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心莲的渣男前任[穿书](12)
周琅只是愣愣看着他背影远去,一句话也说不出。
然而劝解苏轻尘一事,却并不如风若离想象中那样顺利。
风若离原本以为,他这个师弟虽然清高自傲了些,实际上却很好说话。
可这明显建立在他眼里有你的情况下。
至少现在,当他几次同苏轻尘搭话,却没有得到一句回应之后,才突然发现,苏轻尘的眼睛,是一种浓郁到空洞的黑。
风若离怔了怔。
回神后,他加大音量,甚至在声音里加入灵力,总算叫苏轻尘的眼神波动了下。
但也仅此而已。
风若离趁机告知心中所想,劝他换一种方式求得周琅的原谅。
虽然他其实并不理解,苏轻尘到底哪里做错了。
不过这与他无关。
不料苏轻尘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大师兄,小琅他不理我了。”
他说话时是面向风若离的,可眼里却没有他。
风若离以为会从苏轻尘严重看到慌乱,无措,担忧……
但是他眼里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
风若离心惊。
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低头看一眼跪在园外的苏轻尘,随即转头,看一眼在园内发呆的周琅。
最终,他摇一摇头,走了。
风若离走后,周琅悄咪咪往门口处望了一眼。
他刚才忍痛,调用灵力增强五感,对于风若离和苏轻尘的谈话内容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连风若离离开前看他的那一眼,他也知道。
风若离大概是无法理解吧。
周琅想。
事实上,周琅自己也无法理解。
苏轻尘对他的依赖、限制、担忧、重视、遵从……种种表现,全都不在正常范畴内。
好像他是苏轻尘的全部,以至于当他表现出要与对方断绝关系的意思后,竟夺走了对方眼中全部的光。
仅仅是情蛊作祟,一个人就能为另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吗?
周琅垂眸,长长的睫毛掩住眼中思绪。
若不是知晓剧情,他轻易会溺死在苏轻尘的爱里。
可是他知道。
若不是被苏轻尘隔绝在迷雾谷试炼之外,他或许还会继续和苏轻尘玩着恋人游戏。
可是他被苏轻尘以保护之名,捏碎了玉牌。
最叫周琅无法释怀的是,他在苏轻尘下跪之初问过他,若有下次,可还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结果苏轻尘怎么回答的?
他回答说:“会。我不会放任小琅身处险境。”
这分明是打死不认错的态度,因而听到回复的瞬间,周琅气的直接拂袖而去。
什么叫不会放任他身处险境?
能说出这种话苏轻尘这是把他当情人吗?
不是。
苏轻尘是把他当巨婴!
周琅不明白,苏轻尘凭什么以为他有权掌管他的一切?
以为下跪就能让他改变态度吗?
如果这次放过他的话,下次绝对还会发生同样的事。
所以他不可能原谅苏轻尘!
绝对不可能!
这么想着的周琅,慢悠悠晃到了苏轻尘的面前。站在禁制之内,冷冷望着跪在禁制之外的苏轻尘。
苏轻尘第一时间抬头了。
空洞的眼里出现了周琅的影子。
“小琅。”
苏轻尘开口,无限温柔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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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四个巴掌
一场秋雨过后,寒气更甚。
周琅身披狐裘,手捧书卷,在烛光里细读。
窗户半掩着。
有寒风从缝隙里闯进来,熄灭了烛火。
周琅从书卷里抬头,视线越过窗沿,往窗外望了一眼。
苏轻尘仍旧跪在院外。
深秋月色里,身影孤单且寂寥。
算算时间,苏轻尘自下跪那日起到现在,统共有一周了。
期间一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跪着,背脊挺得笔直。
察觉到周琅视线,苏轻尘回望过来。
周琅却又把视线收回来了,顺带还背过了身。
托苏轻尘的福,门派里其他弟子对他的意见更大了。
周琅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跪是苏轻尘自作主张跪的,跟他什么关系?
事实上,一周前风若离劝和失败离去后,周琅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叫苏轻尘起来。
正如大师兄所说,苏轻尘一直跪着也不是事儿。
于是周琅决定再给苏轻尘一次机会。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这句话说完,周琅还没来及发问,苏轻尘便已经回答了。
“小琅,无论你问我多少遍,我的回答都不会变。”
苏轻尘一字一顿,“我绝不会允许你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周琅再一次被气走了。
这货分明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天仙脸,怎么说起话做起事来,能轻易把他气死呢?
若非苏轻尘跪在禁制之外,而周琅受困于禁止之内,他是有□□会给苏轻尘那张脸来个大脚印子。
临走前,周琅留下一句。
“有本事你就一直跪着,什么时候你想好不再私自干涉我的决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于是苏轻尘就真的一动不动,跪了七日。
幸亏他是修仙之人,体格强于常人数倍,又有灵气护体,否则他的腿肯定废了。
不过周琅这些天也不好过。
原本对他的惩罚,灵植园管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一面由于周琅出了名的体弱多病,管事没指望他这个病秧子能真正帮上忙。
另一面,苏轻尘是天机门近千年来资质最为出色之人,悉心培养必成大器。周琅作为苏轻尘最为珍视之人,不管私下怎么被人诟病,明面上还是要照顾一番的。
但周琅令苏轻尘下跪道歉一事,整个天机门上下人尽皆知,他在旁人眼中的形象更加厌恶可憎了。
灵植园的管事自然也不例外。
他加重了周琅的工作量,叫他不得不一天到晚不停歇地忙。做的活于农夫无异不说,连吃的饭菜都是冷的。
一周下来,周琅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衬着苍白的脸色,活像一个命不久矣的短命鬼。
周琅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口口声声,一直说要脱离苏轻尘。
如今倒也算是脱离了,可日子过的着实不好。
苏轻尘跪在外头的一周时间里,他的处境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
除了没有动手外,灵植园上下谁都能指使他命令他,谁都能给他脸色看。
因而苏轻尘这一跪,与其说是下跪求原谅,不如说是变相的逼迫他认清现实——他周琅没了苏轻尘,就什么都不是,连好好活下去都是问题。
恰有两个同门路过周琅住处。
看其服饰,是灵植园内看护灵草的外门杂役。
不知有意无意,他们在周琅窗外不远处站定,用着他能听到的音量大声交谈。
“有人啊,住苏师兄的,吃苏师兄的,穿苏师兄的,不知感恩便罢,还镇日给苏师兄脸色看。”
“可不是吗?那人不但对苏师兄拳打脚踢,前些日子更是叫苏师兄在寒日里跪了整整七日,当真是狼心狗肺,我这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又如何?同是外门杂役,你我日日辛苦修炼同时,还得辛勤工作,挣得的灵石堪堪能维持日常花销。有人却凭借苏师兄的庇护,一个外门杂役,日子过的却比皇子还精贵。”
“埃,苏师兄当真是倒了天大的霉了,竟然被此等白眼狼缠上。”
当面说闲话倒也罢了,这两人竟还时不时用或嘲讽或鄙视的视线,瞥周琅一眼。
周琅冷笑一声,翻身跳窗,两三步来到二人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人一巴掌。
用了灵力的巴掌力道极大,两人的脸瞬间肿的老高。
周琅这才好心情的笑了,连带着秋日里的夜都不那么冷了。
那两人都没料到周琅会来这一出,直接被打懵了,连还手都忘了。
反应过来后,其中一人当即准备打回去,却被另一人拦住了。他摇一摇头,眼神不动声色的往苏轻尘的方向望了一眼。
欲要还手的那人显然也意识到苏轻尘就在不远处,果真收回了手。
只是脸色极其难看,看着周琅的眼神恨不能吃了他。
动不了手,至少要动口。
有些冲动那人脸上一红,正要开骂,猝不及防下又是一个巴掌打了过来。
紧跟着,另一个人也挨了一掌。
仍是用了灵力。
经脉在抗议,周琅眼里的笑意却更深。
一个人捂着脸,惊怒交加:“林琅!你莫要太过分!”
话虽凶狠,却碍于不远处的苏轻尘,畏畏缩缩不敢回手。
修真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哪怕是正道之首的天机门也不例外。
外门弟子在内门弟子眼中于奴仆无异,这一掌要是还回去了,指不定会以什么方式还回来。
毕竟苏轻尘要收拾他们,轻而易举。
相比下来,周琅可是没有一点儿顾忌。
他十指交叉,慢条斯里的活动手腕,朝二人露出一个挑衅十足的笑。
然后,第三个巴掌甩了出去。
第三掌下来,脾气大的那人当即作势要动手,“林琅!我谅你体虚,不与你计较,但你再……”
却也只是作势,并未真的动手。
啪——第四个巴掌打了过去。
两人那算是清秀都脸肿成了猪头,任谁都看不出他们本来的面貌。
周琅笑得更欢:“我打的就是你们,你们能奈我何?”
这话讲的,配合他那嘲讽的笑容,当真是十分欠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