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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ABO](42)

作者:青年才俊花蛤 时间:2019-07-06 19:07:22 标签:ABO 宫廷 架空 先婚后爱

  倒是许久未如此大动作,整个人都有些不适,总觉得腰背酸痛得很。
  但方闻卿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矫情,加之性子中也有一股子倔强劲,更是不允许自己当众失态,倒是生生忍了好些日子,四下里无人时,这才有些本性毕露。
  方闻卿倚着软垫,懒懒地抬眼看了柏云一眼,“对呼延耶,你是怎么想的?”
  柏云抬头回视他,目光中带着迷惑和犹豫不决,又低下头,一边将百阕子磨碎,一边道:“我……我不知道。”
  青年将磨碎的百阕子加入一旁沸腾的药锅中,又添了几味药材,盖上盖子,拿小扇子扇了扇火。
  “我身上有奴印,留在西北,我永远都只能做奴隶,做呼延耶的玩物,做他一时兴起便可以欺弄几番的男宠。”
  “我的命从来都不是我自己的。”
  “他需要的时候,我就要拼上一切去厮杀,去刀口舔血,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
  “不需要的时候,我所有的一切都要被剥夺。”
  方闻卿笑了一下,“你的想法倒是与大多匈奴人不尽相同。”
  柏云摸了摸头发,面上有些迥然,“我小的时候经常会跑到夏国边境的村子里,村子里的孩子每天上学,先生会教很多知识,曾经偷偷听过几回,受益匪浅。”
  方闻卿了然,抬眸瞥了一眼营帐前一闪而过的人影,阖上眼,“可呼延耶说他爱你。”
  “爱?”柏云惨笑了一声,“堂堂西北之王,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也懂得什么是爱吗?”
  方闻卿轻轻嗯了一声,没否认柏云的话,“你便好好想想,去留也都随自己的心意罢。”
  ——————
  余南枳好不容易才将余秋生哄进了房间。
  小男孩儿紧张兮兮地扒着房门,极力越过余南枳去看站在外面的琰阳。
  那个叔叔看上去不像好人。
  他对爹爹的态度很差。
  他……他可是乾离!
  他要出去保护爹爹!不能让坏人欺负爹爹!
  余秋生又挣扎了两下,终还是被余南枳推进了房间。
  “乖,爹爹很快就回来。”
  别走!
  “秋秋会乖乖的对不对?”
  爹爹!
  余南枳抚了抚小孩儿的头,缓缓将门关上。
  爹爹!爹爹!
  门在面前缓缓合上,余秋生低着头看脚下灰蒙蒙的影子,赌气地跺了跺脚。
  他已经记住了那个坏人的样子!如果他敢欺负爹爹!他一定会报仇的!
  余南枳面色复杂地转过身,抬眼对上琰阳冷漠的双眼,“走吧,找个地方坐下谈。”
  琰阳脚下不动,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末了抬了抬下巴,“那是琰秋?”
  余南枳脸色难看得很,侧身挡住那扇门,“他只是个孩子,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对你们几兄弟之间争夺皇位有任何阻挡,为何就不能放过我们父子?!”
  琰阳笑了一下,“谁说没有阻挡呢,那老家伙死前还妄图留下遗旨,让这个五岁的娃娃继承皇位。”
  琰阳逼近余南枳,他走一步,余南枳便后退一步,直将人逼至墙角,退无可退,“不愧是那老家伙最宠爱的妃子,此等手段,就连我也自愧不如。”
  琰阳勾起男人白嫩的下颚,语气恶劣,“你究竟是用了什么迷魂汤药,让那老家伙不顾伦理,抢自己儿子的未婚妻?”
  余南枳撇过头,嘴唇气得微微颤抖,“我倒也想问问,你究竟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
  “不准欺负我爹爹!!”
  孩子稚嫩的声音传进小巷,余南枳一愣,连忙推开琰阳,便见着余秋生牵着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衫,腰间挂着青翠玉佩,面容清秀的少年。
  琰阳皱了皱眉,面色阴沉着回过头,见着那少年的一瞬间,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眉眼间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慌张。
  “你……你怎么在这?”
  苓语抿了抿唇,“碰巧路过,见着这孩子在翻窗子,便顺手帮了一下。”
  苓语低下头,揉了揉小孩子的头,“不要害怕,那个叔叔是哥哥的熟人,不是坏人。”
  “他只是有些事情要同你爹爹讲。”
  余秋生瞪大了眼睛,“真,真的吗?”
  苓语垂眸见着这孩子同琰阳略有几分相似的五官,心中忍不住一阵刺痛,“当然是真的了。”
  “哥哥可是大官人,从来不骗人的。”
  余秋生对了对手指,蔫蔫地低下头,“好叭。”
  苓语抬眼回视二人,心中越发肯定这个小孩儿便是二人的孩子,眼中酸涩难耐,使劲眨了眨,干笑了一声,“抱歉,打扰了。”
  说罢便转身出了小巷。
  他不想去想宋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为什么会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已经那么大的孩子,为什么当初他不肯答应他一同到京城来。
  所有所有的疑惑,心中都有了答案。
  苓语脚步顿了一下,觉得面上湿湿的。
  抬手去摸时,只摸到了满脸的泪水。


第九十八章
  疼。
  浑身上下仿佛被重物碾过的疼。
  叶元深动了动手指,感觉自己身下冰凉的地上黏糊糊的一片。
  他在哪啊……
  叶元深张了张嘴唇,扯下一大片死皮,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一番挣扎后,终是睁开了眼。
  叶元深喘了口气,觉得胸腔内火辣辣地痛。
  他带着几万精兵前来支援萧将军,谁知半路却遇上了埋伏,不仅损失惨重,更是被人俘获,沦落为匈奴人的阶下囚,日日严刑逼问拷打,全身上下无一完好。
  月色透过又高又小的铁窗映进了刑房。
  叶元深眨眼,觉得眼前蒙上了一层红色的雾气,又动了几下,便觉有液体顺着眼窝流过脸颊。
  叶元深舔了一下,是血。
  又就着月光低头去看,地上那黏糊糊的东西,是他流过的早已干涸的血液。
  前几日,叶元深便从那些拷打他的匈奴口中得到了叶韫的消息。
  叶韫不肯出卖夏国,死不肯开口,竟已经被活活拷打而死。
  那些匈奴不知他二人的关系,用叶韫的死来威胁叶元深,竟激得叶元深疯狂暴起,拼命杀了那几人,接着又被赶到的匈奴制服在地。
  急忙赶到的匈奴深觉自己小看了这人,一边凌虐,一边侮辱地在男人胸膛上烙下了奴印。
  叶元深垂着头倒在地上。
  已经有些日子不曾有人来拷问他了。
  许是那些人觉得他早已必死无疑,不愿在他身上再多下功夫,干脆便放他自生自灭。
  倒是给了叶元深不少喘息的时间。
  刑房内又冷又静,四周皆是密不透风的墙壁,只有那高高的小铁窗,好像在嘲笑他的无力。
  叶元深受了重伤,行动吃力,若是往日,也许可以跳上窗子一搏,但如今……
  叶元深垂了眸,一言不发地坐下。
  待在幽闭窄小的空间久了,当真能叫人心绪不宁,几欲发狂。
  叶元深只呆呆的坐着,想着自己本应颐养天年的父母,想着好不容易才同自己情投意合的方闻卿,想着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
  为什么偏偏要在他得到这一切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打醒他?
  方闻卿该很失望吧。
  他终究没能成为一个足以保护重要之人的优秀的乾离。
  叶元深有些累了,微微合上胀痛的双眼,却突然觉得耳边很吵。
  有人拿着刀,有人拿着戟,有将士闯了进来,怒吼着厮杀。
  叶元深眼前一阵朦胧,胸前的痛楚更甚,喉咙中忍不住发出阵阵压抑的吼声。
  是谁。
  砰——
  有人猛得推开了刑门,一名白色劲装,身穿银色软甲的青年扑了过来。
  “叶元深——!”
  叶元深听到喊声,只觉得那声音熟悉得不行,却又不知为何无法思考那声音的来源,偏过头面向青年,眯着眼睛扯开无力的笑,“你来啦……”
  方闻卿也不顾自己的身体,猛得扑到叶元深身边,纵是柏云想要伸手阻拦,也是慢上了一拍。
  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溅开一朵朵血花,方闻卿跪在地上,抖着手抱住叶元深的头,用哭腔一遍一遍地道:“我来了,我来了……”
  若是他不来,若是他还留在京城,每天傻傻地等着他的消息,他的男人,他的乾离,是不是永远都回不去?
  柏云凑上前一步,“将军受了伤,还是先……”
  “夫人!!”
  柏云低头,猛然却见方闻卿下身衣襟渗出一片片鲜艳的红色,登时便大惊失色。
  方闻卿没理柏云的惊叫,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一般,抹掉泪水,抬手招来候在刑房外面的下属,“带将军去治疗。”
  那几名下属领了命,便合作着将已经完全昏迷的叶元深带了出去,动作小心至极,生怕再让本就遍体鳞伤的将军受到伤害。
  方闻卿站起身摇晃了一下,柏云连忙伸手去扶,紧紧皱起了眉,“夫人,您……”
  方闻卿摇头,道了一句,“我没事,”便出了刑房。
  刑房外,呼延耶带着将士将塞王心腹几乎尽数歼灭,正羁押着人,待方闻卿出来。
  方闻卿见着那人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又见他虽被羁押着,眼中却还是一闪而过嗜血的杀意,心里涌起滔天的恨意。
  冷笑了一声,“塞王不介意将这人交给我处置几日吧?”
  呼延耶刚夺回了王位,只差回到西北拿回自己的东西,心情好得不得了,便也痛快地答应了,“留着他一条命,本王也想好好招待招待尊敬的前塞王。”
  方闻卿垂下眼,拱了拱手,“多谢。”
  说罢便身形一晃,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柏云站在方闻卿身后,连忙伸手揽住青年,却觉得手下一阵湿濡,抽出一看,竟是鲜红的血迹!
  柏云脸色一白,连忙用力将昏倒的青年抱了起来,往营帐跑去。
  ——————
  三人坐在暖楼二层的小隔间中。
  大厅内传来少女婉转的歌声。
  苓语坐在琰阳身边,鼻尖能轻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琥珀香气,整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倒是余南枳除开一开始的震惊后,面色一直都很平静。
  余南枳怕余秋生又偷偷溜出来,便将小孩儿临时送到隔壁的大娘家暂时看管一下,这才随二人一同来了暖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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