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boss同归于尽[快穿](133)
司尘的笑容一顿:“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样, ”罗城用手指提起一边嘴角,按下另一边嘴角,“用笑容掩饰情绪和压力。”
司尘嘴角微僵:“我没有。”
罗城点点头,放下手,“那就别笑了。”
司尘的笑容终于落了下来,眼神阴郁,神情森寒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可以被碾碎的小爬虫。
罗城却感觉习惯多了,指尖夹起有录音功能的签字笔,却不记录什么,只是随意地转着笔,边转笔边问他:“怎么称呼你?Z?”
司尘的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到他手中转得眼花缭乱的笔上,又回到他的眼睛,过了三秒钟,他缓慢地高高挑起眉毛,慢吞吞地讲:“我是。”
罗城问:“能讲讲你的故事吗?你的经历、喜好、生活习惯……随便什么都好。”
司尘跟见了鬼似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毛病?”
“就随便聊聊,”罗城对他笑出了一口纯洁又无辜的大白牙,“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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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精神病院门口。
医院院长李伟盛顶着烈日站在台阶下,身后跟着办公室主任康有鸣、总务科科长黎美晴等十几名医院的中高层。
过了几分钟,一辆锃亮的黑色奔驰车出现在马路尽头,并最终缓缓停在医院门前。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盛长宇一脚踏在地面上,走出来整了整衣襟。
李院长立刻带着人迎上去,脸上露出恭顺又不过分谄媚的微笑:“理事长。”
“嗯,”盛长宇对他点点头,眼神似是不经意地掠过人群靠后位置的黎美晴,神色自若地稳步走进医院大门,边走边问,“最近情况怎么样?”
李院长低声回答:“盛小姐一切都好,咱们已经排练过许多次了,明天检/察/院的人来,一定能顺利通过精神检查,您不用担心。”
由于盛可馨的“精神病”疑点很多,即使是已经被判“作案时无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但还是要时不时应付检/察/院的突击检查——当然,上面有人有消息,他们应对起来也很自如,甚至能“彩排”到万无一失。
“不过盛小姐最近跟我们反映,隔壁401的病人晚上太吵了,提出想换房间,”李院长小心地觑着盛长宇的脸色,问,“您看……?”
盛长宇冷笑一声,讲:“就该让她长长记性,别什么时候都任性,以为她爸爸可以保护她一辈子!你别管她,随她去!”
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女儿杀了三个人,好像全都是因为“娇纵、任性、不懂事”。
李院长一脸恭恭敬敬,面无异色地喏喏称是。
盛长宇和李院长走进医院工作人员专用的电梯,其余人站在电梯门外恭敬目送。
电梯门阖上,盛长宇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沉声问:“最近情况怎么样?”
一模一样的问句,李院长的表情却截然不同,回答也截然不同了。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电梯监控,隐晦地说道:“这个月有两个,第一个在明天,还有一个在下周三。”
盛长宇“嗯”了一声:“不会出差错吧?”
李院长笑了笑说:“你放心,都这么多年过来了。”
半个小时后,李院长陪着盛长宇回到一楼,收到消息的各科科长主任又在电梯前待命跟上。一帮人正脚下带风地穿过接待大厅,走廊里忽然跑出一个慌里慌张的小护士,看上去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正好与盛长宇等人撞了个正着。
李院长心中暗骂,赶紧示意保卫科科长把她赶开,盛长宇却伸手拦了拦,和蔼地问:“小姑娘不要急,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啦?”
小护士还是第一次见医院的董事长,但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带着哭腔喊道:“特殊病区405的病人,现、现在和盛医生在一起……他想杀了盛医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盛长宇和李院长对视一眼,当即带人向特殊病区的独栋小楼走,保卫科科长已经叫人往那边赶了。
在赶过去的路上,小护士可算把情况磕磕巴巴地大概讲清楚了。
半个多小时前,盛瑢川进入病房后,两个人原本聊得好好的,再加上这只是一次普通巡查,护工和小护士站在外面就有些松懈。可是没成想,就在不到十分钟前,房间里突然传出哐当一声巨响,外面的人连忙朝里看——只见林予臣突然暴起,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撞到了墙上!
护工吓了一大跳,连忙要开门,可那扇不能从里面反锁的门,竟然被巧妙地用椅子和墙面死角顶住了,推也推不开!
护工又要按电击圈的遥控器,这才想起为了盛瑢川的安全,已经把遥控器给了他,也就是说在房间里——看这个架势,那个傻乎乎的新来的医生,明显没来得及用上啊!
护工这才赶紧着急忙慌地叫人,小护士看眼情况危急,就赶紧跑出来找人求助了。
盛长宇心里默念着这个医生的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
李院长立刻察言观色地凑上来,低声说:“是郑美林医生的儿子,就是三年前……的那个。”
盛长宇恍然,很快地皱了皱眉,心底涌起一些不快。
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跑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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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时间该回到半个小时之前。
在罗城说出“我想多了解你一点后”,司尘看他的眼神简直像看着一头在市中心跳草裙舞的史前巨兽,左眼写着“你有病吧”,右眼写着“这个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但是在罗城持之以恒地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足足十分钟后,他终于皱着眉头往后缩了缩,虽然一脸“你好恶心啊”的不情愿,但还是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罗城一边引导着司尘说话,一边细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在司尘讲到他有一只叫吉米的雌性巴西龟,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时,罗城突然冷不丁地问他:“你全都记得吗?”
司尘面不改色地反问:“你说什么?记得什么?”
他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控制得极好,罗城却敏锐地注意到他左边眉毛的眉梢细微地动了动,眼睛有一瞬间眨眼的速度突然加快,从一下变成了两下——他在撒谎。
天才心理学博士,经验丰富的精神科医生的身份实在太好用了,简直点亮了他“察言观色能力MAX”的金手指,让罗城终于久违地感觉到了自己离家出走多年的幸运buff的存在。
于是罗城向后靠了靠,优哉游哉地抱臂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Z,毕竟你亲手杀了他——用AKM——不是么?”
司尘闻言一愣,他的反应超出了罗城的预料——他先是怔了怔,接着眼底涌起震惊,接着是一阵狂喜——他扑了过来,抓住罗城的肩膀,激动得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你竟然记得……你果然记得!你是不一样的,对,对,你是不一样的,我就知道!你看,那个世界真实存在过是不是?”
罗城被他扑得有些懵,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腰——于是他们俩就变成了一个他坐在椅子上,司尘双腿岔开,半坐在他腿上的诡异姿势。
这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不知道?
司尘这猝不及防的一扑差点打断了罗城的思路,定了定心神正要继续说话,司尘却突然贴近他。罗城心中一惊,但坐着没动。
司尘贴在他耳边,潮乎乎的热气扑进他的耳廓里,声音却像毒蛇般轻慢又冰冷,带着玩笑般的恶意:“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反应吗?逼不逼真呀?”
表演型人格。
罗城心里一沉。
司尘嘲讽地轻笑一声,正要起身退开,罗城却掐着他的腰把他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司尘微讶地抬眼看他。
罗城就着这个暧昧的姿势,轻声问:“那张纸上为什么会写那句话?”
司尘眨了眨眼,“……哪张纸?”他恍然想起,“啊,那个啊……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很好奇。”
“什么意思?”
“那上面写了什么,为什么会写那些东西,你得问你自己,”司尘对他眨了眨眼,又勾着唇笑了,“你惧怕什么?你怀疑什么?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是什么——问问你自己吧。”
罗城怔住。
“那原本是个可控的世界,可却出现了一个不可控因素——你。”司尘耸了耸肩,也习惯了这个别扭的姿势,卸了一部分力气在罗城身上,没骨头似地靠着他,懒洋洋地说,“你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还有那个世界的记忆的人,所以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呢?”
我的惧怕,我的怀疑,我的恐惧……
“罗城,我是你!别相信恨……”
是对司尘的不信任吗?
当罗城反应过来自己正顺着司尘给他的思路想下去的时候,不由得悚然一惊。对上司尘饶有兴致的视线,他按下了心里多余的想法。
罗城终于注意到他们俩的姿势似乎有点不文明和谐,咳了一声,说:“你先起来。”
司尘点点头:“好。”
他乖乖站起来,还把罗城也拉了起来。
罗城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抱着试探的心思,也跟着站起来了。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却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他站起来后,司尘一把抓过椅背,椅子在地上的拖行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然后在巨大的“哐当”声中,被司尘狠狠地扔向了门后,以一个极为精巧的角度卡在了门和墙之间!
罗城惊了,下意识后退两步,“你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