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的臭王八狗爷过得好,他便如意了。
38
“王爷,您今日去见了赵姑娘,您两位处得怎么样啊?”
永王一回府,还来不及去找芋头,就被嬷嬷追在身后问道。
“还能怎么样,光在那儿喝了一肚子甜米酒,现在走路肚子里还晃荡呢。”
赵翩翩的胃口比麻雀都小,从头到尾一块糕点都啃不干净,搞得永王也不好点卤猪头,只能跟着饿了一场,简直头晕脑胀。
嬷嬷依旧关切得不行,接连问道。
“还记得当年见着赵小姐就是个美人,这么几年过了,莫非出落得更亭亭玉立了?”
永王听了直挑眉:“嬷嬷您这话说的,人只有越长越老的,哪儿还有越长越美的,又不是神仙。”
“那这赵小姐到底是好看不好看啊?”
永王点点头:“挺好看的,两个眼睛一张嘴,不多也不少。”
“爷!”嬷嬷气得直拧手绢,“您这是耍老奴开心呢。”
“不敢不敢。”永王说着说着就起身想走,“本王可是句句属实……芋头呢?怎么一回府就不见他人了。”
嬷嬷帮忙解释道:“小玉一回府就去见他弟弟了,两兄弟难得相处自然要往一堆去。”
“他刚在外头就没吃东西,现在是还不饿吗?还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唐景武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就被嬷嬷给拽住了。
“王爷,您往哪儿走?!”
永王满脸莫名其妙:“找芋头去啊,不然还能干嘛。”
嬷嬷不肯松手:“王爷,您跟老奴说实话……”
“啊?”
嬷嬷正色问道:“您是不是喜欢我们小玉,想把他纳到房里去。”
永王一张脸唰就红了,好歹是肤色不白,不然就跟关公没得差别了。
“嬷嬷,我这就找他吃个饭,您这说到哪儿去了!”
“怎么,王爷是不喜欢唐玉?”
“本王……”
永王本王了半天说不出第三个字,又是嬷嬷帮他开口。
“是觉得唐玉身份低贱?还是他模样身段不好?或者说,嫌弃他不是个哥儿,不能生养?”
永王听得可不高兴,眉头都皱成小山去。
“您这儿都说得什么话啊,他那个小家伙可比什么侯府相府的酒囊饭袋强多了……”
“那您就是看上咱们小玉了?”嬷嬷一笑,高兴得直拍手道,“这感情好!老奴这就去告诉小玉,婚宴立马就能筹办起来了!”
“且慢!”永王好歹是习武之人,不然嬷嬷这一激动他都拽不住人,“本王知道唐玉这人听话,哪怕是本王现下要他一头撞死,他也会立马找块嫩豆腐去寻死……”
永王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脸上总算多了几分正色,他说着,眼里甚至有了几分温柔。
“可唯独这事上,本王希望他别听任何人的话。”
“王爷……”
永王摆摆手,挥掉了一瞬的柔情:“他毕竟是个爷们儿,多半也是想着娶媳妇儿的。本王就想着他哪日稀罕上了哪个小美人,我……”
他没自持身份的称本王,也没大大咧咧的喊老子,只是说。
“我亲自给他指婚就行了。”
39
唐玉是自幼便跟了永王身边的。
那时候永王刚刚满了十五出宫建府,唐玉更是虚岁十岁,还只能算个半大小孩。
瘦得跟个竹竿,小圆脸上都没有半点肉,走路都怕他被风刮跑。
永王一开始并没有把这小东西看在眼里,一个随手带回家的下人,就跟马路边捡到的小猫小狗一样,给口饭吃就这么养着也就罢了。
可偏偏这小猫小狗见天的往身边蹿,一见到你就竖起耳朵兴高采烈摇着尾巴。
“王爷,求您安排小的做事!”
“王爷!小的愿意为王爷尽犬马之力!”
就弱得跟没断奶的小土狗一样,还学别人尽犬马之劳呢。
永王被缠得好气又好笑,干脆派了事给他去做。
什么弹琴哄王爷睡觉啊,学字帮管家记账啊,永王七七八八给人安排了一大堆杂事。
本想着这下这个小家伙总吃不消了,要打退堂鼓了吧,可偏偏人家就是咬着牙做了下来。
什么都肯学,也不怕累,跟个小陀螺一样滴溜滴溜转个不停。
有日永王听见管家说要收这个小土狗当接班人。
“小玉机灵,是个好苗子。”老管家脸上都是稀罕得要命的慈祥微笑,看得总是被怼的永王一愣一愣的,“如若不是家里糟了灾,指不定还能考个进士当当呢。”
永王终于把小土狗看进了眼中去:“赐主家姓,以后你就跟着本王和管家,把皮绷紧点,明不明白!”
“是!是!”小土狗高兴得一双圆眼亮晶晶,“唐玉明白!”
他人又黑瘦又小只,只有那双眼睛好看,明亮又干净,让人见之心喜。
这么多年过去,永王眼看着小土狗被他精心养得白净高挑,身段匀亭。之前素面朝天不曾打扮还不觉得什么,如今细细一打扮起来,还不是只能把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永王迷得五迷三道,早起时身上的亵裤都多费几条。
“你洗它干嘛,就丢了不行嘛!”
这不,永王一大清早就叉着腰在卧房里咆哮。
“爷……”唐玉捏着手里的布料,把自己搓得面红耳赤,只敢埋头苦洗整个人都快钻进水盆里去,“您这个月丢了多少条了?再丢可只能光屁股蛋了。”
“你你你……”永王盯着脸红芋头的手指跟自己的裤头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完了完了,这他妈更完蛋。
那些个破梦又有得更新了。
40
唐玉本就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以前不特意打扮的时候便是伶俐开朗,如今好好的拾掇一番,就越发好看漂亮了。
莫说王爷那晾不干的亵裤,便是周围的其他男子,也免不了多打量几眼。
那些个熟识的管事们,晓得唐玉不是个哥儿,也就多看几眼,调侃几句便罢了。可偏偏却有这么一位打南边来的小少爷,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跑到永王府上邀了媒人求娶。
“你他娘的放屁!”
永王听了媒人的话差点动起手来。
“王爷,这可是顶好的婚事啊……”
真论起来,这小公子的条件真真不错。家里是皇商腰缠万贯不说,性情也温吞好相处,虽说模样平平,但这终身大事天长地久过起日子来,模样也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了。小公子又是家中的幼子,自幼受宠爱,家中的大事有嫡兄们担着肩上又没有负累,若是唐玉当真嫁过去了,那就是从一个贱籍鱼耀龙门,摇身一变成了锦衣玉食的少奶奶,可不是享福的大喜事嘛。
“拿着你的破铜烂铁赶紧滚!”
永王把这小少爷连带着媒人聘礼通通赶出了王府,毫不知情的唐玉才刚刚清点了永王府库房里今日新入的货物,左脚才踏进主院的门槛便挨了永王的骂。
“谁让你左脚跨进门的!”气急败坏的臭王八狗爷一整个没事找事的大动作,“没点规矩!罚你一个月不准独自出府,紧随老子左右!”
简直无妄之灾。
41
唐玉看着莫名其妙黑脸的永王满是无奈:“爷,您怎么又生气了?”
“怎么叫又生气?”永王明明脸黑得可以去扮包公却还是硬要辩解,“本王何时是喜怒无常之人?”
这话说得咱们芋头都没法回。
咱要知道永王这人吧,说大方是真大方,说小气也是真小气。
那些个跟着他上战场的弟兄们,但凡是家中条件普通的,永王每逢假日便派人送米送面,还倒贴钱让人安排工作,出钱出力让解甲归田的将士们自食其力。
这要不是永王自己有钱有势,自家的产业也有声有色,怕不是早就把永王府给送得身无长物,只能睡城隍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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