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我们教主有特殊的追妻技巧(41)
商长老意欲去追,莫长老沉着脸道:“别追了!秦玉这只老鼠果然最善于逃跑,等下次逮到绝不能再放过,如今教主身体要紧,我们必须快离开这里!”
商长老收回剑势,却依旧提防着一侧的何芸师太与钟仪箫。
莫长老还在施针,每动一下,都能清晰听到莫骄发出一声低哑的痛呼,看起来娇小虚弱的身板,似乎下一刻就要支离破碎一般。
他的身体很虚弱,这次可能真的会死。
这让钟仪箫瞬间抛却了被欺骗或是玩弄的恼怒伤心,突然惊恐起来。
“娇娇……”
这一声轻唤许是落到了莫骄耳畔,让他原本紧闭的一双眼皮突然轻轻跳动了一下。
秦玉来了又走,期间何芸师太一直没有阻止任何人,俨然一副事外人的模样,唯有钟仪箫的事情上能让她关心一二。
莫长老封住莫骄身上多处穴道,一心压制他体内的秋心草之毒与又躁动起来的蛊虫,商长老与左护法二人便战战兢兢的在旁护法。
须臾后,似是因为莫长老精湛的医术,莫骄的脸色缓缓好转,随后睁开一双水润眸子,在屋中精确的找到钟仪箫的身影,对上对方双眼时的刹那间眉头愈发紧锁,钟仪箫心中一颤,竟在一瞬间呆住。
莫骄还是忍痛开了口,居然是对何芸师太说道:“魔教已经乱了,秦玉见我失势,绝对不会死心的,想必很快会率领分堂的人会包围这里,师太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他如今这般境况,何芸师太在其中起到了重大作用,可他没让商长老等人动手也罢,竟然还提醒何芸师太该快些离开避开秦玉的追杀……
莫说是商长老等人看不懂,莫骄这突如其来的以德报怨,就连何芸师太也怔愣了一瞬,随后应道:“多谢。”
莫骄轻喘口气,直觉神智渐渐昏聩,是莫长老给他施针起了作用,可脸色突然又变得铁青。
莫长老知道蛊虫和秋心草之毒难以压制,而在这里又施展不开来,急忙向还在清醒状态的莫骄请示道:“教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莫骄无声点头,莫长老快速喂他吃下几颗丹药,便抱起莫骄准备离开,可刚越过钟仪箫身边时,莫骄突然抓住了莫长老的衣襟。
“等一下……”
微弱的声音让莫长老停下,这让莫长老诡异的冰冷目光顺着莫骄的视线看向钟仪箫。
钟仪箫于怔愣中渐渐回神,只见莫骄向他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臂,那一双桃瓣似惑人的眸子似盈盈泛光,可紧锁的眉头又无处不在昭显着他身上正在承受的痛苦,时时刻刻提醒钟仪箫这是他做的。
钟仪箫在这瞬间双眸便湿润了,开始疯狂的后悔自己今夜的作为,他甚至都不敢看莫骄的眼睛。
莫骄犹豫了片刻,心底的欲.望还是盖过了被背叛的恼怒,他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唇瓣,稚嫩沙哑的嗓音对钟仪箫说道:“跟我走。”
跟我走,本教主就原谅你了。
第70章
从客栈出来的时候莫长老等人就知道分堂回不去了,已经迅速转移了地方,而何芸师太等人也连夜撤离了客栈。
果然不出莫骄所料,他们走后不久,秦玉就带人包围了客栈,可惜早已人去楼空。
莫长老带他们去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任何人也查不到那里去。
可莫骄从客栈离开后就一直很沉闷,因为钟仪箫没有跟他回来,他摇头了,往后退了,眼底一片纠结,最后他说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钟仪箫果然很混蛋,莫骄险些又气吐血了,不过在他眼里看到的满满的不信任的那一刻起,莫骄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钟仪箫他到底是正道中人。
忙了一夜,莫长老勉强将躁动的蛊虫压制住,却不是长久之计,秋心草之毒他目前还未解开,一来是因为手上没有药,二来是不知道当解不当解。
一旦解开秋心草之毒,莫骄身上的蛊虫可能会愈发暴躁,因为它将秋心草的毒素当成了自己成长的养分,正在不断汲取着秋心草的毒性,几乎成为了一种平衡的局势。
而事实上蛊虫也的确因为那点毒素重新得到了生机,可是盛极必衰,一旦没有秋心草的供给,它也许会在一瞬间溃败,而莫骄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待莫骄醒来后在莫长老口中得知了此事,他一人沉默了许久。
这一次醒来,他心里似乎还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但这一切他都不得不去面对,他如今的确已经是一个时日无多的丧家之犬了。
因为莫骄的身体太差了,不得不卧病在床,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莫师姐和白长老叛变的事情,他便自己问。
“教中境况如何了?”
莫骄问的是商长老,因为莫长老和左护法一直在他身边,不会比一直关注教中境况的商长老知情更多。
商长老脸色难看,斟酌着小心说道:“莫云长老的确叛变了,她助白循成功篡位,而右护法就是因为太过相信莫云长老,所以才会被他们暗算了……教主,现在我们的人都都被莫云长老控制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没人比莫师姐更了解自己手头上有多少筹码,从知道她给了秦玉秋心草的那一刻起,莫骄就猜到了莫师姐已经叛变了,而魔教也该易主了。
莫骄眸光愈发冷冽,咬牙忍了一阵,又问道:“那小景现在如何了?”
商长老顿了下,艰难摇头道:“不知道,我得到消息后马上就来找莫长老和左护法了,如今神教已经被白循一手掌控,我目前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右护法到底是生是死……”
商长老见莫骄听着脸色愈发难看,可有些话又不得不说,他只得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教主,白循如今在教中忙着清除异己,而秦玉不知道何时与他勾结在一起,现在在借助白循的羽翼在江湖遍布您身中蛊毒变小,甚至武功不如从前的谣言,派人四处追杀您,那些武林盟的人似乎也蠢蠢欲动了。”
莫骄道:“你是说如今全江湖都知道我身中蛊毒了?”
不知如此,有些昔日对他惊恐无比恨不得避而远之的人还在嘲笑他是个怪胎,是会返老还童的怪物。
“是……”
商长老想了下,又劝道:“教主,您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在好起来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再外出了,寻找右护法之事,尽管交给属下来办。”
手下最懂他的人除了商长老别无他人,莫骄欣慰点头,说道:“也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不管小景是死是活,你都务必将他带回来……”
话未说完,莫骄忽又侧身呕出一口黑血来,自指缝中溢出,缓缓滑落苍白细嫩的手臂上,洇湿一大片雪白衣袖,却还止不住,好像要一直将体内血液逼出才会歇下,叫人触目惊心。
莫长老与商长老见状急忙上前,“教主,你没事吧?”
是体内蛊虫又在躁动了,莫长老此时除了封住穴道止血外也别无他法,他心里也在着急,如今麒麟竭还没到手,蛊虫就已经被人激到穷途末路了。
将喉头腥咸血液咽下去,莫骄缓了口气,向二人摆摆手,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语调低哑道:“我没事,商长老,你尽快出发……”
“教主!”
左护法见他一开口就吐血,也是暗自心惊,往日眼角眉梢都尽显得意的他如今却是忧心忡忡,想来想去,他有些纠结的跟莫骄提出请求。
“教主,我想跟商长老一起去救右护法。”
真是难得,他不是一直跟右护法不合吗?莫骄颇为古怪的看他一眼,倒也点头应下。
“去吧。”
让商长老与左护法二人回七玄山去救人,可他们前脚刚走,莫骄还来不及交代莫长老其他琐事就彻底撑不住,昏昏沉沉的倒了过去。
待莫骄再度醒来时,还是在莫长老带他来的奢华小院里,他一睁开眼睛就见到守在床边的一个陌生的清秀少年,对方见他醒来,露齿一笑,唇边漾起两个尽显天真的酒窝来。
“呀,你可算醒来啦!”
“……你是谁?”莫骄哑声道。
少年笑道:“我是小神医,来帮你看病的。”
不等二人好好打个招呼,边上累得趴在桌面睡着的莫长老便警觉醒来,见到莫骄醒来后满脸欢喜。
“教主你可算醒了!”
莫长老看起来都快急哭了,他告诉莫骄他昏睡了一天一夜,险些就没命了,在一旁没完没了的埋怨着说教主昨天吓死他了。
莫骄觉得身上好了许多,原本沉重的头脑也清爽了不少,只是身上时不时还是有些密密麻麻的疼,他拍拍莫长老肩膀,道了一声辛苦了,之后又看向那个常在莫长老口中出现过的小神医,见他已经从善如流般搭上了自己的脉搏,清秀的脸上是满脸纯良与认真。
“你就是小神医?”莫骄问。
莫长老对他很放心,所以莫骄虽然防备,但也没有拒绝让他把脉,眼里更多的还是好奇。
小神医还没说话,莫长老便十分殷勤地抢着应道:“是啊,没想到商长老把他带来了,正好留下来帮教主解蛊,对了,小神医的医术比常神医好呢。”
闻言小神医脸颊微红,默默收回手去,腼腆笑道:“莫大哥过奖了,师兄的医术其实也不差的……”
闻言莫骄抽了抽嘴角,这小子居然还真的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医术比常庸医好。
但显然莫长老不是在说客套话,小神医又对莫骄道:“莫教主体内的蛊虫已经开始暴动了,以我那颗仿制的雪漱丹完全没有办法将其镇压下来。而秋心草的作用说坏不坏,说好也不算好,虽然它能尽量延长蛊虫的寿命,但莫教主现在身体太过虚弱,承受不起秋心草剧烈的毒素,所以这个毒必须尽快解开,可是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让蛊虫稳定下来,最好是让它陷入沉睡当中。”
莫骄皱眉,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小神医摇头,不过他看着莫骄的眼神十分兴奋,双眼闪着亮晶晶的光芒,握拳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不过我最喜欢研究疑难杂症了,尤其是莫教主体内这种会让人身体变小的蛊毒,莫教主放心,我会努力帮你解蛊的!”
莫骄一时语塞,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又默默躺了回去,将自己陷进柔软而温暖的被窝里,连语调都带着几分无所谓,向小神医摆摆手。
“那你加油吧,我再睡会儿。”
“好的莫教主!”小神医道。
但莫长老有些不放心,愁眉苦脸地盯着莫骄道:“教主,我陪着你吧?”
莫骄摆摆手,复又闭目养神,他此时所承受的痛苦,非常人所想,能不说话便省了说话的功夫。
知道自家教主心情不好,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莫师姐和钟仪箫的背叛,还有他最关心的师弟右护法生死不明,而且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这些事情落到谁身上,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莫骄却没表露出来太多的情绪,莫长老暗自替莫骄心疼,又不敢去找钟仪箫泄愤,万一教主还念着他……肯定是还念着他的,昏迷的时候,他听到了教主在叫钟仪箫的名字。
莫长老和小神医轻手轻脚的退出屋去,得了莫骄一句加油,小神医居然更加兴奋,念叨道:“倘若谢灵钰当初给我一颗雪漱丹,我就一定能完全复制出来一颗一模一样的丹药,届时定能压制莫教主体内剧毒了……”
他也就是自己懊悔一下,可是莫长老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倏然闪过一道灵光,随即拉住了小神医的手臂,认真吩咐道:“小神医,你帮我照顾一下教主,我很快回来……对了,你给我你记住了,不准给教主吃奇怪的东西,否则等商长老回来,我就告诉他你给我们教主吃了自己做的雪漱丹的半成品,拿我们教主试药!”
原来小神医是偷偷摸摸给昏迷中的莫骄吃的丹药,当初还吓了莫长老一跳,不过幸好药没问题,还起了很大作用就是了。
说起商长老,小神医浑身一哆嗦,小鸡啄米似的连忙点头,可又忽然笑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莫长老,极度好奇的问道:“莫大哥莫非是找到了压制蛊虫的灵药?”
莫长老没回答,还是极度不放心的再度警告道:“我走了,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距离婚期还有半个月不到,慕容灵一直深居简出,今夜居然在夜色下出了门,压抑的许久的情绪在与庄飞羽见面过后豁然开朗。
但她再与庄飞羽分开后,空无一人的寂静街道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慕容小姐。”
来人正是莫长老,慕容灵并不认得他,起初还十分警惕。
“阁下是何人,来找我的?”
莫长老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随后直接切入正题,说道:“我家教主曾救慕容小姐一命,不知慕容小姐可还记得?”
“教主?”
慕容灵倏然大惊,“你是说潜伏到钟仪箫身边的莫少爷?”
莫教主为了麒麟竭亲自潜伏到仙霞派何芸师太唯一的男徒弟钟仪箫身边的事情显然已经路人皆知了,慕容灵很快猜到了来人的用意。
“阁下是来找我的,莫非是莫教主有事?”
知道了是莫骄手下的人,慕容灵并没有表露出来一丝害怕,这反倒让莫长老有些吃惊。
不过这样也好,他索性直言道:“我来找慕容小姐,是有事相求……”
莫长老出去一趟,又很快回来,带回了一瓶奇怪的血色液体,给再度陷入沉睡的莫骄服下后,便与小神医一同帮他解开了秋心草之毒。
而慕容小姐出去一趟,手腕上却受了伤,不过更令人惊讶的是,慕容小姐竟然亲自取消了和庄飞羽之间的婚礼!
根据慕容盟主言语间似乎是对庄飞羽十分失望,但慕容小姐却只是风轻云淡的向外人道他们只是不合。
一见钟情,到底不能在一起恩爱一世。
解毒后,莫骄体内蛊虫安稳下来,身体也渐渐好起来,听闻帮了他的居然是慕容灵,再得知了慕容灵取消婚礼的事情也是十分诧异,不过也由此想通了许多,抑结在心头的那股怨愤亦随风消散。
他或许真的做错了,如果一开始没有撒谎,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是他自作自受,如今还放不下,倒不如慕容灵豁达,骤然间福临心至——
不如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71章
七日后。
莫骄在莫长老战战兢兢的治疗下刚能下床,重伤昏迷的右护法就被商长老和左护法二人送回来了。
幸得虽然守不住神教, 但人还活着。
小神医得到了新的治疗对象, 兴冲冲的向右护法跑了过去。
这段时间里, 秦玉无时无刻不在搜寻着莫骄的下落, 就连武林盟也有人出手, 可他们查不到莫骄的下落, 因为莫长老将他藏到了静王名下的宅子里。
莫说是查不到,就是查到了, 觊觎有意包庇莫骄的人是皇亲国戚, 也无人敢向朝廷下手。
金陵一处寻常客栈中。
何芸师太推开房门, 走进安静的屋子里, 有个人影蜷缩在床沿, 抱着膝盖席地而坐,开门时那一刹那照进来的光线让他不舒服的紧闭双目, 也露出了他憔悴的脸色, 眼底泛着淡淡乌青,似乎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了。
昔日风度翩翩的雪庭公子, 竟邋遢狼狈到这幅模样。
何芸师太已经到了他面前,叹道:“箫儿, 你该振作起来了。”
那人正是钟仪箫, 他见来人是何芸师太, 匆忙站了起来,却有些摇摇欲坠,竟险些摔倒。
看得何芸师太连连摇头, “箫儿,慕容山庄的婚事取消了,你莫要再消沉下去了,随为师回仙霞派吧。”
怎么能说好就好起来,钟仪箫始终放不下,不单单是为了莫骄骗他的事情,还有很多事,他想不明白。
他闷在屋子里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也很久没有说过话,甫一开口,嗓音便透出几分沙哑来。
“师父,您说,徒儿是不是很蠢?”
何芸师太皱眉道:“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骗我?”钟仪箫眼底有几分微红,他对上何芸师太素来淡然的一双眸子,哑声质问道:“他们骗我也就罢了,为何……为何连师父也要骗我?”
他的声音很是嘶哑,让人有种他几乎已是嘶声裂肺溃不成声的错觉,何芸师太闻言一怔,居然不能再坦然的与钟仪箫对视,她侧开目光,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钟仪箫咬了咬唇,苦笑道:“师父,你那天告诉我……你说秦玉的那个药没问题的,可以试一下,不会出事的,只要我能证明他不是魔教教主,你就会相信他……可是……”
可是谁曾想到,那颗药会险些要了莫骄的命,就算钟仪箫气他欺骗了自己,也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这几天得不到莫骄的消息,钟仪箫就算再气,也在为其担忧,寝食难安。
说着他眸中竟有些湿润,不过很快被他逼回去,钟仪箫晒笑道:“师父,您素来仁慈,为何独独对他这般残忍?为何要对徒儿这般残忍,他若是死了,就是我亲手杀的……因为您,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了!”
何芸师太微微垂眸,不知是否是因为问心有愧,钟仪箫语气似哽咽般,很快又红着眼垂首道歉:“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您不快的……我只是心里难安,他会不会真的死了……那是我亲手下的药啊……”
见钟仪箫这样痛苦的模样,何芸师太眼里也闪过一丝不忍,最终只能叹道:“秦玉亲自上门,告诉为师这件事时,为师当时只是在想为你好,也不曾考虑过会否错杀,这大抵是为师做下最为出格的一件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