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的谈话起初也并未让他多加注意, 是他无意中听见其中一人对这边寻灵芝的事情表示疑惑的那句话, 这才让他有些关注起他们来。
幸好那桌客人正巧就在他们靠大堂的那扇窗户下面的角落坐着, 不然他也不会正巧就听见了。
东河曦精神力强大,整个酒楼的谈话他都有注意到,顾君谦听到的, 他自然也听到了。不过他想不到太多里面的弯弯绕绕。
下午,东河曦几人便就没再去自然阁,而是直接坐上马车回了东河村。
自然阁这边有雷叔几人看着,用不着他操心。
药材暂时也还够卖。
若有人定制药材, 雷叔会给其登记上, 晚上回村汇报时,会一并给他。
几人回到东河村这边时, 进山寻人的队伍还半点消息都不曾传出来。
进山那条小路边上有人搭建了简易的茅草屋,有人在那里守着。
东河曦回到家, 方婶子过来跟他说道:“小公子, 番薯发芽了,大约有七八寸左右。”
东河曦道:“行, 明日带几个人,我去教他们如何剪番薯藤,又该要如何种。”
说完这件事,方婶子又道:“地里的小麦也熟了,我寻思着在村子里雇些人去收割回来,我想问问小公子,那小麦是如何分配?小山头那边的药种过两日也要种完了,关关跟我说,东河山那一圈地再有两日也要收拾完了,墙也都砌了起来,还有那几间屋子,东河涛寻思着让小公子这两日有时间去看看有无修改的地方。”
“我记着我们去岁种的小麦并不多,既然如此,那就都留下吧,一部分小麦选出来我留着做种,其余的全都磨成麦粉,不卖了。”
“小山头那边明日下午我去看。荒地那边开得如何了?若是开出来了,就都拿来种番薯。”
东河曦想着那点番薯苗,经过他异能的温养,应该能种上两亩地的样子。
好的地已经种上了蔬菜,还得留一些地种小麦。
番薯便干脆直接拿去荒地种上算了,如此一来更能让顾君谦等人看看番薯的耐活力。
“那小麦就都不卖了。”方婶子道:“人手足够,买下的荒地开了不少出来,我还想着问小公子你打算种什么呢。”
东河曦点点头,“行,那就先这样。”转而问道:“进山寻人那边,今日我们走了之后有何进展吗?”
说起这个,方婶子就皱眉,“衙门那边过来了大约十几人,丽水村那边组织了十个青壮年,我们东河村组织了十五个青壮年,巳时中进的山,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过来。那边新搭建的草棚里还留着衙门的一个师爷,午时初还来我们家想要拜访小公子你,我说你去镇上了,这才离开。”
东河曦嗯了声,“今日该是不能出山了,方婶子你让院里人今日辛苦点,多碾磨些止血粉出来,我记着咱家还留有一些止血草,都用了吧,不够你再来与我说。”
方婶子应道:“我记下了小公子。”
将事情说完,东河曦又在大厅坐了一会儿。
他自己的事情都进展得很顺利,因着去岁的事情,今年一听说他这里需要用工,来报名的人很多,加上外面有了码头,对岸村子的人也时常来这边,因此即使他今年这边需要的人手比去岁还多些也无需担心不够人用。
至于最后的止血粉的事情。
虽说那些进山寻灵芝的人最后如何是他们该得的,但里面还有东河村与丽水村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老村长与村里人这数月时间也算是帮了他不少忙,若是有人被寻回来了,受伤了他这边有药备着,也算是感谢一下大家的帮忙了。
虽然他都给了银钱。
丽水村那边,便就是看在顾君谦的面上了。
怎么说,那边也是顾君谦的祖籍所在。
在上京城时,听祖母说,当年顾君谦祖父孤儿寡母的,村里人也是有帮衬一二的。
***
上京城这边,勇武伯府,老夫人眼含热泪的看着从马上纵身而下的男人,“回来了,先去洗漱,老二媳妇让厨房准备了午食,先吃饱了我们再说。”
顾鸣扬眼里含笑的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眼睛在她身上仔细扫了好几遍,这才回道:“行,一路赶路回来,身上都臭了,我先去洗漱,晚些时候我们好好说说话。”
顾父几人在一边笑看着这一幕。
齐王府,齐王让人将人好好安顿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又进了宫。
宫内,武帝不时就要往大门外看看,待得外面有人通报齐王拜见时,赶紧挥手,“快让人进来。”
齐王一进大殿,先行了一礼,“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行了,你给我来这一套做甚。”
齐王直起腰冲他哈哈一笑,“皇兄,礼不可废。”一边说着一边自顾寻了椅子坐下,可半点没讲什么礼。
武帝摇摇头,一双与齐王一模一样的眼里却满是无奈的笑意,“如何,一路可还顺利?”
“顺利,有军医一路随行,我又增添了不少精卫一路护送,就连马车也都是我命人特意改造过的,一路我们也行得不快。”齐王一边与他说起这一路的事情,一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武帝边听边点头,待得听完叹了口气,“回来了便好。”
齐王放下茶杯,“皇兄,小璃那边如何了?还有母后那边,你还未将这些事告知她?”他们兄弟俩自来没甚秘密可言,这一段时日的事情,他早从皇兄给他的信里知道得七七八八,自然也就知晓小璃生的哥儿与他们的生身君父长得一般无二的事情,只是他当时年岁小,对于君父的容貌已有些模糊。
可他知晓母后对君父却是十分在意。
武帝闻言有些苦恼的皱眉,“小璃那边尚且还好,老样子,曦哥儿的事情,我也不知该要如何与母后说,还有臻小子的事情,若是当初我得知那两孩子的事情多上点心,臻小子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眼下这样?还有曦哥儿,眼下我是真不知要如何与母后说。”
齐王看了一眼自家皇兄,“当初小璃夫夫那般情状,你也是太过将心放在他们身上了,谁知臻小子会在边关出事,至于曦哥儿,还是尽早与母后说罢,我怕说得越晚,皇兄你怕是受的惩罚更多。”
武帝脸上的神色一滞,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你也莫看我笑话,曦哥儿的事情我是会受到母后的惩罚,臻小子的事情,你怕是也逃不掉。我记着暗卫那边可是有说过,臻小子与我们长得有些像,我就不信你在边关不曾听到下面有人说过这件事。”
齐王笑不出来了,臻小子的事情,他确实有听下面的人说过军中有一百户长长得与他有几分像,初时他并未放在心上,那个时候他一心都在北狄的异动上,心里还担心着上京城这边。
哪有心去在意一个与自己几分像的百户长?
等收到皇兄的信,告知他小璃的儿子在他这边时,已经晚了。臻小子已经被派去追击北狄了。
这数月他都在想法寻找臻小子那一小队人。
谁知等他好不容易寻着人,人却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若不是他早一步,怕是人都没了。
等将人带回军营,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命。
两兄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苦笑。
齐王最后道:“还是尽早与母后说罢,臻小子的事情不能再拖了,皇兄你不是说曦哥儿那边有能力救臻小子吗?我们赶紧将事情与母后说了,我再将人护送到曦哥儿那边去。对了,镇安侯的儿子不是在那边医治,眼下如何了?”
武帝也知道自家皇弟说得对,事情拖到眼下已经是不能再拖了,“脸上的伤疤已经淡了许多,双腿暂时还不可知,那边过来的消息称,大约还有半月时间便就能知晓结果了。”
齐王闻言双眼一亮,直起身看向自家皇兄,“如此说来,曦哥儿那边当真是有能力救人了?镇安侯那儿子脸上的伤疤那般严重竟然都淡了许多?”
齐王站起身在殿内走了一圈,最后来到御桌前,双手撑在桌上,“皇兄,早些与母后说,待得我们过去,说不得那边就有结果了。小璃夫夫两年了还不曾有半点起色,还有臻小子的伤,眼下怕是只有曦哥儿那边是最后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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