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双飞(3P)(7)
霍风华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吴通神情诧异,“霍公子你不认识他?”
霍风云摇摇头,“怎那么多废话?就告诉我他是谁就行了。”
吴通一脸莫名其妙,说道:“他就是凤将军的兄长,当朝左相凤天生凤丞相啊。”
这回轮到霍风华微微一愣,“凤天生?凤天纵的哥哥?”
吴通点了点头。
霍风华站在原地,抬起右手用食指挠了挠嘴唇,忽然觉得好奇起来,转身便朝内院走去。
苏泽杨在堂屋里待客,霍风华进去内院,躲在角落的一株粗壮大树后面朝内张望,见到苏泽杨和凤天生两人面对面坐下来,正在说话。
他在树后面躲了一会儿,又钻进旁边草丛中从侧面靠近堂屋,最后一个翻身越过围栏,落在堂屋外面的走廊上,贴着墙坐在了窗户下面。
他听到凤天生正说道:“郡主她前些日子胎动,小产了,孩子没能保住。”
堂屋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苏泽杨说道:“郡主身体恢复得可好?”
凤天生道:“还在屋里休养不敢下床,不过大夫说她恢复得还不错。”
苏泽杨说:“这个孩子怕是没有缘分,相爷和郡主都还年轻,不必太过担心。”
霍风华听到这里,心里猜测他们所说的郡主肯定就是凤天生的妻子,而且最近刚刚流产,听凤天生忧心忡忡的语气,怕是两个人还没有子嗣。凤家不知道有几个兄弟,如果只有凤天生凤天纵兄弟两个,老大三十了还没有孩子,老二又喜欢男人,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确实是件忧愁的事情。
凤天生随即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天纵还在领兵剿灭西绸残余势力,王丞相在朝堂上对我凤家穷追猛打,天纵立的军功越多,皇上越是猜疑我凤家,我怕他——”
“等等,”苏泽杨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起身喝道,“进来!”
霍风华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一只手便从窗户伸出来,扯着他衣领将他扔进了屋内。
他重重撞进一张椅子里,抬头见到将他扔进屋里的人是陆西,刚才的火气一下子又窜了上来,怒道:“陆管家,我好歹也是将军的人,你这么对我有点过分了吧?”
陆西沉着应道:“原来是霍公子,我还以为是哪里的毛贼在外面偷听。”
霍风华顿时被他噎得无话可说。
苏泽杨这时冷冷道:“为什么要偷听?”
霍风华看一眼对面正蹙眉看他的凤天生,心思一转说道:“我听说大哥来了,所以特意来看看。”
房里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霍风华笑了笑,干脆在椅子上坐正了身体,他说:“你们继续说话,不必管我。”
苏泽杨忽然说道:“你出去。”
霍风华一愣,心想苏泽杨未免太不给他面子。
凤天纵态度好了许多,他说:“听闻霍公子身体不适,还是回去休养吧。”
霍风华没有回答。
陆西上前一步,语气还算客气,向霍风华伸出手,“请吧,霍公子。”
到了目前这种局面,霍风华便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继续赖着不走了,他站起身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对苏泽杨说道:“我也不过是一个人待得寂寞了,想要来看看你。”
他说完了也不去看苏泽杨神情,径直从堂屋离开。只不过走在路上时又在想凤天生刚才和苏泽杨说的话,王丞相肯定就是指王安智的父亲,当朝右相王初。东麟左右两位丞相似乎不仅是不和那么简单,难怪当初苏泽杨警告他不许和王安智继续往来。
如果那天晚上古光济说的是真的,他是西绸国质子,西绸被灭国之后,他还被东麟皇帝嫁给凤天纵当男妾,这分明不是奖赏,简直是对凤天纵的惩戒啊,恐怕还是凤天纵功高盖主,皇帝忌惮凤家势力太大的缘故吧。
霍风华心里想着这些事情,可是在将军府里又求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憋屈得难受,到最后总算是想到了一个人。
他匆匆返回偏院,写了一封信给王安智,约他明天晚上在花月阁见。出来找了个这些日子熟识的爱贪便宜的小厮,让他帮忙把信送到右丞王府去。
那小厮收了霍风华五两银子,两眼放光,仔仔细细把信塞进衣服内兜里,保证把信送到王府去。
霍风华于是安下心来在将军府里等到第二天,吃过晚饭他早早将青青打发回房去睡觉,天将黑未黑时,他就独自溜到了后院,这回带了条干净裤子,顺利从后院的高墙翻了出去。
白天里寂静的花街到了夜晚陡然间热闹起来,霍风华刚刚出现在街角,便有风尘女子上前来拉住他的胳膊,要他去旁边的妓院里喝杯酒。
他推开那女子的手,沾了一身脂粉味道,加快脚步朝花月阁走去。
一踏进花月阁,熟悉的鸨母便迎了上来,这一回倒没有大惊小怪,而是说道:“霍公子你来啦?厢房已经开好了,你跟我上去吧。”
霍风华一愣,随即意识到肯定是王安智已经先到了,要了间厢房在楼上等他,于是笑着点点头,说:“带路。”
鸨母走路时屁股左摇右晃,一路领着霍风华上了二楼,推开一间厢房的门,道:“霍公子,请。”
霍风华探头看一眼,没见到里面有人,却还是走了进去。
鸨母从外面将房门关上。
房内有一张圆桌,一扇屏风,一张床,床在屏风后面,霍风华听到有轻微的声响,他喊了一声:“王兄?”
屏风后面映出一个人的身影,缓缓走到边缘,先是现出一截雪白的袖子。
霍风华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
接着便见到一袭白衣的苏泽杨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霍风华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要逃走。
结果苏泽杨手臂一扬,从他手中飞出一样东西,擦着霍风华的脸飞过,“铮”一声竟然钉入了房间的木门上。
霍风华仔细看时,才发现那是他让人给王安智送的信,纸糊的信封原本柔软,落入苏泽杨手里竟然如同铁片一样插入木头之内,不知需要灌入多深厚的内力。
冷汗陡然间从霍风华额角滑落,他放弃了逃走的心思,一转过身便满脸笑容,说道:“师兄好巧,你也逛妓院啊?”
第8章
“你自己看看那封信写了什么,”苏泽杨走到圆桌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桌上茶壶倒了杯茶。
霍风华不需要看也知道信里是什么,他只是庆幸自己写得简单,只是写了今晚戌时左右,约王安智在花月阁一叙,至于见了面要说些什么,信里倒是只字未提。
他走到门边想要将信封从木板里扯出来,一用力却将信扯成了两半,留下一角插在门板里用手指抠也抠不下来。他干脆笑笑,抽出信封里的信纸,说:“写了什么?没写什么啊。”他说完,把信纸团成一团直接塞进了嘴里。
苏泽杨从桌边站起来,霍风华已经将信纸嚼了几下直接吞咽下去,还好宣纸软糯,没有卡在他喉头,可他依然咽得艰难,险些作呕。
霍风华吞下信纸,伸手去拿苏泽杨桌上茶杯,不管苏泽杨冷眼,一口将茶水干了,抬起手用袖子擦擦唇角水渍,说:“所以,那信写了什么?”
苏泽杨看着他,说:“你约王安智来这里做什么?”
霍风华在桌边坐下来,拍一拍胸口说道:“我没约王安智啊。”
苏泽杨不说话。
他抬头去看时,见苏泽杨神情冷漠,知道自己插科打诨也逃不过去,便叹一口气说道:“我只是困在将军府的高门深院里觉得寂寞了,师兄你又不搭理我,将军也迟迟不回来,我才想来花月阁找个姑娘,诉说一番心事。”
“嫖妓便嫖妓,何必花言巧语,”苏泽杨说道。
霍风华又喝了一口茶水,心说苏泽杨没想他是想要背着将军府的人私通王家,只当他约了王安智出来妓院风流,便顺水推舟,垂下头去说道:“我也是个成年男子。”
苏泽杨道:“你想说什么?”
霍风华把茶杯放在桌面上,说:“师兄,你与将军郎情妾意,不对,郎有情郎有意,风流快活被翻红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师弟我在独守空房啊。如今将军出征,你倒是在家里盼着将军回来,可我有什么盼头,人家说守活寡守活寡,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人,你要我清心寡欲,活寡守到老吗?”
苏泽杨皱起眉头,“所以你要来妓院?”
霍风华说道:“不然呢?你让我睡了青青姐?那我可不敢,青青也不愿啊。”
“不知廉耻,”苏泽杨说道。
霍风华听到这不干了,他站起身来,说:“食色性也,人之大欲,我倒是想要忍,你也要我忍得了啊!不然皇帝招太监进宫都要先净了身,你们把我一个男人关在偏院不让我出来泄欲,岂不是要我淫乱将军府吗?”
苏泽杨忽然用力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再胡说八道一个字,我立即就给你净身。”
霍风华吓了一跳,忍不住退后两步,“师兄,你不要乱来,我好歹还是仙缘派掌门,如果以后传出去我派掌门是个太监,怕是有辱门派声誉。”
苏泽杨冷冷看他,“你若是怕有辱门派声誉,就立即和我回去将军府,从此不得再踏足此等烟花之地。”
霍风华心有不甘,“那你倒是说说我以后该怎么办?”
苏泽杨说道:“不关我事。”
“怎不关你事?”霍风华心里着急,害怕这一趟跟苏泽杨回去会被他严密看管起来,以后再想从将军府逃出来就艰难了,他上前一步,一边打量这房间构造盘算着能不能逃出去,一边继续对苏泽杨胡说八道,“师兄,你怕是不知道,我虽然不在乎将军,但我在乎你啊。”
苏泽杨闻言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霍风华见到房里唯一的窗户竟然在床边上,他们和床之间还隔着一道屏风,便心想如果开门逃走是不是胜算更高,嘴里说道:“师兄,师弟其实钦慕的是你。”
苏泽杨俊美双目猛然圆睁,抬起手给了霍风华一个耳光,喝道:“放肆!”
霍风华头被打得一偏,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嘴角似乎都破皮出血了,他抬手捂住脸,稳定一下身形,抑制住心里怒意,想到如果开门逃跑,外面长长楼梯通往一楼,人来人往,以苏泽杨的武功怎可能抓不到他,看来还是要走窗户才行,接着便可怜兮兮抬起头来看苏泽杨,“师兄,你至于如此狠心么?”
苏泽杨动手之后也略有些后悔,他握紧右手,说道:“刚才的话,你以后再也不要说。”
霍风华狠心一咬牙,拼着再挨打的风险,扑过去抱住了苏泽杨,作势要亲他的脸,“师兄,师弟对他是认真的。”
苏泽杨一时没有防备,被他手臂完全抱在怀里,且在脸上当真亲了一下。
霍风华只觉得苏泽杨皮肤柔软脸颊细腻,带着点清淡檀香,亲这一下倒也不亏,紧接着他便被苏泽杨用力推开,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他刚才扑抱苏泽杨时便偷偷转了个角度,被推开时又侧转方向,这时往后刚好倒在了房内的屏风上,将那一副屏风也压倒在地。
霍风华撑着站起身来,面对苏泽杨道:“师兄,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将身体交给你。”说完,他抬起手轻轻解开衣襟盘扣。
苏泽杨一把抄起桌上茶杯朝他扔去,刚好砸在他手上,说道:“住手!”
茶杯砸在霍风华手上又跌落在地,碎成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