼湛的腿，就把嘴凑了上去。
　　楼湛虽然回答着随行医生的话，可是一部分的注意力还在时光身上，他知道自己吓着时光了，还想着等上了救护车就好好安慰时光。没想到只是眨眼的功夫，时光就抱住他的腿狠狠吸了一口。伤口剧痛，他则吓的心肝俱裂，大力的把脚给收了回来。
　　时光摔在地上，转头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沉着脸，又去拉楼湛的腿，眼眶通红，眼底都是戾气，满满的担忧和心疼都被他狠狠的压在心口，一言不发。
　　唇上的血倒是红的越发的鲜艳了。
　　时光低头又要去吸，楼湛使劲的挣扎，谁都不想让对方受伤。
　　无声的，拉锯着。
　　这样的突变，竟然镇住了所有的人，现场那么多的人，居然鸦雀无声，呆愣当场。
　　随行医生总算还有职业道德，反应过来后就急忙大力压住了楼湛的腿，叱喝楼湛：“你不用命了！越动毒液流的越快！”
　　楼湛不动了，可是却继续瞪着时光，眼睛也红了。
　　“还有你……”随行医生开口。
　　时光却更快说：“我嘴上没伤口，再说刚刚吸了一口也晚了！这里那么偏僻，救护车不知道要多久过来！等的这段时间你敢说没事吗！”
　　随行医生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出来。
　　时光又恶狠狠的看向楼湛，咬牙切齿，殷红的嘴唇开合：“反正我都吸了一口了，你就继续挣扎吧，我咽下去，咱俩一起死！”
　　楼湛红着眼睛不再说话。
　　时光等了两秒，一把抱住楼湛的腿，再次低下了头。
　　楼湛放在两侧的手缓缓的捏成了拳头。
　　就这样，吸一口，吐一口，吸了足有十多口，医生的制止下，时光终于让开到了一边，接过助理递来的水，专心致志的涮起了口。
　　楼湛伤口处流出的血正常了，只是为了预防万一，医生还继续绑着他的腿，一两分钟便松开一次。
　　围观的人看着楼湛，视线偶尔落在时光的身上，心里念头纷纷，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这一天的录制大家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的关系确实不错，外界也传的很明确，两个人是同学，是朋友。可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至于为对方吸蛇毒吧？要知道吸蛇毒吸不好，比被咬的那个人死的更快！再退一万步，俩人之间可能有些感情，甚至可能是情侣关系。事实上就算是真情侣，也没有多少人想都不想的为另外一半做这件事。这里有那么多人，还有医生，又在市内，再着急也可以等救护车来救人。而且还有一点……刚刚两人那简短的对话，也有些太壮烈了。
　　大家都在想，要是死人了，还一下死两个，这事可就闹大了！
　　大家心里的念头很多，有敬佩时光的，也有羡慕楼湛的，当然也有人怀疑时光为了上位不惜一切，暗恨自己的反应慢了一步。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也没人会在这个情况下说些个乱七八糟的话。
　　后勤主任张罗着把看热闹的人都撵走了，然后搬了张躺椅在树荫下，叫上几个壮劳力，再加上时光，小心翼翼的把人抬到了躺椅上。时光沉默的蹲在楼湛旁边，谷天天给他递了椅子，他就坐下，然后隔个几秒钟就看楼湛一眼，嘴角抿的死紧，眼眶通红。
　　楼湛也在看时光，目光格外的柔和，眼见时光真的急的不行了，他才抬手轻轻拍了拍时光的手臂，说：“我没事，头不晕，脚也不怎么疼，你放心吧。”
　　“不疼！？”时光眼睛瞪圆，“你这是被麻了吧！蛇毒有攻击神经系统的那种，你没感觉不是……”时光说不出口，抬手就去按楼湛的小腿，用了些力气。
　　楼湛的眉心随着时光手上的动作跳了一下，然后展露安抚般的笑容：“有感觉的，一切都好，我的意思是那种中毒后的麻痹感没有。”
　　“没有？”时光又按了两下，见楼湛神情微动，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总算是吐出来了半截。
　　这时，不远处正挤着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突然就有个嗓门大的吼了一句：“真的！你确定！百分百的确定！”
　　紧跟着有个声音稍微老点的男声说：“我确定！我举手发誓！这玩意儿我经常看见，绝对不会看错！”
　　接着那些人群就散开了，加上导演，副导演和森锐泽他们几个嘉宾一同走到了时光他们面前，脸上都带着几分喜色。
　　“时光，你听我说，别急。”森锐泽开口。
　　时光仰头看着他，眼神巴巴的，嘴唇微张着。
　　森锐泽说：“那蛇不是眼镜蛇，是条乌梢蛇，没有毒的，楼湛没事。”
　　“你确定。”
　　森锐泽转身看向身后，一个长得干干巴巴的老头站了出来，森锐泽介绍：“这是村里的医生，在这山里干了十多年了，山里的蛇他都见过，一眼就认出这是乌梢蛇。”
　　时光的眼睛亮了，想笑，突然两滴眼泪就滑了下来。他急忙低头抹脸，红着耳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楼湛抬手摸上了时光的后背，然后对围了一圈的人道了谢。
　　之前和楼湛互动做游戏的是东方元正，他也是最内疚的，如果不是他往林子里钻，就不会发生这件事，如今松下一口气，他也露出了笑容：“行了，没事就好，等会救护车来了，再仔细查一下，就万无一失了。这下大家都放心了吧！”
　　时光抬头，脸上有些水痕，虽然还有些尴尬，脸上却带着笑。
　　众人不好调侃时光，之前不知道的如今也大概猜出了两个人的关系，干脆就不多打扰，各自散开了。
　　一时间，身边围着的人就少了很多，只剩下两个人的经纪人和助理，都是自己人。
　　楼湛看着时光脸上的泪痕，柔声说：“我没事，你放心。”
　　语气格外的低醇柔和，简直像是有着魔力一样，在时光的心口跳了跳。时光郝然的瞪着他，然后到底忍不住倾身搂住了楼湛，埋头在他的颈边，沉默不语。楼湛反搂住他，将脸颊在他的发丝上轻轻的蹭着，眼底的浓情好似墨一般，全部投注在了时光的身上，只有这一个人，整个的框住，再容不下其他的。
　　不多时，救护车也来了，就像东方元正说的，为了预防万一，楼湛还是上了救护车，时光也陪着过去。剩下的人虽然也想跟过去，但是这节目还有点尾巴没有录完，就留了下来。
　　在上车的时候，寻乐尚帮着扶了人。分别前，神情特别复杂的看着时光，最后长叹一声，拍着他的后背，说了一声：“对不起。”
　　时光知道这“对不起”指的是什么，也知道寻乐尚为什么会说出这三个字来，他咧嘴笑开：“应该的。”
　　车门在身后关上，楼湛躺在担架上疑惑的看时光：“他对不起什么？”
　　时光摇头笑：“没什么。”
　　楼湛不说话，也不移开目光。
　　时光看了一眼跟车的护士，暖暖的笑道：“回头跟你说。”
　　……
　　在医院确诊无毒后，楼湛当天晚上就出了院。时光知道他膈应医院的环境，也不勉强他，只是找医生反复确定没事后，这才陪着楼湛回了宾馆。
　　这天晚上，时光就住在了楼湛房里。一来他有借口照顾人，二来他也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今天白天闹的那一出也足够让人猜出真相，现在还不知道私下里怎么议论这件事呢。他干脆就不再折腾，由着本心做事了。
　　当时他真的害怕极了。可能会失去楼湛的念头一直在脑里徘徊，那一刻，他甚至希望被咬的是自己。
　　楼湛也知道时光的心情，晚上两人睡下的时候他就搂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用自己的气息包裹他，无声的，却又强势的告诉时光，他还在，他还陪着他。
　　第二天一早，楼湛和时光就走了。这次的事故赔不赔，怎么赔，就不用楼湛操心了。两人回去后，继续过起了有事赶通告，没事在一起腻歪的日子。
　　又过一周，寻乐尚找了个两个人都休息的日子，到他们家待了半天，虽然没提两个人生活的事，但是话里话外的都在说这个小家看着不错，挺温馨。
　　言下之意，很明显。
　　等送走了寻乐尚，时光看着闭合的电梯长出了一口气：“咱们这一关算是过了吧？”
　　楼湛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