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关北(16)
北原人耿直血性,比武之时更是如此,平日里的恭敬皆成过眼烟云,萧然下盘愈发凌乱不稳,来势汹汹的北原青年横劈竖砍辅以腿功,招招携雷电之势,那是一种极为简洁有力的刀法,唯有沙场征战才能历练出来,毫无拖泥带水的花架子,一旦咬到敌人破绽就绝不松口。
萧然手心渗了冷汗,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握不住右手的刀了,久违作祟的旧伤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判断,被迫退至角落的时候他只能凭借柔韧的腰身狼狈之极的就地滚开,刀锋磕在砖石上留下森然的白印,他束起的长发蹭掉了发绳,散落开来的发丝遮去了他略显苍白的面颊。
萧然以为休戈会帮他喊停,会帮他接受这场丢人之极的落败,然而休戈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处看着他,目光坚毅而温暖,带着不可撼动的信任与希冀,萧然蓦地打了个激灵,刀刃再一次逼近眼前的时候他凭着生死之间挣扎出的本能以右手的刀去挡,骤然爆发出来的气力足以将一个比他高出一头的精壮青年震退几步。
说到底只是被狼兽咬碎肩头的阴影太深了,他本能去保护自己的弱点,反倒变得束手束脚,就像小时候习武至瓶颈时的豁然开朗一样,萧然起身蹭去掌心薄汗重新执刀,他忽然懂了休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试从未用过的双刀,他本就是左右手可以交替使用兵器的人,右肩的旧伤折损了他右手的灵活程度,可对他发力的影响其实并不大,只要不是持续作战就不成问题,而且与此同时他还可以用左手来弥补这些缺陷。
弯刀依仗的是灵活变幻,萧然身为影卫所练就的最大优势就是动作够快,他有很多习武之人求之不得的灵巧活络,身体肌肉能精确记忆一招一式,每次真刀真枪的交战都为他积攒下无数经验。
再交手的时候,手脚先于大脑做出了迎敌的反应,弯刀的漆刃破风而至,萧然不是一手攻一手守的路数,他是左手正面攻,右手侧翼突袭的打法。
左刀灵活诡变,右刀雷霆万钧,他仿佛以一生二成了两个人,双刀起落之间一气呵成,与他交战的青年竟是再也没能寻到任何破绽。
无论是围观的人还是他的对手皆在顷刻之间由轻视转为愕然,一人认输便有第二个人上去,好战的人不在少数,萧然来者不拒的接了三四个敌手,最后一人是格外老辣狠戾的护卫长。兵刃一碰的瞬间中年男人便已心中有数,他是跟着休戈父辈征战过的人,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将和打过仗的年轻人是迥然不同的,他自知只有全力以赴才能与萧然一搏,但那又不可避免的肯定会伤及他王上的心头肉。
鬓角斑白的汉子很快就退出战圈,萧然正是血气难耐的兴头上,他侧首偏头眼底明亮,右手的刀尖横向一指,越过不再有人出战的人群,直指休戈的鼻尖。
休戈仿佛早有预感,他笑着用还沾着墨迹的手顺势接过了护卫递来的刀,眉眼间满是近乎宠溺的温情,然而他一步尚未迈开萧然便将弯刀掷出挡在了他靴前的地砖上。
“刀,你换刀,用那一把黑色的。”
战意使得声线嘶哑,萧然罕见的下巴一扬,周身尽是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好战之意,人群有片刻的骚动,休戈着实愣了一瞬,但他很快就咧嘴笑开,这次是肆意且响亮的大笑。
休戈那柄马刀是彻头彻尾的疯刀,刀身厚重,质地古朴,刀下亡魂大多在被劈成两半之前就已被砸得肝胆俱裂,休戈之所以只有那黑马一匹坐骑也是因此,偌大的北原唯有这匹黑马能撑住一人一刀的重量,载着他千里奔袭。
萧然兴奋得指尖发抖,他拔出嵌于地砖半寸的弯刀再次握紧,他执刀而立,等着精悍孔武的北原之主脱去那身碍事的玄色短袍,黑铁马刀很快便被人送来,健硕的护卫抱着刀赶来就已气喘吁吁。
天地间连风都止住了,萧然倾身弓肩,细汗沿着他的额角坠去眼尾,黑亮的瞳仁周围有战酣之时才会显露出来的血丝,休戈赤膀提刀,尽管是同样的质地,但他的马刀却有极重的杀气,那是铺天盖地裹挟而来的威压,仿佛死亡有形的降临眼前。
萧然同样笑了,他呲出森白的犬牙卯足全力持刀而上,彻底披散下来的长发遮去了几乎肉眼不可见的身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惊叹出声,数年以来,萧然是唯一一个在与休戈对阵时还敢选择进攻的人。
面对休戈这种人,不存在任何以柔克刚的打法,绝对的压制力面前,一切技巧都毫无用处,唯有以刚克刚,以战止战。
萧然纵起将双刀迎头劈下,已经没有佯攻与正攻的意义了,他倾尽全力将自己双手虎口震到发麻,黑铁的刃口撞上彼此,清脆响亮的声响如同群山中的凤鸣之音。
他们在这样的境地下四目相接,眼里翻腾的战意与欲望灼伤彼此的灵魂,休戈张狂的抬臂单手横刀借住凌厉无比的攻势,足下后撤半步,踩裂了已逾百年的素白砖石。
这是脱笼而出的鸟终于振翅飞翔天际的那一刻,锋芒毕露的青年是他无数次思慕遐想的光彩模样,休戈周身热血沸腾,他劈刀而去礼尚往来,萧然以双刀一上一下别住他千军难挡的刃口,火星从兵刃相交的地方争相蹦裂出来,落去地上转瞬熄灭。
折羽的鹰重塑筋骨回归天空,但这只鹰终归是独属于他的,休戈已经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棋逢对手的酣畅还是恨不得将他揉进血骨的情欲,他的视线灼热而露骨,死死黏在萧然发力时的腰腹上面,柔韧窄瘦的身段足以支撑主人做出各种杀气十足又潇洒俊逸的动作,他甚至在刀风层叠而来之时口感舌燥的舔了一下唇,满心满脑都叫嚣着将萧然就地办了的热切。
萧然在最开始的一刻之内占足了上风,他甚至将休戈逼到只能招架的地步,一招一式之间皆是拼劲全力毫无保留,百招之后便是休戈的反击,马刀撕裂空气带出无数冤魂的嘶鸣哀嚎。萧然使劲浑身解数去拆当了近三十招,心脏趋于擂鼓一样急速跳动,不再是顶峰状态的身体渐渐跟不上他的神经,他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应该挥出去的刀被休戈提前截断挡下,发麻的五指开始脱力,他仍然指尖发抖,但这回是被休戈与刀混为一体的威压所震慑的。
最后一式休戈瞄在他腰间,尽管厚重的马刀提前收了力,但也足以让他踉跄着倒去地上,萧然能做的只是强迫自己颤栗到极点的五指握紧刀柄,他是武人,永远不能丢掉自己的兵刃。
背上触及冰凉的地面,因为兴奋至极而隐隐放大的瞳孔骤然紧缩,萧然根本没有机会平复急促的喘息,只见男人无言的一挥手,围观的人群立刻鸟兽散去。
紧接着就是休戈欺身而上的身形,他们都出透了汗,休戈裸着蜜色的上身将他尽数压去身下,萧然这回心跳的更快了,鼻腔间满是男性侵略感十足的气味。
“阿然——嘘——不要动,输了是要挨罚的——”
第十六章 幕天
从丢盔卸甲到溃不成军往往只需要一个刹那,萧然仰躺在异国他乡古朴简素的地砖上,内里衬了细绒的短袍无法隔绝地面的硬度和凉意,他眼前映出了万里碧空皑皑雪山和男人刚毅俊朗又满是情欲的面庞。
双刀被休戈轻松的拿走放去一边,所有的神经和器官都仍在叫嚣着翻腾不已的战意,不堪撩拨的欲望在彼此相拥的第一时间溃堤而出,萧然被灼得眼尾泛红,休戈握过刀的手炙热如铁,很快就有力而强硬的探进了他的裤腰。
半勃的物件被粗糙的枪茧尽数包裹,敏感的铃口一时间饱尝酸涩与酥痒,萧然散着长发弓起了腰,尽管知道休戈这是在压着他发疯,他也说不出半声拒绝的言语。
他的确是有反应的,在跟休戈一次次刀刃相向的时候他就可耻的勃起了,筋骨酣畅淋漓的舒络开来,骨血里最野性的恣肆倾巢而出,从棋逢对手到全盘解数,萧然接受甚至喜欢这种被强者以武力征服的感觉,这世间唯有休戈能让他输得这样心服口服。
太多说不清的感情和性欲交织到一起,男人永远是被本性趋势的动物,萧然仰过颈子低喘出声,明明后脑结结实实的磕到了冰凉的砖面,但却没有丝毫察觉。
仅存的羞耻心让他握住了休戈的手腕,然而他自己的性器尚在男人掌中,这样的行径显然不会带来什么有用的后果。
伞头被虎口蹭得更狠了,夹进了些许疼痛的快感无疑是入骨的爽利,萧然眼前光怪陆离的斑驳了一阵,天边透过云层的那一缕阳光刚好落在他沾了水汽的眼角。
一切都乱了彻底,萧然脑海里空空荡荡的,礼义廉耻都被情欲挤了个干净,他的手脚依然兴奋的发抖,休戈欺身上来封住了他的唇,唇齿纠缠翻搅出淫靡的水声,比以前任何一个吻都要激烈露骨,萧然避无可避,生涩的舌头被休戈叼住嘬吮,犬牙嗜咬唇瓣带出寡淡的血腥味,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了,但这一丝夹红的水渍,足以令他们两人瞳孔紧缩。
“休戈……休——休戈……嗯——!”萧然颈上显出了蒙着细汗的青筋,席天慕地的情形带给他极大的兴奋,他哑声唤出细碎的字词,原本澄澈甚至于清冷的一双眼里,仿佛盛满了南朝三月最旖旎美艳的春景。
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情潮汹涌的顺理成章,他被男人扯下裤子顶开了后穴,粗糙坚硬的指节执拗的拓开未经润滑的穴肉,身体撕裂的疼痛没有意想之中惨烈,紧热的软肉似乎已经习惯了休戈的侵犯,萧然低呜着夹紧了腿根,主动屈起的双腿颤颤巍巍的踮着脚下硬实的地面。连后头也一并湿了,自休戈俯身压下的那个瞬间他就完全坏了,体内的手指不露情面的翻搅出清晰水声,像是在一遍遍提醒他这个令人羞怯的现实,萧然难堪的绞紧了十指,泛白的指尖死死攥着男人强健有力的上臂。
他狼狈到只能低声催促对方赶紧进来做完,言辞脱口的瞬间就能听到休戈低喘着骂了一声北原话,萧然若是学得再多一点,就能听懂这是在说他是吸人精魄的妖精。
他腿上早已没了力气,即使攀在休戈腰上也没法再给他一脚以示催促,萧然自暴自弃的闭紧了双眼,尝过许多甜头以至于热切之极的肠肉温吞吞的收绞着那根手指,肠液因而渗得更多了,萧然羞耻却心甘情愿,他欠身埋去休戈的颈间,发抖的双手死死环住了他的颈子。
休戈的体味不重,仅有的汗味也是男性那种侵略性十足的麝香,萧然呼吸急促的哽咽出声,被气息包裹的滋味就好比连灵魂都被侵蚀殆尽,他全身都痉挛着瑟缩了一瞬,未曾离身的狼牙沾着他的热汗,在休戈的胸前硌出了清晰可见的印子。
上衣还算包裹整齐,修身的轻袍能勾勒出他后脊优美匀称的线条,休戈一掌去抚,凡是所及之处都能觉出越来越溃散凌乱的颤抖,萧然受不了他这般刻意的抚慰,最终只能扒开他的领子用尽全力狠狠一咬。
于休戈来说,萧然是他永远无法戒掉的瘾,俊秀干净的南朝青年,举手投足一言一笑皆是这世间最令他神魂颠倒的风景,锁骨上的疼痛是点燃荒原的那个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