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有话说(27)
“阿雪,让我进去。”风听澜低声请求着,龙息像是巨大温柔的手掌安抚着师偃雪的剑灵之体。被侵入神识的感觉令师偃雪忍不住颤栗,他忍着身体对自己本能保护之下的抗拒,敞开识海接纳风听澜的神识。
墨色神识如滔天风浪呼啸而入,一路攻城掠地,掀出城头烽火,占据了师偃雪的识海,在他神魂上纂刻下属于他的痕迹。师偃雪尽量敞开识海,包容着玄龙神识张牙舞爪的嚣张,忍着痛楚让他寸寸占有自己。
师偃雪额上一层薄汗,身上衣衫也渐渐被打湿,他双眸阖着,指尖紧紧攥着风听澜衣襟,微张的唇间满是泥泞的喘息。识海之中银色长剑被玄龙紧紧缠绕住,窒息的痛楚和神识被蹂躏的欢愉如浪涌来,直逼得师偃雪低叫出声来。
风听澜紧紧扣着他细瘦的腰身,令其不得挣脱。神识**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玄色与银色纠缠交叠化作太极阴阳鱼。玄化初辟,始出阴阳,时迁岁改,日往月来。
风听澜与师偃雪十指交扣,掌心腻了一层薄汗,识海之中完成最后的神魂交融,结下天婚,合作一籍。
师偃雪低喘一声,推开风听澜托在他腰后的手,侧身躺在床上,双眸茫然,只覆了一层朦朦水雾,半晌才压住喘息,抬手盖住自己双眼,哑声摇头道:“太要命了……”
风听澜也是初尝神交的滋味,爽得脚趾都在打颤,翻身抱住师偃雪,将他压在榻上,拨开他盖住双眼的手,用力在他眉心亲了几下。师偃雪抬手要打他,又被风听澜扣住手腕按在床上。
“这样盯着我干什么?”师偃雪轻喘着,抬眸看向风听澜。风听澜的发丝从颈边滑落,有几缕撒在他脸边,拂过耳畔带出若有若无的痒。
风听澜的眼神一刻都不肯从师偃雪身上挪开:“我怕你不见了。”
师偃雪挣脱手腕,识海之中阴阳鱼仍在交叠流转,龙息纠缠在他神魂之间,稳稳护着他的神魂。
“不会。”师偃雪细细感应片刻,梳理着体内凌乱的气息,“比刚才好多了。”神交令他魂体得益。
风听澜双眸一亮,噌得坐起身来,思量片刻忍不住道:“这样就能稳固神魂?那我们再来……”
师偃雪抬手召了戒尺,压在枕下,以此警告。
风听澜看着那一截碧色尺子,忍不住摸了摸,触到便觉一片冰凉,令人神魂通彻,灵台清明。这把尺子必不是普通法器,他有些好奇:“它叫什么?”
“无量尺。”师偃雪有些疲倦应道。
风听澜感慨道:“竟是混沌神阶法器。”
师偃雪好笑道:“没点分量,怎能打你打得这般顺手。”
风听澜把尺子往枕下拨了拨,欺身吻上师偃雪颈侧,小狗似的啃咬半晌。
师偃雪被他拱得失去耐心,只得松了口。
……
林间月色映小楼,竹床吱呀作响,混杂着呜咽喘息。无量尺被师偃雪横咬在牙关,湿润沿着碧色滑落,满是薄汗的颀长脖颈高高扬起,凌乱青丝沾了半身。
“师父……”风听澜将师偃雪一把细腰掐在掌心,撞开涟漪。
师偃雪被折腾得狠了,松开唇间无量尺,压着闷哼,口头逞快羞恼不平道:“叫爹。”
“爹。”风听澜压低了声音贴在他耳边喊他。师偃雪脑子嗡得一片空白,羞耻心被震得稀碎。
“爹……爹……我这样唤你,可欢喜了?”风听澜一叠声地叫他,又自顾自叹气道:“我这样听你的话,叫你爹,又叫你师父,给你当鹿精。你还忍心不要我。”
师偃雪浑浑沌沌地攀着风听澜的脖子,被顶得摇摇晃晃,迷糊道:“听澜,你角呢?”
风听澜一怔,沉默一瞬,还是默默从乌黑的长发间抖出一只龙角。师偃雪瞪大眼睛伸手摸了摸:“怎么只剩一个了?”
风听澜用龙角蹭了蹭师偃雪掌心,委屈道:“大劫的时候就断了。阿雪,你会嫌弃我吗?”
师偃雪勾住风听澜脖颈,抬起身子温柔亲吻他的断角:“疼吗?”
风听澜想起那时候的心灰意冷,至今心底仍是痛楚。“疼,可是再疼也比不过失去你的痛。”
师偃雪眼底的痛惜翻涌,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脑海中只剩那年红莲未谢,风听澜枕在他膝头,撒娇说角痒痒的,骗他去揉的样子。
风听澜双眸晶亮,欲语还休道:“阿雪,我、我想……”
“你要什么?”师偃雪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断角,心都肯剖给他。
风听澜得了鼓励,小声道:“我想要两根一起……”
师偃雪:……
第43章
这就是过分纵容风听澜的下场,师偃雪昏过去之前如是想道。
待他再醒来时候,身边空空荡荡,窗外林间天气正好,透过松竹洒落细碎如金的光,窗外竹楼下传来阿迟绵软的声音,中间时不时掺着风听澜的笑声。师偃雪浑身无力,将胳膊垫在耳边侧身躺了一会儿,撑着酸痛的腰身起了床。
阿迟化成一条小龙模样,在莲池里钻来钻去,小尾巴一甩抖了风听澜一身水。风听澜也不生气,乐呵呵地看着儿子玩闹。忽然头顶被砸了一下,他伸手一接,掌心里躺着一枚小红枣。
风听澜顺势抬头往上看,竹楼窗前师偃雪正俯身瞅他。
“阿雪!”风听澜神清气爽,眼里的温柔滴出水似的。师偃雪单手支着额头,凉凉扫了他一眼,滑落的衣袖下一截雪白手臂上满是暗红指痕。
风听澜有些心虚,顺手把阿迟从水里捞出来,拍了拍儿子示意他替自己过去哄哄师偃雪。阿迟在蛋里时就与风听澜养成了十足默契,一瞬顿悟自己的任务,打着圈儿飞向窗边栽入师偃雪怀里。
师偃雪舍不得阿迟摔了,忙伸手抱住,眼看着小龙变成个粉琢雪砌的娃娃。
“娘亲!”阿迟无师自通,用头顶一对小龙角直往师偃雪掌心里蹭。
师偃雪哪顶得住这个,心里那点儿气闷当即烟消云散,搂着儿子搓了个爽。风听澜眼见着师偃雪脸色放晴,这才放心地凑过去,掌心缓缓按在师偃雪腰上,施了些力气不紧不慢地揉着。
“累不累,要不要再休息会儿?”风听澜仍是担心他身子,生怕他一声不吭地变成剑沉寂个上万年。
师偃雪被他折腾得身心俱疲,但却明显察觉神魂相较于之前要稳固太多。炼精化气的双修之法,果真是修炼途中的一道明晃晃的捷径。
风听澜把手按在师偃雪小腹上,感受到他丹田气海充盈,不由得欢喜:“原来这就是取坎填离之道。”
师偃雪似笑非笑地抬眸看他,风听澜被看得脊背发凉。
“龙族先天至精,一气氤氲。不错,很是不错……”师偃雪慢条斯理地将长发拢起,一截银色缎带由虚化实穿梭在他指尖,松松束在青丝间。
风听澜尚不明师偃雪笑中的深长意味,百般温柔地陪着他晒了半晌太阳。直到夜里,阿迟照例被迫睡觉,而他被师偃雪一手按在榻上时,才回过味来。
白日里束在师偃雪发尾的缎带,如今结结实实捆在风听澜手腕上。
师偃雪扬眉吐气地坐在风听澜腿上,抱着双臂正色道:“不许现真身,也不许两根一起……”他想了想,抬手把风听澜束发的墨玉长簪抽出来,压在风听澜唇间,令他横咬住,补充道:“也不许胡乱叫爹。”
风听澜眼巴巴瞅着他,含糊问道:“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师偃雪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白衣顺着肩头滑落,堆叠腰间如山涧白茶花似的虚掩着细腰,他含笑端正道:“我们好生修炼,要什么意思。”
风听澜心里一百个愿意,可听师偃雪这样说,又觉得委屈。他挣了挣手腕上的发带,道:“总觉得你在采补我似的。”
师偃雪一挥手,烛火尽熄,轻纱床帐缓缓落下,月影穿过婆娑竹叶映在帐上,林间风声虫鸣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