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先休息,我和阿福去外面忙了,有事再摇铃召我们进来。”
话音一落,紫苏拽着阿福的胳膊就出了房间。
阿福本想在里面陪陪公子的,突然就被莫名其妙地拖了出来。
“我也没什么可忙的,我去里边陪陪公子吧!”
“公子想的人又不是你,你陪有什么用?”
阿福也希望王爷来看看公子,可是他一个下人,哪敢管王爷的闲事,万一王爷一个不高兴,他最起码得脱一层皮。
“除了陪公子说说话,解解闷,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呀。”
紫苏神情不屑地瞥了阿福一眼,就大步流星地出了听风阁。
男人果然一个都靠不住,就知道平时讨好王爷,关键时刻,什么忙都帮不上。
紫苏行至王爷书房前,看着窗户里透出来的烛光,内心开始忐忑不安,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也怕王爷。
想了想之前公子拽着王爷裤腿替她求情的样子,紫苏深呼了一口气,敲了敲门,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样子。
“谁?”
王爷冰冷的语气听着吓人,紫苏紧张地咽了口唾液。
“王爷,是奴婢,紫苏。”
安王记得他派了紫苏和阿福照料允乐的生活起居,紫苏贸然来找他,难道是允乐出事了?
第十一章 听说你想见我
“进来。”
紫苏有些手抖地推开了书房的门,进门就看到了一个铺着明黄色褥子的软榻。
王爷怎么睡书房也不回听风阁?听风阁又不是没有侧卧,就算他不想看到公子,也没必要委屈自己睡在这里吧。
安王抬头注意到紫苏盯着软榻出神,不由出声询问。
“何事?”
紫苏回过神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竟然在王爷面前走神了,看着王爷淡漠的神情,料想王爷应该没有生气,便松了一口气。
“王爷,公子他想您了。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安王这些天烦闷的心绪忽然一扫而空,双手交握,抵在下巴处,看紫苏的眼神也温和了些许。
“他说想我了?”
“公子没说,公子他比划了许久,奴婢和阿福都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公子就咬破了手指,用血在手心上写了个‘安’字,奴婢才知道原来公子是想王爷了。”
安王知道那人心里有他,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拿那人怎么办,他喜欢的人是宋夕颜,而他害死了他和夕颜的骨肉。
那日知晓夕颜下令废了他的腿时,安王便去找了夕颜,看到夕颜哭着对他说她的孩子被允乐害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安王的内心便开始摇摆不定。
一个是他挚爱的女人,她害允乐断了腿。
一个是为他而死的人,他害夕颜丧了子。
“你出去吧。”
听到王爷让她出去,紫苏如获大赦般的快步逃离了书房。
王爷在的地方,周围空气的温度都好似更冷一些,紫苏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半。
紫苏人微言轻,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薄雾之下树影朦胧,夜色已深,清冷的月光洒在木窗上,也洒在允乐的心上。
牵念之人终究还是没有来,允乐的眼睛干涩的难受,心痛的无以复加,却一滴眼泪都不曾再落。
允乐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今夜过后,他就没机会再睡在王爷的床上了。
安王本不想回听风阁,可是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那人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的双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披了件玄色外袍,便向听风阁疾行而去。
月光迷蒙,他的背影在夜色的笼罩中更添了几分凉薄。
轻轻的推门声还是吵醒了睡在外间软榻上的阿福。
阿福睡眼惺忪,目瞪口呆地望着安王。
阿福的这份警觉倒是让安王甚是满意,安王轻声地命令道:“出去。”
阿福向王爷行了个礼,然后麻溜儿地出去了,带上了门。
安王徐行至床前,低头看着睡在床上的允乐,月光的映照下,可以隐约地看见他小脸的轮廓。
静静地看着他,伸手轻抚了一下允乐的小脸,却没料到这样轻的动作便惊醒了他。
“王爷?”
允乐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未醒的鼻音。
“会说话了?”
允乐摇了摇头,用手臂支撑着坐了起来,伸出纤细的小手在安王的下巴上轻轻点了一下。
眼前的人近在咫尺,却又看不大清,就像纷飞的柳絮,随时会消散的无影无踪。
允乐以为他在做梦,他经常梦见王爷,梦里的王爷温文尔雅,不会欺负他,也唯有在梦中他才可与他亲近。
第十二章 只会喊王爷?
安王就知道他会说话,他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背叛他的人,一种是欺骗他的人。
安王捏着允乐瘦削的下巴,抬起他的小脸,质问道:“明明会说话,还想装哑巴骗我?”
允乐想摇头,可是安王的手牢牢地钳制着他的下巴,他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来表达自己。
允乐的嗓音听起来就像枯叶被揉碎的沙沙声,与他这张清丽出尘的脸很不相配。
“你喊我什么?”
“王爷。”
“听说你想我了?”
允乐艰难地点了下头。
“用嘴说想我,本王今日就放过你。”
允乐不知所措地撅了撅嘴,他真的不会说啊。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允乐开口,安王的耐心也消失殆尽了。
松开允乐的下巴,起身就要走,却被允乐一把拽住了手。
安王感觉到允乐的手指在他的手掌心划来划去,酥酥痒痒的。
允乐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想你”。
“想我?”
允乐又点了点头,然后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声“王爷”,这声“王爷”倒是比之前喊的听起来更清亮一些。他也就只有在梦里才敢喊他“王爷”,他知道他的嗓音不好听,平常他几乎不在王爷面前出声。
“以后见到本王也要喊王爷。”
允乐又在安王手心写了几个字。
“梦里才可以。”
安王难得大发慈悲地来看看他,他竟然以为是在做梦。
“你就只会喊王爷?”
安王就只是随口一问,却看到允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还会说什么?”
“爷爷。”
一声“爷爷”让安王有些头疼,他连孩子都没有,竟然被喊了一声“爷爷”。
之前让阿福去查了允乐的身世,他是被一对中年夫妇卖去萧阁的,听说家里的老人生了重病,没钱医治,所以才把他卖给了萧阁。
看来那个生病的老人应该就是允乐口中的“爷爷”了,可是哪有父母舍得把孩子卖去那种地方的?
安王决定改日再派人去那对夫妇那里一探究竟,看看允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不是哑巴,却只会喊“王爷”和“爷爷”,难道允乐他其实不是哑巴,而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
一这么想,安王的内心忽然被汹涌而来的愧疚填满了,他以前对允乐都做了些什么?他怎么能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子做那些事?
但,细细想来,允乐他识字,还懂雕刻,除了不会说话也没有任何异常,行为也不像是个傻子。
一阵困意袭来,允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手还是拽着安王不放。
“允乐,松手。”
允乐不但没松开,反倒抓的更紧了。
安王点了他的睡穴,把他紧抓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把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塞进锦被里,安王便出去了。
蹲在门口打盹的阿福看到王爷出来了,瞌睡立马醒了,起身作揖行礼。
“王爷。”
“进去,看好他。”
外面秋风正盛,王爷的语气比秋风更寒凉,阿福由内而外感受到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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