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的小徒弟见皇帝吃得香,等他们走后,悄悄用尾指沾了点汤,放进嘴里品尝,顿时皱起了脸,喃喃道∶"皇上莫不是味觉出了问题,这么咸怎吃得下去。"
长街上,关鸿风舔了舔唇,"以后你便负责朕的早午晚膳,朕会让人给你打打下手。"容呈听着脚下锁链撞出的声响,淡淡道∶"解了锁链,我才给你做。"关鸿风斜睨他一眼,眼里多了几分不悦,"你在威胁朕?"
容呈不吭声,脚下的锁链短,迈的步子大了便踉跄起来,只能慢慢地走,冷淡的面容落在关鸿风眼里,和那日求着他松绑的人判若两人。关鸿风嗤笑一声,"你当朕真稀罕你做的东西,喂狗都不吃。"
不知为何,关鸿风忽然间就恼了,粗鲁地拖着容呈回去养心殿,又是一番折腾。是夜,皇后和后宫妃子们为皇帝祝寿,唯独容呈在养心殿里。他也不想去,正好一个人清静。
今夜看守的宫人有些懒怠,许是皇帝不在,又瞧着容呈脚上锁了锁链,竟靠在门上打起了瞌睡。容呈趁其不备,溜出了养心殿。
他没走多远,怕被关鸿风察觉他又逃出来,就在御花园随便走走。许是关鸿风诞辰的缘故,今夜的人更少了。
容呈走进亭子里坐,低头瞧着脚上的锁链,有些烦躁。若是一直这样锁着,他根本没机会逃出去。
可若是他现在拆了这锁链,不知关鸿风那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事。容呈打消了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回去。
回宫的路上,长夜黑暗,隐约有一道身影往他这个方向走来,身子微晃,脚步虚浮。容呈脚步微顿。
待那人走近了,露出了桀骜浪荡的面容,宫灯下双眼明亮有神。是绍南王。
容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正要转身离开,绍南王却先开了口∶"龙伎,别来无恙。"容呈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看着这个面目可憎的人,打从心底的厌恶。绍南王见他这神情,笑出了声,"你就这么不待见本王?"容呈没有与他闲聊的心情,问∶"予安怎么样了?"
绍南王挑了挑眉,"放心,他有吃有喝,过得比主子还舒心的日子。"
容呈怎可能信他的话。
他可是亲眼见过绍南王如何折磨予安的,能留下一条命,已是庆幸。
既问不出什么,容呈不打算久留,转身离开,绍南王在身后说∶"你可喜欢我皇兄?"容呈皱起眉头,不知绍南王为何问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绍南王说∶"我看皇兄倒是喜欢你,为了你,连后宫三千都成了摆设。"容呈转身,心想绍南王是不知关鸿风不举之事,不是不碰,而是碰不了。绍南王一步步朝容呈走来,"皇兄那样对你,你可喜欢他?"
容呈不想答话,他绕过绍南王要走,却被死死攥住手腕推到了假山上。四下无人,死一般的寂静。
绍南王呼吸微微急促,咬牙道∶"你告诉本王,皇兄那样对你,你可还会喜欢他?"容呈被那一股酒味熏得头疼,偏过头,不耐道∶"不会。"
绍南王盯着容呈眼睛,眼神仿佛一把斧子,无情劈开了他,露出里头残酷的心思。绍南王说∶"皇兄若是对你动了情,你也能如此心狠?"又是动了情。容呈听厌了这句话。
谁对人动了情,会将其囚禁,当畜生一样折磨。
不过是帝王的占有欲罢了。
容呈目光森寒,一字一顿冷冷道∶"你们这种人,不配谈情说爱。"他推开绍南王,头也不回离开,不再去看身后的人。绍南王抚头,头疼欲裂似的,站在原地,冷冷笑了起来,
容呈回到养心殿没多久,关鸿风也回来了,走路摇晃,径直走到床边便倒在他身上。
一股子酒扑面而来,关鸿风本就高大,又重,像块巨石压在胸口,容呈伸手去推,他凑过来就亲容呈。关鸿风喝醉了,嘴唇蹭着容呈脸颊,说话微醺,"后宫那些女人叽叽喳喳,吵死了。"
他一手探进容呈衣裳里,摩挲着他冰凉的皮肉,容呈身子绷得紧紧的,不情不愿承受着关鸿风突如其来的欲火。喝醉的关鸿风比往常还要放纵,容呈被折腾得狠了,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恍惚间,他听见面前的人说话,口齿不清,"朕只想和你一个人过生辰。"容呈身子一僵,脑中不受控制响起绍南王今夜在御花园说的话,有些头疼欲裂。又是一个不眠夜。
那日过后,关鸿风没再锁着容呈,只是让他带着脚铐待在养心殿,闷了可以去御花园走走,只是必须请示过皇帝,还要宫人监视着。容呈想,至少不必每日再待在殿内。
这几日天气不好,大雨连绵,听说前朝出了事,南边闹了水灾,损了不少房屋,还死了很多百姓。关鸿风见事态紧急,打算亲自出宫一趟。
第60章 龙伎不敬
十五这日,关鸿风出宫。
临走前,他在养心殿压着容呈做了个痛快,这一走,还不知要几日才能回来。两人汗涔涔地,关鸿风吻着容呈的嘴唇,吻得红了,肿了,才肯罢休。
关鸿风说∶"在宫里这些日子安分点,别瞧着朕不在就打歪心思,更别打离开的主意。"
容呈累得睁不开眼,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脸颊难得有了点血色。关鸿风不悦地捏了把容呈的臀尖,"听见没有?"
容呈疼狠了,才从鼻子里嗯了声,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浑浑噩噩地想,即便想走,戴着脚上这锁链,恐怕还没出宫门就被抓住了。
关鸿风难得瞧见容呈这么温顺,像只慵懒的、拔了刺的贵种猫儿似的,温顺又漂亮,呼吸一紧,又压了下去。这一折腾,已是午时。原本关鸿风打算带上容呈。
可一想到带他出宫,恐怕他一路上只会想方设法离开自己。关鸿风不会蠢到给自己添麻烦。
不过这一走,定要十几日的时间,关鸿风不放心容呈,临走前吩咐人看紧他,平日里若是出去散步,定要有人跟随。一切交代好后,关鸿风终于放心出宫了。
暴雨倾盆,桂花树被风雨撞得左右摇晃,一道道紫电穿梭在乌云之中。容呈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风雨簌簌落在脚边。
直到关鸿风的身影消失在蒙蒙大雨中,他转身回到殿内,脚下铁链在这安静寝殿里哐当作响。容呈坐了片刻,心里一动,回头看了眼门外看守的宫人,开始翻箱倒柜。关鸿风一定将银钥藏在了某处。然而把养心殿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银钥。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恐怕关鸿风把钥匙带走了。容呈脱力地坐在床上,有些头疼。若是解不开这锁链,他就逃不了了。这么大好的机会竟然白白错过。
关鸿风走后,容呈倒是清闲不少,不用侍寝不说,也不用日日见皇帝在面前晃荡。然而好日子还没过上几日,
这日,容呈拿着帝王的笔墨练字,只听见外头传来宫人说话的声音,"龙伎,皇后娘娘要见您。"容呈手上动作一顿,抬头,透过屏风隐约可见一道纤弱身影在门外,听这声音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茜草。他若有所思片刻,低下头,继续练字。
外头的人等了许久,迟迟未等到回应,也不见容呈出来,又唤了一声,"龙伎,皇后娘娘宣你立刻去景仁宫!"容呈充耳不闻,力透纸背写下"忍苦耐劳"四个大字。
茜草在外头等了许久,有些恼怒,"皇后娘娘宣你,你敢不去?"
容呈淡淡道∶"皇上吩咐过我,不许踏出这养心殿,我不敢违抗圣旨。"茜草气急败坏,"那你就敢不听皇后娘娘这位一国之母的话?"容呈依旧不紧不慢,"我不是后宫的人,自然不必听。"
不需猜,他便知道皇后是为了温言的事来的,如今关鸿风出宫,宫里唯一能制衡皇后的人不在,他今日若是真的去了,恐怕不能轻易回来。
他虽憎恨关鸿风,但该拿出来震慑时,还是要震慑一番。
听到皇上有吩咐,茜草不知如何是好,用力跺了下脚,回宫禀告皇后去了。待脚步声远去,容呈停下手中的笔,心里头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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