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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如晦(30)

作者:更北北 时间:2019-05-03 09:28:06 标签:情有独钟 强强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严歇忱闲闲倚在椅背上,看也不看他一眼,又问:“那钱款呢?”
  “回掌司史大人,从去年到今年,南阳大路、商铺、城墙等的修葺建设都免不了用银子,下官自认分配周到,大人可以一一查看。”
  “不用,我就是个外行看热闹,哪儿看得了这些。”严歇忱哼了一声,心想你他娘的做好账让我查,查得出个鬼,他之后话锋一转,“那行,那我还想问问,你们去年拨这么多粮食去濯州,按拨去那个量,价钱比平时市价低了得有六成吧?不亏得慌么?”
  南阳郡守闻言官方道:“大人说笑了,大夏子民一体同心,濯州一方有难,身为邻郡的南阳自是不能坐视不管,哪儿有亏不亏的道理。”
  严歇忱眼皮一抬,眉眼之间很是有些犀利,咄咄逼人道:“郡守大人倒是深明大义,反显得我斤斤计较不成体统。不过就是不知道郡守大人有这份心,又哪里来的力呢?”
  “不要同我说南阳粮米充足,你们足不足、一年产多少、够不够人吃、拿得了多少出去,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南阳郡守听到这里方才一愣,似是没想到严歇忱能了解这么多,他根本没得过消息说严歇忱什么时候调查过这些。
  他稍稳了稳心神,继续禀道:“南阳收成不多,但年年有余粮,匀到濯州去的,虽然有些是老米,但对于当时的濯州百姓来说,应当也是聊胜于无。”
  “不过此事却乃下官处置不当,当时只念着解濯州燃眉之急,却忘了顾虑其他的。”
  严歇忱听他如此辩解,心里不禁一阵冷笑,不过他确实也没有有力证据可以发落于他就是了。
  他拂袖哼了一声,做足了大人物的姿态,却是没有真正发怒。
  这还远不到时候。
  他就不信他治不了。
  

  ☆、第二十八章

  临武帝在位近十年,征胡族固边境、修律法选贤才、肃吏治整科举……若论政绩功德,怎么都是可以入青史的明君。
  尤其是在吏治方面,几乎严肃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大夏大多官员行政之时头顶都像悬着一把清廉戒尺,似乎随时都能奖惩他们的得失功过,所以他们在位为官大都比较兢兢业业,至少过得也是如履薄冰的日子。
  严歇忱那边翻过钱粮那一茬之后,又开始同在濯州青川一样,带着人仔仔细细地查了一天。
  却是没再查出其他的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傍晚到了时间他放随行属官离开,自己也跟着去找林卷了。
  早上林卷陪他回来之后,就待了最开始那一会儿,随后就忍不住溜边跑了。
  完全不像在濯州时那么粘人,日日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哎,又失宠了。
  严歇忱出了郡守府,坐在原地迷惑了半天,琢磨着,他完全不知道去哪儿找林卷啊!
  许是他在原地踟蹰太久,一直默默跟随他的护卫都忍不住现了身,一脸看透的样子直接告诉严歇忱道:“大人,夫人已经回家了。”
  严歇忱闻言甚是满意,心想他们家宣宣就是乖?于是他笑着又问:“今天他去哪儿玩儿了?”
  他想着林卷说过要带他玩的,严歇忱此行能抽出的时间不多,不过还是特别期待,所以这会儿就想着多问一些好提前准备准备。
  不过护卫听到这似有些欲言又止,脸上竟不禁现出几分同情的神色,他快速说了句:“一直在香香楼,傍晚回的季宅。”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严歇忱脸上笑意一僵,但还是不怕死地问道:“什么地方?”
  护卫只好当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稻草人,禀公回道:“青楼。”
  严歇忱咬牙切齿:“走,回去看看。”
  因着严歇忱心急火燎的,所以一路上马车驾得飞快,没一会儿便到了地方。
  他进去的时候在院子里没见林卷人,他便径直回了林卷房间。
  可房间里找了一圈,居然还是没有见到林卷人影,严歇忱觉得奇怪,还以为林卷是又去别处收拾去了。
  他这边刚想转身出去,却忽然听到了一阵响动。
  严歇忱目光一凛,径直便扫向了衣柜的方向。
  他默默握紧椅上机括,尽量轻地朝柜子边上行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掀开柜门,那柜子就忽然自己打开了,从里面垂了一只手出来。
  严歇忱心里一咯噔,立马凑近一把掀开柜门,赫然发现躺在柜子里的竟是林卷!
  严歇忱呼吸一滞,心里有一根弦猛地绷紧了。
  不过他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探上林卷的鼻息,手上就忽然被握住了。
  林卷睁开眼,眼睛亮亮的,握着严歇忱的手道:“你回来啦!”
  严歇忱觉得他状态不对,但还是应道:“嗯,怎么睡这儿?”
  林卷从衣服堆里面钻出来,严歇忱这才发现他仅着了一身白色中衣,他边出来边道:“我今天去和香香喝酒,回来我觉得酒的味道太大了,就洗了澡,本来想换身衣服出去找你的,结果刚打开门,你就回来啦!”
  他都钻进去了,还能是刚打开?
  严歇忱此时知道林卷是哪里不对了——看这情况,应该又是醉了。
  上次东宫宴上严歇忱就知道,林卷的酒量应该不太好,怎么偏偏还有点馋呢?
  林卷还没有放开严歇忱的手,于是严歇忱就晃了晃他俩扣在一起的手,仰着头问:“有没有不舒服?”
  林卷嘿嘿笑,笑完之后许是见严歇忱坐得舒服,他居然直接就坐到了严歇忱腿上,他还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说话声音有点糯糯的:“没有。”
  好了,身体康健万福,可以开始算账了。
  严歇忱伸出手揽着林卷的肩,随后方才有些恶狠狠地说:“去哪里不能喝酒,偏要去青楼,惯得你?”
  林卷笑嘻嘻地在他怀里蹭了蹭,解释道:“不是青楼,那是琴楼,楼里都是听曲儿的,去青楼有什么意思,他们又不好看。”
  “真的?”
  “嗯!”
  “那你觉得谁好看?”
  林卷想了一下,掰着手指说:“墨墨好看,霜白好看,移丘哥也好看,我也好看!”
  严歇忱听着这些虽只是有些耳熟的名字,但他却还是一下子就把这些人对上了号。
  除却季霜白之外,那两人是梁盈墨和段陵。
  林卷同他们果然还有联系。
  不过此外林卷却也不说更多了,他虽然醉,但很神奇地是他既能和你无意识对话,却又能守得住秘密。
  但林卷接下来的话让严歇忱也没了刨根问底的心思。
  林卷在他怀里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他,凑近他耳边悄悄说:“但是我觉得忱哥哥最好看。”
  严歇忱耳边一麻,这麻酥酥的感觉又紧接着一路传到了心底。
  严歇忱觉得这时候不趁火打劫简直不是人:“那你喜欢忱哥哥吗?”
  但此时林卷许是进入了醉酒的另一个阶段,并不搭他的话,开始自言自语:“喜欢墨墨,喜欢霜白,喜欢移丘哥,喜欢爹娘,喜欢云姨……”
  得,喜欢了一圈还没有你。
  严歇忱心里急,却又听他继续叨叨:“对了,香香就是云姨的徒弟,我们经常一块儿玩的,所以我就找她喝酒去啦!”
  严歇忱才懒得管什么香香还是臭臭,他有些迫切地问:“你还没说喜不喜欢我呢?”
  林卷这会儿思绪却有点混乱了,说话也没什么逻辑,他自顾自道:“我告诉你哦,云姨以前和季叔常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家室,只知道他来自紫玉京,当初季叔常走了之后,云姨怀着孕还上紫玉京找过他呢,结果却发现人家夫妻恩爱家庭和满的。
  云姨受不了这份委屈,就打算自个儿又回来南阳,不过还是当时还是伤了心,肚子里的小霜白差点就保不住了,当时是我爹娘救了他们。
  所以霜白才不怎么待见他亲爹。
  所以之前我在南阳遇上云姨,她认出了我,才管我的。”
  林卷说到这儿的时候撅了撅嘴,似是有点委屈,严歇忱拍了拍他的背,并不趁机问更多,只轻声安抚:“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宣宣,这是伯父伯母为你种下的善因。”
  林卷将脸贴在严歇忱胸膛,闷闷应道:“嗯,我娘也常这么说。”
  他兀自闷了一会儿,随后又开始叨叨些其他有的没的,严歇忱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始终还是没忍住,又把适才那一直挂在他心头的话问了一遍:“你喜不喜欢我啊?”
  林卷说话又被打断,终于是忍不住炸毛了:“你好吵啊!”
  然后潜意识里或许受了白日严歇忱所说的‘尝一下’的影响,所以他索性脑袋一扬,重重地封住了那张吵人烦的嘴巴。
  严歇忱大睁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一张脸。
  以及唇上温软的触感。
  严歇忱脑子里霎时便炸出了一片烟花,除了无暇思考之外,连动弹似乎都是不能,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
  林卷听他没说话了,就先退开了一点,不过见他这副反应却是忽然觉得好玩,便又笑着凑上前去,一下一下小鸡啄米似的亲着严歇忱。
  直亲了得有小半柱香,脑子渐渐活络过来并飞快走完了一整套洞房花烛流程的严歇忱才彻底从入定中清醒,揽着林卷背脊的手渐渐收紧。
  不过那边林卷许是觉得干亲亲久了没意思,竟然又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在严歇忱唇上舔了一下,然后又飞快地缩了回去,退开一点笑嘻嘻地说:“甜的。”
  “!!!”
  严大人彻底清醒了。
  严大人彻底禽兽了。
  这一回他连林卷再凑过来的那段时间都等不了,一手揽着林卷的腰,一手上移托住他的后脑勺,嘴唇重重地碾了上去。
  严歇忱来势汹汹,可不像林卷那样小孩子讨糖吃一样幼稚的亲法。
  严歇忱边亲边想,心肝儿,这是你勾我的,可怨不得我。
  他手上揽紧了林卷,唇上也开始攻城略地,轻而易举地就撬开了林卷的齿关,不休不止地扫荡着他唇内每一寸地方,就像一条见到甘霖雨露的涸泽之鱼,总想让恩典来得更多些。
  他这边如狼似虎酣畅淋漓,不过林卷那边却被他勒得有点不舒服了,手抵着严歇忱的胸膛妄图把他推开,喉咙里也发出细碎的嘤咛:“唔……我……不行……嗯……”
  严歇忱结结实实地亲了个够,等放开的时候,两个人皆是气喘不已,林卷红着脸,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嘴唇更是红肿不堪,不过他醉得倒是彻底,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还能直白而不加掩饰地望着严歇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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