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81)
他扶着廊桥护栏上的石柱走着,
一抬眼,商容与从廊桥的另一头走过来。
这廊桥是去沉鱼阁的必经之地,商容与去沉鱼阁找他了吗?
商容与见冉清谷手扶着护栏,慢悠悠的走着,走一步脸上露出痛色,似乎是脚上有伤。
他快走了两步,想去抱他回沉鱼阁,只是……
他突然想到这个人不久的将来,会成为他的前妻。
而且这一切都是这个人提出来的。
而他呢,在这人受伤脆弱时,总是护着他,巴巴的舔着脸生怕他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可惜他商容与从头至尾一颗真心交上去,人家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甚至还吐了一口唾沫,嘲笑他幼稚可笑!
他驻足,收回手,冷着脸问:“怎么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不管你将来如何,你现在依然是世子妃,你丢人无所谓,别丢了王府的脸。”
冉清谷放开护栏扶手,站直身体,毕恭毕敬:“是。”
商容与并不是指责冉清谷扶着护栏走路丢了威仪,而是觉得冉清谷没道理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不堪。
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全都咽回去。
冉清谷看着商容与来时的方向,问:“世子去沉鱼阁有事吗?”
商容与冷着脸:“我去沉鱼阁干什么?”
说完,他才想起来,这条廊桥唯一直通沉鱼阁,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只得再次补充:“奥,先前在沉鱼阁书房落了点东西,现在去取。”
“汪汪汪——”一只通体雪白的狗崽子叼着东西从沉鱼阁外奔跑了过来。
它欢快的跑向商容与,跑到近前,蹭了蹭商容与的脚。
冉清谷皱眉。
二狗叼着的东西正是三素斋的糍米糕。
沉鱼阁里除了商容与会为他带糍米糕,还有有别人吗?
商容与挑眉:“这死狗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秽物,真是脏。你能不能跟你沉鱼阁的丫鬟说一声,没事别乱扔杂物赃物?”
冉清谷温顺点头:“是。”
狗崽子欢天喜地的扒拉着金丝线,那金丝线被扯开,油纸包应声散开了。
只见油纸包内里,用彩色的果酱糖工工整整写着几个大字——给最爱的毓,你的世子!
冉清谷:“……”
商容与:“……”
他很想吃狗肉。
不,他很想杀了人。
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店小二的话。
“我们还为您写了……”
该死的店小二,也不能有文化点,写成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都能接受。
商容与抬步朝着廊下走去:“我还有事,世子妃早点回去吧。”
冉清谷点头:“是。”
他一瘸一拐的朝着廊桥下走去。
商容与回头看了眼,只见冉清谷不再扶着廊桥栏杆,竭力的挺直腰板,但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他就那样看着,看得眼睛涩疼,最终,他忍不住了,大步走过去,抱起冉清谷,朝着沉鱼阁走去。
“不要被下人看到世子妃这样,真是丢本世子的人。”
将冉清谷送回沉鱼阁上好药。
纯儿进门,恭敬行了行礼:“纯儿传了午膳,两位主子请先用膳。”
这时,丫鬟小厮罗贯而入,将几盘家常小菜端上桌。
那菜类异常简单,只有两三个素炒什锦,一盘清蒸鲈鱼,一小锅玉米炖鸡汤。
可谓是清汤寡水,淡得没有一点油腥。
商容与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白毓好像没有特殊的口味偏好,对他而言,有什么吃什么……
不存在偏好甜口,也不存在偏好麻辣……
而如今却是满桌子的清汤寡水,就连那鲈鱼,好像都没有放油似的,直接上锅蒸的。
吃东西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种日常所需,好像所有的饭菜在他的嘴里都是仿佛是一个味道。
吃到香辣甜美佳肴时,他没有那种享受美食的幸福感。
尝到苦辛怪味的东西时,他没有被食物带来不好的味觉刺激到。
甚至,商容与怀疑他是否有味觉这个东西。
食色性也。
他对食物没有追求。
也不好色,如果好色的话,早应该跟自己圆房了。
而现在,全桌子的清汤寡水。
就算他没有特殊的口味偏好,厨房里也不曾只拿这种清汤寡水来给他,一般都是色香味俱全,甜辣中和,清淡油荤互相映衬。
他满是不解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纯儿似乎懂主子的心思,连忙说:“世子,这饭菜不合您口味吗?用不用奴婢去厨房交代再炒两个菜来,实在是世子妃这些时日身子不舒服,前两天一闻到油荤的会反胃,吃的食物全吐了,吃清淡的东西就不那么难受……”
冉清谷:“纯儿,去为世子备两道小菜吧。”
商容与抬手制止:“不用了,这几日在外面大肉大酒吃得伤胃了,是时候吃点清淡的刮刮油水。”
纯儿连忙过去扶冉清谷。
不等她将冉清谷扶起来,就见商容与走过去,抱起冉清谷,朝着餐桌走去。
纯儿只得去布置碗筷盛鸡汤。
冉清谷小口吃着饭,才吃了两口,他就胃部不舒服,翻涌着。
为了不打扰商容与的雅兴,他连忙喝了一口清茶,捂着嘴,将那翻涌的作呕感给压下去。
今年冬季很冷,他一到冬季所有的毛病就出来了。但他肠胃病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再犯过,不知为何,前几日,旧病复发,来势汹汹的就是肠胃病。
这就导致他闻到荤腥就作呕,受了冻,任何东西吃不下,吃了也要吐出来。
商容与见他如此,连忙放下筷子问:“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纯儿连忙将痰盂盆端过来:“世子妃这样已经四五天了。”
冉清谷将食物吐出来:“不碍事,打扰世子用膳了。”
商容与:“可有找御医来看过?这一年多也不曾见你如此,怎么突然就……”
他的话全部淹没在喉咙里。
世子妃入府至今未曾有过如此状况,而在三四天前突然吃东西呕吐。
而在大半个月前,他刚同世子妃圆房,他把他在地上给……
他忽然想到陆云深的嫂子。
陆云深的嫂子怀孕时就是不能沾染一点儿荤腥,吃了就吐,还经常犯恶心。
冉清谷拿起桌子上的餐布擦了擦嘴:“我没事,世子放心。”
商容与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你光犯恶心吗?有没有哪儿痛?”
冉清谷偶尔胃部腹部抽痛,这都是些老毛病,他的身体他知道。
他不想让商容与找人来给他看病,毕竟他的男儿之身特殊。
他摇了摇头:“不曾,就是偶尔犯恶心。”
商容与喝鸡汤的手一顿:“那还有别的症状吗?”
冉清谷不解,便摇头:“没……”
纯儿抢先开口:“世子妃嗜睡,以前给王妃请安,处理完府内事物,还能坐在阁外的秋千架上看看书,现在不是走神,就是犯困。”
冉清谷:“多嘴。”
他这些时日确实精力不济,也极其容易走神。
他脑子里走马观花,一会儿是漫山的雪与血,一会儿他穿着大红嫁衣上了花轿,一会儿是商容与握着他的手写下“此心归处是吾乡”。
想得多了,脑子也就不够使了。
而且,他一到冬季,整个人就病恹恹的,也极其容易犯困。
商容与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恶心犯呕,嗜睡……
陆云深他嫂子就是如此。
难不成他要当爹了?
轰隆隆——商容与晴天霹雳。
他,商容与,年纪轻轻,芳华正茂,玉树临风,大溯第一美男,竟然,也许,有可能,要!当!爹!了!
当!爹!了!
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