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有个心尖宠(186)
等了很久,老仆才脚步飘着冲进来, 仿佛还没回神:“老,老爷,了不得了,小少爷正跪在门口呢, 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像是冻了一晚上,脸都冻青了!”
“嗯?”让老爷子有点糊涂, 怀疑自己还没睡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仆急的不行:“小少爷怕是在门口跪了一夜,眼看要晕了!”
让老爷子陡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鞋都顾不上穿好, 三两下走到门前, 果然看到了自己那眉目清俊, 却总是不肯听话的小孙子。
“你……”老爷子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让茂跪了一夜, 当然舒服的不到哪里去,两条腿都没了知觉, 可眼下见到须发花白的祖父,眼圈忍不住红了,端端正正跪好,朝祖父磕头:“孙儿错了……前番种种,伤透了祖父的心,还请祖父责罚!”
谁都年轻过,不懂事过,也跪过,孙子不舒服,老爷子哪里看不出来?这是没有任何取巧,实打实跪了一夜的,孙子真心在认错,真心在悔过。老爷子盼着这一天,可这天到了,又心疼的不行。
让茂额头贴在地砖,眼泪洇湿了一小片地面:“孙儿虽一直在外头贪玩胡闹,家规家训却从未忘过,从未做过有悖人伦,有违道义之事,然错了就是错了,不敢求祖父谅解,只求祖父宽心静气,莫要为孙子伤心……”
让重幼年聪慧,才名闻达,少年家逢巨变,一度消沉,引很多人叹‘江郎才尽’,及冠后心智通明,厚积薄发,科考一举连中三元,入仕朝堂,直至宰辅,风光无两,又在最风口浪尖的时候致仕,回归书院,做山长,教学生,著经立传,一生大起大落,心志何等坚强,可在这一刻,孙儿叩头认错的这一刻,眼睛竟有些湿润了。
“起来,先起来。”老爷子俯身,要亲手把孙子拉起来。
奈何让茂跪了太久,腿脚使不上力,担心自身重量再把老爷子连累了,赶紧躲开:“祖父莫担心,我缓一缓就好……”
祖孙两个正为难呢,让茂父亲让谦过来了,非常及时的搭了把手,把让茂扶起来,这才朝老爷子行礼问安。
老爷子正担心孙子呢,没空讲究那些虚礼,朝儿子摆了摆手,意思是别来那虚的了,说吧,怎么回事?
让谦束手端站:“回禀父亲,茂儿昨晚回来就跟儿子认了错,儿子见天色太晚,不敢打扰父亲休息,便同他说今日再带他过来领罚,谁知他这么实诚,转头就自己来了,在这跪了一晚上……”
“孙儿错了,怎么认错都是应该的……”撑了一夜,实在撑不下去了,让茂翻了个白眼,晕了。
让老爷子:……
“快!来人——扶少爷进屋!请大夫过来!”
昨夜到底怎么一回事,他怎会不知道?所有回来的消息,第一个就要报告他,昨夜孙子拉着顾公子去逛花楼,他听着心惊胆战,气的不行,小崽子惹事的功夫越来越强了!可消息一个个传回来,惹事丢人的竟然不是孙子,顾公子出了好大的力……
这一趟青楼,孙子钱没花出去,没领个楼里的姑娘回来,让别人丢了人,自己还懂事了很多。
让茂一回来,老爷子就知道了,但也知道天色太晚,也准备今天再说,真是没想到,孙子大半夜就跪过来了。
“唉……”
他看着城里的方向,镇北王和顾公子这么大人情,让家怎么还啊。
让家一片鸡飞狗跳,气氛与往日不同,镇北王府也是。
霍琰趁着顾停喝醉,把人掳到家里来,嫩豆腐当然吃了不少,却也不敢过分,那种肌肤相亲最最亲密的事,想想也就算了,憋的生疼也不敢干。一是祖母的话得记着,对谁都可以不尊重,对要过一辈子的枕边人不可以;二是小东西看起来又软又甜讲道理,可真要生气了,闹起脾气他可顶不住。
万一在离家出走怎么办?他去哪里找?
其实光是抱着这大宝贝睡一晚上,他心里就爽的没边了,洗多少回冷水澡都行!
他是爽了,顾停气的不行,醒来一看环境不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霍琰一晚上都没怎么舍得睡觉,后来撑不住睡着了,醒的自然不如顾停早,眼睛还没睁开呢,就感觉有劲风声呼的一下,冲着他的头就过来了!
还好征战多年,训练有素,他一偏头就躲了过去,睁眼一看,是颗枕头。
再一听,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枕边传来:“霍、琰!”
霍琰腾的跳下床:“别别,宝贝儿,我什么都没干,真的!”
顾停气的脸通红:“你倒是敢呢!”
扔了自己枕头不够,他还把霍琰枕头扔了下去,顺便把床头的一堆小东西扫下来,一个个往霍琰身上扔,最后连霍琰放在床边的匕首都扔过去了!
霍琰:“小心!那是刀子!”
他皮糙肉厚的割一下没事,小东西碰到了可再生是好!
顾停是真生气,话都没说,只拿东西扔他,直扔的霍琰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最后,手边只剩一床被子了。
扔不下去了。
顾停红着脸大吼:“我的衣服在哪!”
霍琰:“你不是穿着……”
顾停瞪他:“你再说!”
他浑身上下被脱的只剩一条亵裤,这叫穿着衣服么!这么大剌剌掀开被子出来,是嫌别人看的不够多么!
霍琰看别处:“早晚都……”
顾停瞪的眼睛火起,两个字从牙齿缝里蹦出:“衣、服!”
见小东西气的发抖,霍琰不敢再逗了,赶紧把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拿过来。
顾停咬着唇:“你也把衣服穿上!”
镇北王虽然身材不错,可浑身上下也只穿着一条亵裤,这么晃来晃去实在伤眼。
“我先帮你——”
“你非要气死我么!”
霍琰不想气死小东西,只想亲死他。
一大早的,有些想头本就勃勃,小东西还这么勾他,脸颊羞红,眼睛里一片水光,抱着被子不敢看他,一点皮肤都不露……
镇北王一点没客气,过去把人摁住,亲了个天雷勾地火。
当然,在顾停更生气之前,霍琰适时停下了,他总能知道对方的临界点在哪里,欺负的太狠,他也舍不得。
“本王马上就去穿衣服!”
碍眼的人消失,房间恢复安静,顾停撑着额角,十分头疼。
喝断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为你总会感觉忘了一点什么,很想把它想起来,可没断片也很痛苦,醒来就飘在脑海里的东西……他恨不得全忘了啊!
可惜忘不了,日子也还要接着过下去。
顾停慢吞吞的穿衣,洗漱,一看外面日头,都快中午了……他实在不好意思呆在这座府里,就叫吴丰出去给孟桢送信,约他在自己的药膳铺子吃饭。
本来自己也想悄悄离开的,可想也知道,霍琰的地盘,怎么可能会让他悄无声息的离开?留不住人,镇北王就大剌剌跟上了,反正对他来说,在哪吃饭都一样。
孟桢对吃饭这种事很积极,尤其顾停开的药膳铺子,不像别人家药材味那么大,好吃还补身!
他接到信儿就来了,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顾停:“你昨晚去哪儿了呀?我等了好久你都没回来。”
顾停:……
他瞪了跟过来的霍琰一眼,要不是这狗王爷,这种问题他能不好答?
霍琰倒是大方的紧,掀袍坐下,还顺手给顾停倒了杯茶:“去我家了。”
顾停脸更红,桌子底下的脚踢了霍琰一下。
孟桢单纯,完全没想那么多:“哦,这样呀。”
他想的不多,接受的迅速,怎奈顾停心虚啊,摸着鼻子解释了一下:“就……喝的有点多,迷迷糊糊的自己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孟桢抚着小手,想的很明白:“也是,你去花楼,怎么能不喝酒呢?喝了酒,自然是容易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