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二冷笑:“这个名字,皇上应该很熟悉吧?祈天楼里的那位,皇上可是隔三差五都要去看上几次的。”
鹰二:“原以为能看一场癫乱伦常的好戏,却没想到,你却在中途换了人,又喜欢上了封启,都说帝王心易变,当真是不错,当初你整日对着祈天楼里的那位说喜欢,转头又开始和封启纠缠不清。”
衡明世一下抓住了重点:“你说癫乱伦常?何意?”
鹰二:“皇上天资过人,不会连这个都猜不到吧?”
鹰二哈哈大笑:“祈天楼里那个被你心心念念的冷梵清,其实就是你的生身父亲啊!”
衡明世:“……”
啊,这该死的狗血剧情。
衡明世:“你可有证据?”谁是原主的父亲,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垣王朝很快就要覆灭了,衡明世现在比较想知道真相。
“证据?呵呵,他原本是你生母身边的一个暗卫,你母亲死后,他就顶替了我的身份,进入了深宫,你说,若是你和他没有关系,自己的主人死后,他为何不远走高飞,享受逍遥自在,而是费尽心思在皇宫里落脚,千方百计地护着你?”
鹰二:“最令人恶心的,是他顶着我的身份,却一点点的把他那脸上的人皮,画成你母亲的样子!这算什么!那我算什么!我就从此不存在了吗?!凭什么!你说说!凭什么!”
衡明世将荆棘条拿起来,看似随意地比划着:“所以,你是恨他顶替了你的身份,让你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鹰二嗤笑一声:“你是不会理解的。”
衡明世:“可你为什么不去报复他呢?若是他死了,而你又坚信朕是他的亲子,想着父债子偿,倒是可以理解,但他现在还在祈天楼里,而你身为朕的暗卫,有大把时间接近他,却为何不见你对他下手呢?”
鹰二:“……”
衡明世:“是不是因为打不过?”
鹰二:“……”
衡明世将荆棘条抵在了鹰二的下巴上,抬起他下巴的同时,那细密的倒刺也扎进了鹰二的下巴里。
鹰二痛哼一声,眼神阴狠地看着衡明世:“既然落到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
衡明世突然勾唇一笑。
这种不合时宜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渗人。
“不要着急,你知道得这么多,朕怎么舍得让你死得那么痛快呢?”衡明世抽出了荆条,顺着鹰二的脖子一路往下划去,声音很轻,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叫鹰二感到浑身发凉。
衡明世:“不过,朕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把你所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朕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就算是……你没有在那箭上涂毒的回报,如何?”
————
从关押鹰二的地方出来之后,天已经黑了,鹰三将水盆送上来,衡明世洗净了手上的血色,却依旧能闻到上面残留的味道。
没办法,衡明世只能先去沐浴,才回到了封启的卧榻边,注视着封启的脸,渐渐地失神。
在主线剧情里,封启是没有受伤的。
他一路所向披靡,直达皇城,产奸除恶,登上王座。
一切都应该是顺顺利利的。
是的,就在刚才,他解锁了一部分的主线剧情。
而鹰二就是那个触发解锁剧情的关键人物。
不,更准确来说,那是真正的冷滨河。
真正的冷滨河在一次狩猎中失踪了,现在的冷梵清披上了他的人皮,顶替了他的身份,还仗着他那张脸和死去的前一任国师有几分相似,故意穿着和前任国师相似的服饰,出现在先皇的面前。
前一任国师名叫裘茗雪,因为常年待在祈天楼里,每次出行或者做法事时,脸上都是画着夸张的妆容,所以基本没人见过她的模样。
有人说那是一个角色美人,倾国倾城,也有人说那是一个丑八怪,因为太丑,只能把脸妆画得夸张,才敢上祭台做法事。
大家众说纷纭,皆是猜测。
没人知道上一任国师为何从不以真面目世人,也猜不出原因,只当是祭祀需要,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实际上,那只是因为,裘茗雪还有另一个身份。
她就是先皇当时十分宠爱的凝妃。
不怪衡明世之前都没有查出这个人,因为这位凝妃根本就没有登记在册,而当年与凝妃相关的人,都已经被处理了,遗漏下来的那么几个,要么销声匿迹,要么暗中蛰伏。
她就像是被尘封了似的,无人提及,也无人敢提及。
要不是鹰二的提起,让衡明世触发了这段隐藏剧情,衡明世压根想不到,原身那死去的父亲还藏着这么深的一个秘密。
而那有着国师和皇妃双重身份的裘茗雪,才是原身的生母!
裘茗雪死后,冷梵清为了给裘茗雪报仇,就顶替了冷滨河的身份,进入皇宫。
而当时冷滨河的相貌,也确实和裘茗雪有些相似,再被冷梵清多添了几笔眉眼的妆容,再换上白衣,端起架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与裘茗雪更是相似。
先皇果然上当,找了这个很像的裘茗雪的人来担任新的国师,同时也是为了思念自己的凝妃。
冷梵清也花了多年的时间,将自己脸上顶着的这张皮,画得越来越像裘茗雪,到了现在,这张有着冷梵清名字的人皮,基本上已经和当年正直年轻美貌的裘茗雪无异。
所以,衡明世才会长得越来越像冷梵清,因为那本来就是衡明世的母亲的脸。
谜团揭开,衡明世叹为观止。
难怪安太后对他是这般态度,还总是想方设法的让他死。
原来原身根本就不是安太后的亲生骨肉,而是一颗能给安太后带来荣华富贵和权力地位的旗子。
还真是一颗好用至极的旗子,予取予求,且随时可以丢弃。
加深原身还是个傻子,完全没有理智的自我意识。
到了最后,只需要轻轻抛出“驾崩”两个字,就能让这个傻子傀儡从朝堂上消失,从百姓的认知里消失。
安太后还真是算计得一手好牌。
只可惜千算万算,到底还是算不过老天,
————
第二天天还没亮,衡明世就命人擂鼓集军。
泥石流来势汹汹,不但冲散了封家军,还冲倒了临山城的城门。
眼下四散的封家军已经陆续集结完毕,但是被冲倒了城墙的临山城却还在抢修城墙。
抢修的过程并不顺利,因为衡明世早在第一时间就命人在城中散播“天意”。
好巧不巧,临山城在近几年里发展起了两大门派,一是清修门,二是玄武堂。
是的,玄武堂,那个曾经派来无数人刺杀衡明世的玄武堂。
不过现在,玄武堂的堂主早已经易主,玄武堂的现任的堂主姓殷,名时散。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坐上了玄武堂堂主之位的人,其实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衡明世的鹰卫。
所以,就算衡明世没有进城,还是能第一时间和城里取得联系,然后告知鹰十三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虽然那场泥石流是一场不可避免的自然灾害,但是在百姓的眼中,它就是跟着封家军一起到来的。
封家军想攻城,于是老天降下一场泥石流,冲倒了坚固的城墙,相当于直接破开了临山城的城门,敞开着让封家军进来。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再在城中宣扬一波“天意”,这叫城中百姓如何不信服?
于是,守城军抢修城墙,却遭到了城中百姓的阻挠。
他们从经常往来几座城走商的商人口中得知,封家军所到之地,杀贪官,除污吏,开仓放粮,将被贪官侵占的土地重新分配,还减免赋税。
而且封家军根本不是在反叛朝廷,而是在重振朝纲!
因为现在的皇城实质上是被安氏把控,以前是安太后,现在是安怀延。
安氏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有了这样的理论做支撑,“谋逆”的人瞬间就转变了,没人想要被扣上“背叛”的帽子,百姓们想要封家军的照拂,又不希望背负千古骂名,所以只能找来更好的理由,把谋逆的帽子倒扣在安怀延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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