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人傻福(95)
顾恩第的决定?
他若是肯娶,昨日就不会冲沈竹发火了。
沈夫人回了沈家,将徐氏的话与沈老爷一说,顿时就气得沈老爷怒摔茶盏。
沈竹坐在边上,他揉着眉心,颇为头疼:“爹娘,我早说过,顾夫人他们做不了恩第的主,你怎么偏偏不信,非要去这一趟呐?”。
沈夫人气得眼眶发红:“他们做不了主,难道就任由事情这么算了吗?要真是这样,文媛的这辈子岂不是毁了吗?”。
说到这里,沈竹心里不由得也来了几分气。
顾恩第的这性子,比他所知道的还要强硬太多了。
沈老爷当即拍桌,怒道:“他不想负责!想甩开我女儿?他做梦!”。
沈竹眉头一跳:“爹,你不可乱来”。
“你放心,我有分寸”沈老爷只笑得胸有成竹。
不知这些事情的顾恩第,只坐着马车,将沐老夫人与沐晚晴给送到沐侯府。
大门外,沐老夫人与沐晚晴站在马车边上,她们两人看着童潼窝在马车里的样子,都是摇头轻叹。
童潼拿着苹果咬了一口,还朝两人招手:“老夫人,晚晴,你们一定要来找我玩呀”。
沐老夫人失笑:“你呀还是乖乖养伤,等你伤好了,我跟晚晴一定会去找你的,你若是不乖,那我们就不去了”。
童潼把苹果一放,立即说道:“乖的乖的,我乖的,但是你们要是不来,那就是小狗啦……”。
顾恩第微微蹙眉:“童潼,不能这么与老夫人说话”。
“无妨”沐老夫人只一脸笑意:“我喜欢听他说话”转眼看向童潼,沐老夫人又问:“童潼呀,你有没有想过,你连你们住在哪都不让我知道,那我又怎么去找你玩呀?”。
童潼一愣,忙说:“状元府!我们在状元府!我相公是状元!很好找的”。
沐老夫人略微意外地看向顾恩第:“状元?金科状元?是了,是了”老夫人连连点头:“我听人说过,金科状元是姓顾,叫顾恩第,原来就是你呐”。
顾恩第朝沐老夫人作揖:“之前无意隐瞒身份,还请沐老夫人莫怪”。
沐老夫人笑着,连说了几声好。
沐晚晴也忍不住笑了:“这下可算是问出来了,总算是可以让我备礼上门答谢当日之恩了”。
顾恩第微微一愣。
沐老夫人笑叹:“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童潼脚上还有伤,如今都知道了,以后来往也方便了,你们快回去吧,让童潼也好好休息才是”。
马车里,童潼探了头出来:“那我们回去啦,老夫人你回去后,也要好好休息呀,别忘记了过几天来找我玩呀,啊还有晚晴也别忘记啦”。
沐老夫人好笑着连连应好。
顾恩第朝两人作揖,而后这才带着童潼返回了状元府去。
他们走了,沐老夫人却在门边站了许久,她长长一叹,入了后院,刚回了房间,木老侯爷便从门外快步进来,神色担忧:“怎么现在才回来,在向佛寺没出事吧?”。
“没事,就是在向佛寺遇到了童潼他们”。
“童潼?”木老侯爷明显怔愣:“这是什么人?”。
“就是上次将晚晴送回来的那两个人,那个少年,你还记得吗?”沐老夫人满脸笑意:“那个少年他叫童潼,他相公叫顾恩第,还是金科状元,这两年轻人,也真是,居然还能一直忍着不说,让我琢磨许久都不好意思追问,幸好刚才终于问出来了”。
“童潼?”木老侯爷仔细回想,而后也笑了:“原来他叫童潼……金科状元就是他的相公……”。
沐老夫人满脸笑意,她点点头,可而后,她眼眶却有些微微泛红了:“是啊,他叫童潼,可惜了他脑子不清楚,是个痴儿……而且……他的样子,我越看真的觉得越像阿鸾……”。
阿鸾,这是沐老夫人那丢失的小女儿的闺名……
提及这个,木老侯爷也叹息了,他摇摇头:“当初第一眼看见那童潼的时候,依稀间就像是看见了阿鸾小时候的样子,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之后还有什么,也都是这老两口私下说的,外头全无人知道半点。
而顾恩第,他带着童潼回道状元府时,府里的氛围有些怪异,弄得童潼一脸莫名,忍不住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顾恩第对此只是微微蹙眉,他抱着童潼,一路送回朝阳园,直引得周围的下人侧目不已。
入了房间,顾恩第将童潼放到床上。
门外,徐氏推门过来了:“恩第,你们回来了”。
“娘”顾恩第看向徐氏。
童潼顿时略显拘谨,跟着喊了一声娘。
徐氏看了童潼一眼,她蹙眉:“恩第,你先与我出来吧”。
顾恩第点头,待要跟着徐氏出去,袖子却被童潼拽住。顾恩第拍拍童潼的头:“你在这里歇息,我去去便来”。
童潼不太放心,他问得小心:“不会……不会有事吧?刚才回来,我看大家的脸色都……好奇怪……”。
顾恩第保证:“放心,不会有事”。
虽然顾恩第说了不会有事,可是童潼却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顾恩第这一出去许久了后才返回来。
床榻上,童潼就睁大双眼满是迷茫的看他:“相公,娘……刚才都跟你说了什么啊?”。
“没说什么,两只是让我好找照顾你”他抬手,指尖撩过童潼耳边略微凌乱的发,问:“一会让厨房给你炖鸡汤喝?再陪两个小菜,你想吃什么?”。
童潼认真的想了想,而后说:“麻婆豆腐?油焖黄豆?”。
“好,一会就让福嬷嬷给你做”。
一点吃的,就转移了童潼的注意与担忧。
顾恩第看他这幅样子,心里低低一叹,翻飞的思绪,想到的却是之前徐氏与自己说的话。
沈文媛昨日投缳自尽,已经传得满城风雨,而今日沈夫人更是为了沈文媛的事而亲自登门来了……
这件事,很棘手,不论这么处理都很棘手。
如顾恩第所想一般,这件事在第二日,竟然被御史台的王御史直接奏了上去!
大殿之上,奏了顾恩第一本的王御史言辞激昂,只差没有将顾恩第说成了个负心薄情的人。
朝臣之后,顾恩第站在最末的位置,他除了眉宇轻拧之外,脸上倒是不见旁的神色。
皇上满脸威仪他高坐龙椅,对于王御史的话并无太多反应。
王御史话锋一转,又掷地有声的说了一句:“如此行迹毫无担当之人,怎堪大任!”。
王御史这想要参掉顾恩第官位的意思。
大殿里陷入了短暂而诡异的安静,须臾后,皇上才淡淡问了一声:“顾爱亲,可有何话要说?”。
顾恩第从众人之后踱步上前,他朝皇帝行礼之后,才说:“想来王御史平日必定闲赋至极,连这种小事都如此步步紧逼”。
王御史冷哼:“小事?难道顾大人不曾听过以小看大吗?连这种事顾大人都视若无睹,那还有什么事是能让人放心交给顾大人让顾大人去办的?”。
顾恩第转眼朝王御史看去。
王御史依旧陈词昂贵:“女子名节何等重要?多少女子自古以来情愿一死以保名节,怎么得这些到了顾大人的眼中竟城里毫不起眼的小事了!”。
顾恩第话音冷冷:“与国之大事相比,这等事宜便是小事!”。
皇帝听得微微眯眼,那隐约勾起了嘴角似乎来了几分趣意。
顾恩第一个转身,直面朝王御史看去:“王御史如此尽忠职守,连这等小事都这般紧盯不放,那不知朝中官商勾结之事王御史可知道?”。
这话一出,殿中大半的人都惊讶了。
王御史也怔愣了。
顾恩第又问:“贪官污吏,私相授受,王御史又可知道?”。
王御史嘴皮一抖:“顾大人,这些事自有人查,顾大人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顾左右而言他?好!那便不说那些”顾恩第冷笑:“王御史,不知道王御史与那沈家是何关系?我与沈家沈竹好歹也算相识一场,出了这事,沈竹想到的倒是管教他的妹妹,怎到了王御史这里就成了我不是?敢问王御史、那沈文媛女扮男装跑去向佛寺是我哄去的吗?她落水是我推下去的吗?她名节受损是我传的吗?她投缳自尽是我给她拉的白绫吗?!”。
作者有话要说: QAQ今晚上肩膀痛啦,就先酱紫啦~大家晚安~=-=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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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
自古以来,女子名节何等重要?重要到等同于第二生命了,自古为了名节,也有不少烈女情愿一死以保全名声,是以自古以来几乎也有一种默认的规矩,女子名节若不想被毁或者被染上污名,唯有两条可走。
一是嫁给失-身,或者是失名之人,二是青灯古佛,家庙住上几年,待得事情淡化之后在远嫁处理。
这两条路都勉强算是能保全女子名节之路,如若不然,只有白绫一条,毒酒一杯,宁死不屈。
可是这世上,真正的贞洁烈女又有多少?谁不是为了名声为委曲求全,明明不爱却偏生男婚女嫁,说是结亲,可最终也不过是结怨罢了。
而顾恩第。
他的态度强硬,那一声一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不说王御史被他问懵了,就连满殿众人心里也是不由得猛然一震。
确实是的。
女子的女扮男装出门游玩结果导致名节受损,累得男方不得以结亲来结束此事,以全两人的名声,这几乎已经是默认的规则,谁都不曾想过反抗,怕担上那不负责的名声。
而顾恩第,他却完全相反,不但相反,他甚至是将问题直白地挑了出来。
“那沈文媛女扮男装跑去向佛寺是我哄去的吗?她落水是我推下去的吗?她名节受损是我传的吗?她投缳自尽是我给她拉的白绫吗?!”。
这些都不是顾恩第做的,却偏生要让顾恩第来担。
王御史明显愣住,须臾后,这才涨红了脸,怒斥:“你强词夺理!难道那沈家姑娘的身子你没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