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差一点成我姐夫的人(39)
上前俯身轻拍,慢慢将连祎从噩梦中唤醒。连祎唔咽一声睁开眼,盯着眼前放大的俊颜愣怔片刻,“我梦到被蜈蚣追,跑着跑着突然被你一把逮住,非要我吃……”梦里的玄大阎罗,黑面黑心,太可怖!
“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狠毒。”玄昭拿了布巾替他擦擦冷汗,“吃过早饭,我们就回去。”
“不是说好住两日么?”连祎对着床幔一翻白眼,坐起身自己擦脸,“唔昨晚是不是有人来了?”他依稀记得似乎有人说话。
“昨晚皇上派人直接抄了那处宅子,一窝的玉水门徒,个个像被食了脑子,满心都是他们门主。”玄昭将昨日影卫报来的话重复了一遍。
“何老头?”连祎撇撇嘴,一脸不屑,何家早年最是不屑拉帮结伙,如今当家人岁数大了,脑子也跟着浆糊,整日里不做好,偏偏走着独霸天下的梦,“跟踪你我的那个小姑娘呢?”
玄昭却摇摇头道:“昨晚影卫将她打伤,朝他扔了把虫子,跑了。”昨晚门口的影卫说着说着突然跑走,再回来却说另一个被咬伤,所幸不是什么线索都没留下,再派人接着找便是。
二人迅速穿戴整齐,不久后,园主亲自来送来吃食,一进门便跪下又对二人道歉赔礼,言说管理不周,害他们遇到危险,罪该万死。连祎瞧园主那样子,分明是被玄大阎罗吓到,生怕被王爷迁怒治罪而已。
“小人该死,害得王妃受惊,小人保证日后全园随时恭候王爷、王妃驾临。”园主用袖子擦擦冷汗,身抖心也抖,乐亲王可算这里的常客,这回要是处理不好,失了这尊大神到无妨,怕就怕这尊大神秋后算账,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连祎趴在桌上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心中却撇嘴不屑想说得好像不受惊吓平时便不恭候我们一样,奸商!
“昨晚之事可找到原因?”玄昭随口问了一句,等下人盛了一碗粥,将它递到方才一直用额头撞桌面,一闻到饭香便立时坐直的连祎面前。
园主躬身声泪俱下道:“回王爷,那些蜈蚣不是咱这儿的品种,小人大胆猜测定是有人陷害,还请王爷做主啊!”
连祎闻言失笑,险些被呛到,虽说园主说得都是实话,却令人觉得很是愚蠢,怎么听都像是在推卸责任。昨日影卫捉人被咬,想来他们房中的虫也就是那小矮人儿撒的。小小一个人,不管她最终想做什么,也当真够恶毒!
玄昭原本对园主有疑,但昨晚也早排除了嫌疑,之所以问他,也不过是想提醒他要对聚春园加强防范。见连祎被逗到不能好好用饭,玄昭便不耐烦再与他说,挥退所有人,给连祎夹了些小菜,“好好吃饭。”
“短时期我是不想再来了。”连祎拿着筷子在碗中戳戳戳,一只晶莹剔透小鲜包被他戳了个稀烂。
玄昭闻言动作一顿,“好,那我们不来了。”怎么可能不来!回去后定要问皇兄要道旨意,将聚春园好好整改一番。玄昭可还盼着能将那一丝遗憾弥补。
玄昭一瞬间甚至有些恼自己,若是不将那小人儿引到这里来就好了。
聚春园后山处,密林中一角,一个长发散乱如小鬼般的人影,扶着树木艰难前行。片刻后,山脚羊肠小道突然跑出几个青衣身影,几个玉水门徒围着一个小人族男子跑到长发小人身边,小心将她扶住。
小人族男子责备道:“你怎么也擅作主张!让主上知道你就完了!”
“呸!我得给水婴复仇!”女子吐了口血,抹抹嘴道。
“就凭你?”一道清冷声音突然从几人身后响起,重伤女子瞬觉气息翻涌,心神不定,内脏仿佛要被翻出来。
众人低着头看也不敢看,纷纷跪在地上齐声道:“主上!”
玊平玉仰着下巴,垂眼冷视着女子,“给我滚回山里寻到圣物,再自行领罚。”
……
玄昭与连祎回到王府时,关正则正在府中等候。
“关大哥,你怎么在?”连祎纳闷,他不是被皇上要走办事了吗?
关正则满脸苦涩,“皇上命属下来等候王爷,昨日的人还等王爷审查。”
“为何?”玄昭皱眉。
“属下等昨日共捉拿四十三个玉水门门徒,当时他们正在房中议会。”关正则想起昨日的场景便觉恶寒,一屋子的男女老少,双手高举,站在不同行列,带着不同颜色的发带,口中齐齐呼喊“伐罪吊民!唯我独尊!”,其中一个客栈跑堂打扮的人瑟缩着,手中还举着一块抹布,跟着他们一起喊。
“噗!”连祎听完口号,直接一口茶喷撒而出。这是要造反呀!
第49章 你啊
“皇城曾出过一起骗财案,案犯以一头猪一吊钱为饵,先后骗了几十个亲友。”这个玉水门,让玄昭联想起许多案子。
连祎听他讲了好几起类似案件,“这些案子大都是一层一层往下骗,每个入会的人都像被洗了脑一般,可玉水门不同,他们没有利益吸引吧?”
“当然也有。”玄昭把连祎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床上。一个从榻上下地,会踩空摔倒,且两只脚同时被崴的人,天底下大概只有自家王妃一个,玄昭当真是很头疼。
唤来下人打好热水,玄昭亲手拧了布巾给连祎擦身,“太医说你三日内不得沐浴,暂时先忍忍吧。”
连祎晃晃肿如猪蹄的脚,突然吸了口唾沫,“我想吃烤猪蹄。”
玄昭手下动作一顿,见连祎一脸真挚看向他,“你啊。”本想接着分析案情给他听,这下被猪蹄扰得也听不进。
皇家人食不厌精,连祎盼到最后也只得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看在玄昭体贴入微亲自喂他的份上,连祎只撇撇嘴以表不爽。一边享受着玄大阎罗的精心伺候,还一边不忘口是心非哼哼唧唧,“我又没摔到手……”
“那你自己喝?”玄昭作势要将碗塞进他手里。
“嗷嗷手突然好疼啊!”连祎赶紧背过双手。
玄昭失笑出声,“乖乖吃,老实点。”
皇宫。
净甃玉阶横水岸,御炉香气扑龙床。
独孤彦躺在龙床上,任由皇帝揉圆搓扁,实在忍无可忍,便会一把捞过身上不老实的人用力亲一口。
“有人参你意图不轨,让朕寻个由头杀了你。”玄珝趴在他身上,摆弄着乌黑长发,不一会儿便像猫抓了一般乱糟糟。
“他们的消息还真灵通。”独孤彦能冷笑一声。
“哦?快告诉朕,你有何阴谋?”玄珝继续将抓乱的头发一根根解开,神情认真如批阅奏章。
独孤彦忽的翻身由下为上,顶着鸡窝头一脸肃然,“本王对玄国皇帝欲行那不轨之事!”
玄珝侧头躲开,推着他坐起身,“说正经的!朝中有人似乎想将玉水门推给你,我怀疑玊平玉的爪子已经伸到我这儿来了。”
“我的人随时能为你所用。”独孤彦不知从哪摸出一条琥珀坠子,里面是一只小蝎子。
“你糊弄朕没收过礼吗?”玄珝一巴掌拍开独孤彦的手,居然敢拿只虫子给朕往脖子上挂!
“这是调令信物。”独孤彦笑着非要挂上,见他表情突然不悦,“你放心,送你的东西都在驿馆,等朝贺日再一并送你,只这琥珀必须悄悄送。”
“这还差不多。”玄珝勉强原谅了他。
“朝廷可找到玊平玉的下落?”独孤彦给他调好长短,将琥珀放进衣领内,又拍拍他的胸口。
玄珝摇摇头,“两处盐湖所在只发现了小人族踪迹,我也只能派人两处盯着。译文还要多久?”
“还差两段。我怀疑他们也找不到具体位置。”独孤彦抱着人躺回去。
“圣物到底是什么?”玄珝又伸手到独孤彦头顶,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握住。
“不是黄金吗?”独孤彦是真不知。
玄珝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叹可恶的玊氏,还是叹他不能再接着编辫子。
……
入了夜,连祎趴在床上难以入眠,夜深人静时,伤处总是会更痛。
哼哼唧唧半晌,玄昭索性唤人来点了蜡,连祎又让人随便那本书来看。
“《边边注》?这书名有意思,小冯子,这本不是我的吧?”连祎随意翻了翻,发现它是一本讲玄国周边部落野史的。
小冯子挑好烛火,房间瞬时更亮,“回主子,这是小的们新去书苑旧书摊买来的,只用了一吊钱。”
“什么?你们定是被人忽悠了!等我好了,还是我亲自带你们去!”连祎闻言肉疼般拍拍书,平时他去挑旧书,一本几文钱而已啊!
挥退下人,与玄昭靠在一起看起来,一边打打闹闹亲亲摸摸一边看,二人先找了独孤部落,一翻篇竟看到了玊氏!真是求什么来什么,二人迅速停下动作认真翻看。
只是玄大阎罗的恶爪还放在连祎腰股间,时不时抚摸揉捏一番,连祎被他弄得无法集中精力,背过手费劲扯开,“你怎么这么喜欢捏我腰啊!”
“嗯。”玄昭随意应了一声,继续伸手。
连祎深吸一口气,摸吧,别往下就好。
第50章 你真好
“我是看错了吗?”连祎努力向光源蹭。
玄昭抱住他的腰,往上一提,“你没看错。”
书中竟然提到玊氏的圣物乃是部落建立之初,一位连姓高人所赠的一座三太子金像!居然真是黄金?
连祎面无表情费劲坐起身,抿抿嘴道:“是我想的那个三太子吗?”
“哪吒?”玄昭跟着他坐起来,看到他一副“苍天逗我”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这本书一看便是胡诌的,你不必当真。”
“这我自然知道。”连祎将书合上,横飞出去,原本想将它扔到桌上,却直接打翻烛台,卧房忽然暗下来,连祎摸索着躺回去,片刻后忽然叹了口气,“哎。”
“好好睡。”玄昭侧过身替他拉好被子,又小心摸摸他的脚所在位置,以免自己睡着了碰到他。
“王爷,你真好。”连祎抱紧玄昭的手臂,蹭蹭。
“怎么,才发现吗?”玄昭的声音一本正经从头顶传来,连祎却好像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连祎只是突然觉得他能这么宠溺自己,很是不易,“哪有,我一直都知道。”
“你曾经可是很怕我的。”
“哪有……”这么没面子的事过了定然不能承认。
“你还差点伤了我。”
“我哪有!”他哪敢啊,当初想逃都没敢,他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