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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虐)(14)

作者:时镜 时间:2018-06-26 17:51:00 标签: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沈独其实腹内空空,也不觉得自己六合神诀反噬这毛病喝药能有什么用。只是看僧人这么端着药碗,即便隔了一层湿帕,手指尖也被烫红……
  忽然就没忍心。
  他眸光一转,看了这和尚一眼,转手便将药碗放到了一旁的案上,然后将粥碗接了过来,嘴上却还讽刺:“丑人多作怪,当和尚的尤其。我腹内空空,喝了这药能吐给你看。”
  “……”
  僧人目光温温地,也回视他一眼,唇角竟然挂上些微的笑意。
  也没生气。
  见他肯喝药,半点没计较他说了什么,转身便盘坐回了那蒲团之上,又捏着佛珠,对着经文,无声地念诵起来。
  沈独莫名又火大起来。
  他只觉得对方这些微的一点笑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与先前的不认同和冷肃都不同,反而有点春暖花开的感觉。
  听人骂他丑,竟没感觉?
  当秃驴的,当真能忍。
  他心里面已骂了一万遍的丑八怪。手上虽有神诀气功护体,不觉得烫,可药暂时还喝不下去,干脆又放下了。
  昏迷了一天,他脑子都还有些昏沉。
  这一时间,也不想躺回床上去,干脆就坐到了书案后面。
  案上一应笔墨摆设都在。
  自他碾碎那一只蚂蚁,得罪了和尚之后,他便只给自己送饭,也不在屋里抄写佛经了。所以这书案,就变成了他用。
  摆设的位置,自也按着他习惯来。
  可在坐下的那一瞬间,沈独就觉得不对。
  案上的摆设动过了。
  他用完笔墨之后都懒得洗,会随手搁在笔山上。可现在那一管长用的羊毫小笔,却垂挂在案前的笔架上,笔尖朝下,干干净净。
  案上的其他东西,也都变得整整齐齐,不复先前的随意。
  这风格……
  摆明了不是他自己,而是盘坐在角落里念经那和尚所为。
  多半又坐在这里抄写经文了。
  沈独顿时就挑了眉。
  可想想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更不是自己的东西,再不爽也只能憋着,所以没说话,只随手向书架上伸去。
  他本想取一卷佛经出来,读读解闷,好等着药和粥变凉。
  可在手指刚碰到最左侧那一卷佛经的时候,眼角余光却在无意间,扫到了放在案边的青瓷画缸。
  这里面,都是一卷卷佛画。
  沈独无聊的时候看过,也记得很清楚:缸内只有四只卷轴,四卷画。这些天来,一幅没多,一幅没少。
  但现在,里面有五卷。
  多了一只?
  他有些好奇起来,眼见着就要取下佛经的手,方向一转,反将画缸内那一卷明显新上不少的画幅取了出来。
  手腕一抖,手指一展,画卷便在眼前打开。
  竟不是什么佛画。
  而是一幅春兰。
  舒展的兰叶,绽放的兰花,每一点都透着随意的锋芒,每一笔都藏着深深的孤冷。不是遗世独立,而是不屑一顾!
  整幅画都浸着一股浓重的戾气。
  画中那唯一一朵未绽的兰,更加重了这种戾气。
  它是整幅画的中心,它的存在破坏了整幅画的意境,犹如冰雪里袭出的一头猛兽,要吞噬一切;又像是一座隐秘的囚牢,将一切禁锢。
  不仅是一幅春兰,还偏偏是他当日信手所画的那一幅!
  只不过……
  比起画成时的模样,它上面,又多了几分变化。
  沈独苍白的手指,压在画幅的边缘,这一瞬间,竟是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
  昏黄的光芒,落满画幅。
  隆冬绽放的野春兰依旧,始终未绽的那一朵上方,却被人信手添上了几笔,画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彩翅轻摇,姿态翩跹。
  它正在收翅。
  身子向前倾斜,朝着下方落去。
  周遭明明是一朵又一朵已经绽放的兰花,兰萼舒展,可它却偏偏落向了那久久未开、也不愿开的一朵……
  蝴蝶,等待花开。
  满纸戾气,立时一扫而空。
  也许是作画人的笔触太过柔软,也许是此夜的灯火太暖,竟能让人从这蝴蝶一落中,看出一种温热明亮的执着,一种禅心净定的守候。
  沈独眨了眨眼,看向了僧人静默的背影。
  平整。
  宽厚。
  沉凝不动。
  尽管看上去有如一座雕像,且看不到正面,可他知道,他的一张脸,带着佛门所独有的宝相庄严……
  垂眸。
  指尖抬起,轻轻地一点,却是落在画中这一只蝴蝶之上,触感微凉。在昏黄灯火的映照下,它仿佛也散发着淡淡的光。
  温情脉脉。
  沈独忽然想,这蝴蝶不是落在了花上,而是展翅一飞,飞进了自己心里。


第14章 戒律┃不近女色,男色又如何?
  在书案后面,他站了许久没有说话。
  屋子里,弥漫着浅淡的白旃檀香息,也有微微清苦的药味儿,还有这些经卷和画幅上散发出的笔墨香,甚至有白粥里藏着的一点烟火气……
  僧人似乎对身后的一切毫无察觉。
  他依旧背对着他打坐,诵经。
  浑圆的佛珠一粒一粒地滚过去,面前的经文也一页一页地翻过去。
  夜色渐渐深沉,沈独心里的某种感觉,也越来越清晰。
  药不烫了。
  粥也凉了。
  可沈独没去端,而是放手松开了画幅,任由它依着惯性重新卷上,然后便拿着它走了过去,竟然盘腿坐到了僧人的左侧。
  “这是你画的?”
  他声音凉凉的,只将那卷起来的画轴递到了僧人的面前,这么侧眸看着他。
  僧人翕动的嘴唇停了下来,手中转动的佛珠也停了下来,原本微微垂闭着的眼眸睁开,凝视了这画轴片刻。
  接着眸光便一转,落到了沈独的脸上。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那目光温温的,似乎毫无波动,又似乎藏着万千的浪涛。
  沈独又开始手痒,很想伸出手来,描摹他的眉眼:“和尚,你知不知道,擅动别人的画,很不礼貌?”
  僧人没搭理他,又收回了目光。
  似乎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
  若按着往常,沈独早就没好脸色了,可现在竟然没生气,反而还笑着,只道:“你原本是个哑巴,现在难道还聋了?跟你说话呢。”
  “……”
  僧人还是不搭理,一手端持地放在身前,另一手又开始慢慢地转动佛珠,无声地念诵起经文来。
  大约是嫌沈独吵,他连眼睛都闭上了。
  得。
  这姿态,摆得可真是高。
  沈独觉得这秃驴只怕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心里头那些邪念,这时候都跟蚂蚁一样爬了出来,啃噬着他心底某个地方。
  僧人的手指,根根修长,骨节分明。
  侧脸则显得颇有棱角,却被略微昏暗的灯火光芒给添上几分柔和。于是此刻的姿态,就多了一种悲悯与垂怜。
  月白的僧袍,衣角落在地上,与他的重叠到一起。
  沈独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挑起了唇角笑起来:“秃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样脾气不好、修为不行的人,若是行走江湖,可能活不过一个时辰?”
  手指一顿,眉头微微动了动,却依旧没睁眼。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念经的时候,旁边有个人一直在说话,显得有些聒噪。
  可沈独半点不觉得自己聒噪。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哑巴有过这样的耐心,甚至觉得欺负他不能说话,在别人一心向佛念经的时候,从旁骚扰,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
  越说,越是上瘾。
  “说实话,来天机禅院之前,我只对你们这里那个善哉感兴趣。”
  “可认识你之后嘛……”
  “忽然还是觉得你比较有意思。听说这个善哉修为深厚,武功高强,天下不少高手都为之心折。我本是想去会一会的,但现在想,我身受重伤,未必打得过,还是欺负你有意思。”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很“禽兽”了。
  沈独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听了,都能气得冒烟。
  前面听着像是好话,毕竟是觉得人和尚比善哉“有意思”,可话到末了,竟然是“欺负你有意思”!
  掐着的佛珠紧了一紧。
  先前一直隐忍着的僧人,终于第二次睁开了眼睛,那目光深深地,看向了沈独,太幽暗,太纯粹。
  沈独乐了:“不爽?打我啊。”
  “……”
  僧人的胸膛有隐约的起伏,佛珠也扣得紧紧的,可盯了他半天,那手指还是慢慢地松开了。
  这一点点的细节,沈独不会察觉不到。
  可他根本不在乎。
  眼前这秃驴,即便算不上是手无缚鸡之力,可却是实打实的半点武功都没有,要跟他打,简直痴人说梦。
  所以说到底,沈独有恃无恐啊。
  他脸上的笑意没有半点消减,目光从头到尾也没从僧人身上移开,始终注视着他侧脸分明的轮廓。
  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忽然问了一句话:“你们出家人的戒律,是不是很森严?”
  说实话,这一句是废话。
  天机禅院的戒律森严不森严,沈独不知道,可这僧人的自律却绝对是极严的。
  上下山的路上,行走的间隙都要扶起被雪压倒的草木;自打他伤好得差不多之后,再也没有给过一顿肉;眼见他残忍碾死那蚂蚁,更是一点好脸色也不给……
  可他偏偏明知故问。
  兴许是这一句话问得太过离奇,又不带有任何的恶意,僧人微微怔了片刻,眸底闪过几分隐隐的光华,但最终还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沈独顿觉乏味。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画轴的边缘,挑眉问道:“那色戒呢?”
  僧人听不明白,有些疑惑。
  因为沈独这一句话的意思并不明确。
  是在问色戒的什么?
  戒律也森严吗?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可沈独问到这个问题,让他下意识地有那么一点点的忌惮,连带着唇线都微微地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这一副姿态,犹如一颗石子,一下砸进了沈独心湖中,溅起了一片波澜——
  刹那间,恶意席卷。
  对和尚这隐隐透着疏离与忌惮的姿态,他竟觉得十万分的厌恶,心内生出一种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平静毁去的冲动。
  邪念上来,压都压不回去。
  更不必说他沈独从来都是个肆意妄为的大魔头。
  再出格的事情他都做过,眼下又是六合神诀的反噬隐隐在影响,更有心底那一股奇怪的悸动和摧毁的欲望。
  于是,他放任了自己,倾身过去。
  僧人本就坐在蒲团上,侧过脸来看着他。
  在他倾身的瞬间,两个人的距离飞快地拉近,沈独几乎立刻就闻见了那更清晰的旃檀香息,令他有片刻的迷醉。
  然后便凑过去,亲吻了僧人的嘴唇。
  紧抿的唇瓣,透着一点微凉。
  在触碰到的那一刻,沈独便在心里面骂自己可能是要疯了,审美急剧下滑,连头死秃驴都能看上了。
  可待他探了舌尖,点划在对方唇廓上,看见对方刹时紧缩的瞳孔时,这种咒骂,便一下变成了幸灾乐祸,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
  在僧人眸底结冰之前,他潇洒地退开了。
  看上去,依旧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和尚旁边,素来俊美冷厉的眉眼,沾上那么一点点的笑意,染着面上那几分不散的邪气,竟有一种扎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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