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的“刘非”,乃是书中的炮灰贱受,爱慕徐子期爱慕的神魂颠倒,心甘情愿的被利用,而如今的刘非是个心盲症理智派,自然不可能被渣男利用。
“糟了!”屠怀佳一拍大腿,咋咋呼呼的道:“我今日进宫,是陛下诏我,险些给忘了,我得赶紧过去!太宰,咱们下次再聊,得空到我家吃酒啊!”
屠怀佳一路摆手,风风火火的跑了。
刘非看着屠怀佳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虽是个声名狼藉的小衙内,但看得出来,屠怀佳为人比徐子期真挚的多,刘非是个怕麻烦之人,不喜欢与勾心斗角的人相处,这小衙内欢喜甚么,不欢喜甚么都摆在脸上,倒是便宜。
屠怀佳一路快跑,呼呼喘着气跑进丹阳宫最内侧的路寝大殿,这里是丹阳宫的内朝,平日里梁错起居办公都在此处,只有最亲近的臣子可以入内。
“陛下!陛下!”屠怀佳人还没到,大嗓门儿已然传来:“我来了!我来了!”
屠怀信手搭宝剑,侍立在一旁护卫,听到自家弟弟的大嗓门,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梁错并不当一回事儿,难得有些笑容道:“朕的路寝,一年到头冷冷清清,唯独怀佳每次一来,便不一样了。”
屠怀信拱手道:“弟亲鲁莽,还请陛下治罪。”
“无妨。”梁错道:“叫他进来罢。”
屠怀信亲自出去,把屠怀佳带了进来,屠怀佳立刻叽叽喳喳的道:“陛下!我方才看到太宰了,听说太宰休夫了?实在太好了,请陛下做主,叫我与太宰成婚罢!”
“你?”梁错挑眉看着屠怀佳。
屠怀佳完全不知梁错与刘非春风一度之事,道:“是啊是啊!我本以为自己个儿没有希望了,哪成想那个徐子期被太宰厌恶,可着实大快人心!”
梁错道:“你中意刘卿何处?”
屠怀佳想也没想,道:“好看啊!太宰生得冰雕玉琢,犹如清冷皎月,怕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
无错,屠怀佳偏爱美人儿。
好看?梁错仔细回想了一下新婚那夜,的确,刘非坐在自己身上轻摆腰肢的模样,青涩又魅惑,的确好看到了骨子里。
梁错的唇角微不可见的轻挑,自言自语的道:“的确美哉。”
“陛下?”屠怀佳没听清楚,歪头道:“陛下您说甚么?”
梁错收敛了回忆,很自然的岔开话题,道:“朕今日诏你前来,是因着南赵使团即将入丹阳城一事,南赵使团送来的礼单中,记录了许多名犬,朕思索着,叫你从宫中的犬册中,挑选一些作为回礼。”
“这样啊……”屠怀佳一听是正经事,立刻兴致缺缺起来。
梁错挑眉道:“南赵礼单中若有你看上的小犬,尽管挑去便是。”
“真的?”屠怀佳喜笑颜开,一说可以养新的小狗,整个人藏不住的欢心。
屠怀信道:“佳儿,不得无礼,还不快谢恩?”
屠怀佳倒是乖巧,道:“谢陛下!”
这样一打岔,屠怀佳完全将赐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
今日政事堂并不忙碌,刘非是专程来看热闹的,徐子期离开之后,他稍微坐了一会子,便准备起身离开。
刘非来到公车署,随侍方思立刻上前,恭敬的道:“郎主可是要回府了?”
刘非点点头,他刚要登车,斜地里突然冲出一条黑影,大喊着:“等等!刘非!你等等!”
刘非回头一看,是徐子期,他竟还没有离开,一直藏在公车署,怕是等候自己多时了。
方思立刻上前,拦住徐子期,道:“徐大夫,请您自重!我家郎主的名号,也是你能直呼的么?”
徐子期却呵斥道:“滚开!一个奴役罢了!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刘非,我有话与你说!你若是不怕,我便在这里说,嚷嚷的整个丹阳宫都听见!”
刘非微微蹙眉,不知徐子期要说甚么,听徐子期的口气,仿佛是“刘非”的把柄。
刘非镇定的道:“方思,你先退下。”
“郎主……”方思有些犹豫,刘非却道:“无妨,先退下。”
“敬诺,郎主。”
方思瞪了一眼徐子期,这才恭敬的退下去,因着徐子期要和刘非说悄悄话,方思退开了一段距离,退出公车署。
“好了,”刘非道:“如今四下无人,你可说了。”
徐子期不如人前那般恭敬,冷笑起来,笃定的道:“刘非,你别以为旁人不知,在喜宴上给陛下投毒之人,便是你!”
*
一个寺人匆匆进入路寝殿,与屠怀信耳语了两句,屠怀信皱眉,立刻上前,来到梁错身侧,同样低声耳语了几句。
屠怀佳一脸迷茫,道:“陛下?”
梁错听罢只是微微点头,道:“怀信,你带着怀佳去挑选小犬,几只小犬罢了,由着他欢心。”
屠怀佳笑道:“哥哥,听到了罢!”
屠怀信无奈的道:“走罢。”
二人离开路寝大殿,顺着客阶往下走,正巧便见到寺人引着一个身姿苗条的少年,急匆匆进入了路寝。
屠怀佳喜爱美色,眼尖便看到了那少年,抻着脖子道:“那里有个小美人儿,嘶……好生眼熟,是不是太宰身边的那个……”
不等屠怀佳说罢,屠怀信用高大的身躯遮住了他探究的目光,道:“别瞎看,还挑不挑小犬?”
“挑!挑!”屠怀信拉住哥哥的手,跃跃欲试道:“快走快走!我要挑五只,不,十只!”
那身姿苗条的少年进入路寝大殿,恭敬的跪在梁错面前,道:“小臣拜见陛下。”
“起来罢。”梁错唇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方思。”
令屠怀佳觉得眼熟的少年,竟是刘非身边的随侍方思。
梁错悠闲的端起羽觞耳杯,轻轻呷了一口,道:“你这般着急的来见朕,可是刘非那面儿,又有甚么动静?”
方思一板一眼的回话道:“回禀陛下,方才中大夫徐子期在公车署要求密见太宰,小臣听到,徐大夫指认太宰,便是喜宴投毒之人。”
梁错轻轻转着手中的羽觞耳杯,一双狼目中看不出波澜,淡淡的道:“刘非……”
第6章 百年之好
梁错亲自来到公车署外,负责公车署的臣工连忙便要下跪拜礼,梁错抬手拦住,没有出声,摇了摇头。
臣工会意,赶紧闭上嘴巴,梁错又摆了摆手,示意臣工退下。
梁错站在公车署的大门外,悄无声息的往里看去,果然,一眼便看到了刘非与徐子期。
二人肩并肩站着,徐子期趾高气昂,满脸得意的笑容,他捏咕住了刘非的把柄,正在威胁刘非,梁错耳聪目明,这个距离将二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徐子期道:“你以为下毒之事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我知晓了罢!谋害陛下,这可是死罪,刘非,我劝你还是掂量掂量,你也不想被我捅破出去罢?”
刘非微微皱眉,他的表情变化不大,看起来还是那般镇定,甚至冷漠的模样。
书中的倒贴贱受是个正儿八经的奸臣,溜须拍马,不干正事,因着老宰相身死,宰相之位空缺,这才见缝插针补了上来。
倒贴贱受的情节其实并不多,除了倒贴,用热脸捂凉屁股之类的剧情之外,并没有太多朝廷的尔虞我诈,因此刘非完全不知下毒的情节到底是甚么模样。
刘非心中思忖,按理来说,倒贴贱受的身价全都是大梁的人主梁错给的,刘非合该巴结着梁错,最希望梁错长命百岁的人,便是他,又怎么会毒害梁错呢?这不合乎情理,也不合乎逻辑。
“你可想好了?”徐子期感觉自己十拿九稳,威胁道:“你若执意将我休弃,可别怪我把你下毒的事情捅出去!”
刘非淡淡的看了一眼徐子期,道:“徐大夫说本相对陛下投毒,可是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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