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拉我进棺材(117)
“起来了,回家。”阿雷西欧拿神经病完全没有办法,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感觉到被秀一脸的绝望,可见神经病这个注意力转移得非常好……朕怎么那个眼神看他?
朕“啧啧”了两声,摇头,然后背着手走了。
阿雷西欧:???
“不拉我一把吗?”坐在仪器上的神经病忽而开口,阿雷西欧尽管嫌弃,还是伸出手,把对方拽起来。他发现神经病的心情好得过分了,临走的时候,还破天荒出声跟诺亚和达尔芙打了声招呼,宛如一个胜利者。
“回家。”他很自然的把手搭在阿雷西欧的肩膀上,稍微停顿,然后开始下移。
“……”
阿雷西欧敏捷的抓住了他的手,避免自己再一次被拎起来,他就知道神经病没安好心。神经病反手握住他的手,阿雷西欧刚才经历了那么几波,怀疑神经病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挣了挣,企图抽手。
“不闹你了,回家。”
阿雷西欧感到圣者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一个非常温存的十指相扣的姿势。他来不及多想,已经被神经病拉着向前,神经病还在问着。
“晚上想吃什么?”
阿雷西欧哪里还能想吃什么?他满脑子都是那只手!后知后觉的,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烫了起来,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可他太了解神经病了,这种无意义的温存的动作几乎与神经病绝缘,在他印象中的神经病,永远是那个仿佛与世界隔离开来的圣者。
但是……手……
神经病是不是也对他……心存好感?不是那种惺惺相惜,不是那种相互了解之下的默契,而是……
可神经病不回头,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他几度张口,最终都败在羞耻感之下。
他想到了自己粘了一半的星星圆环。
要不就狂欢节当天……问一问?
目送两人离开,诺亚万万想不到,快要正式脱单的他还有被反过来秀的那一天。他无奈的笑了笑,转头看向达尔芙,目光接触的瞬间,他们忍不住都笑起来。
“还是那个时间……呃……排练……”
“嗯。”
“我回去再把剧本改一改……”
“嗯。”
“你早点、早点下班,不要太累。”
“嗯!”
不知道为什么,达尔芙却觉得这样平常的对话,也让她有些想落泪。她有时候会做一些模糊的梦,梦见热闹的集市上,她在漫无目的地走,忽然看到有人围在一起,于是也好奇的去看看。
年轻美丽的剧团女演员看到一位先知坐在摊位后,盲杖放在一边,正捧着一个水晶球,煞有其事的喃喃自语。
“砰”,水晶球中出现了烟雾,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正在测算的年老女性紧张的双手紧握,先知缓缓睁开灰蒙蒙的眼眸,语气激动的宣布这位女性即将拥有一段姻缘。
“然而,”年老女性吞吞吐吐,“我的丈夫现在就在您身后。”
先知的表情凝固了,他身后,愤怒的老人举起手杖,先知连忙抱着自己的水晶球,跌跌撞撞的逃跑。她笑得快要站不住,实在可怜这个占卜不准的先知,于是上前,软语劝慰,保下了先知。
人群散去,先知抱着水晶球站着,瑟瑟发抖。
“感、感谢您,声音悦耳的小姐。”先知还沉浸在惊吓的余韵中,“我没有在、在骗钱,集市上的人都知道我占卜不准的,他们只是来听我说点稀奇的好听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会有人较真。”
他磕磕绊绊的说完,停顿很久,满脸羞惭地抬起头。
“小姐,测、测姻缘吗?”
“对您,终生免费。”
第八十六章
鲁齐乌斯合上自己昔日的笔记, 他今天已经跟阿雷西欧一起秀过对面,所以现在看曾经食用狗粮的记录也心情平静。发疯的他在笔记中很少出现了, 鲁齐乌斯看着笔记所剩不多的页码, 曾经的他似乎从某个时期开始,没有再记录下去。
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他研究和记录阿雷西, 应该以一生为单位才对。
他看向窗外,今夜有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中的蔷薇花苞安稳的缩在他搭建的棚子底下,等待着开花。一楼的灯光还亮着,从客厅的落地窗投射出去, 倾斜着点染了雨幕,阿雷西欧还没睡, 大概是在跟U玩。
他转了转笔, 又浏览了许多网页上的人自己编写的自由剧,有很多剧本都挺有意思,就算无法在保育中心这边的广场上演出,也会在各地举行的庆祝活动中大放异彩。一切都仿佛万年前那样,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为这个逐渐走近的节日欢腾,人类是, 光明生物是, 黑暗生物也是。
就像阿雷西欧所说的,梦般的世界。
就连毫不浪漫的他也在这么想,那么那段苦难的岁月, 就真的算是过去了吧。
大概因为被想念到了一下,再楼下猫爬架最上层猫猫祟祟粘星星圆环的阿雷西欧打了个喷嚏,疑神疑鬼的向楼梯口看一眼,确认神经病没有下楼才安心。这圆环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非常容易散,阿雷西欧头秃了好几个晚上,现在终于要竣工了!
他把光彩熠熠的圆环拿在手里端详一下,仔细地收好。距离狂欢节还有一周,他可以把这件礼物盘得更加圆润一点,然后再送给神经病。
他看着自己拿圆环的这只手,顿了顿,指尖微微蜷缩起来。被紧扣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上,他也开始留意起这段时间以来神经病逐渐增多的对他的触碰,越想越是可疑,越想越觉得神经病对他有意思。
可万一……只是执着呢?
三代亲王、无论万年前还是万年后都居于战力金字塔尖的血族,抬手掩了一下发烫的脸颊。
就算是执着,也要送。
他有点赌气的这样想着,晃一晃星星圆环,开始猜神经病的记忆现在恢复到哪里了。
小教堂聚会的那几年吗?好像还要再推进一点。
那是……一起过狂欢节的那几年吗?好像还要往后。
最近神经病对他后背的触碰增多了,明明在北部战线见过他的翅膀后,都没有这么积极的……阿雷西欧想到这里,从猫爬架顶层猛地坐起来,险些碰到脑袋。
他想到了,应该是恢复到他那次负伤,却仍旧去小教堂与神经病见面的时候吧?当时他不满西奥屠戮村落的决定,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西奥的理念差距,加上长久以来,西奥对他若有若无的打压……种种原因叠加,他跟西奥闹崩了,两人大打出手,他不幸落败,被撕了一只翅膀逃走。
他并不怀疑,如果不是及时逃走,西奥绝对会杀了他。
就是那个时候,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仍然去见神经病。说来也神奇,凭他那点可怜的记忆力,居然能记得当初神经病的每一点表情,他觉得神经病当时也并不开心,孤独地坐在破旧教堂的长椅上,只在看到他的时候,天空色的眼眸中才增添了些许温度。
越想心里越乱,甚至脑补神经病万年前就对自己有意思。阿雷西欧对自己的脑洞深感无力,他带着小圆环,悄无声息的溜回自己房间。路过神经病房间门口的时候,他把圆环藏在身后,敲了敲对方的门,很是理直气壮。
“早睡觉,别熬夜。”
这是他的父爱!
“……嗯。”
阿雷西欧于是理直气壮的去睡了,他再一次以自己独特的思考回路打败了存在感极强的神经病(脑海中),然而高兴没多久,睡到半夜,阿雷西欧睁眼。
妈哒,神经病真是阴魂不散,居然变小了出现在他梦里还特别可爱!
他在心里痛骂一番神经病的阴险狡猾,犹豫一下,看一眼放在床头的星星圆环,最终还是火速闭上眼。
最好的报复方法就是回那个梦里,大力捏一捏变小的神经病的脸!神经病你等着,你爸爸马上就来!
捏了一晚上脸,阿雷西欧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盯着神经病的眼神也很有几分诡异。鲁齐乌斯当然察觉了他这种奇怪的眼神,不动声色,一边把盛煎蛋的碟子放在桌上,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