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A假B(59)
为了不影响普通公众,做好保密工作,所有机构成员都拥有一套辅助隐藏踪迹的外置设备,能够有效回避人类的雷达及其他红外线探测装置。
“他们有些人甚至不需要依托这种外置装备,种族天赋里就拥有‘隐身’这项技能,还有的天生能调节身体热感应,红外线扫描对他们来说完全无效。”
陆肯在说到这一部分时多解释了两句,让封一巡没忍住摸了他一把:“你的‘来无影去无踪’是不是也属于种族天赋?”
封总对这个问题实在好奇,还在耿耿于怀陆肯的忽然消失又闪现。
“算。”陆肯大方回答了他,“它更像是一种感官混淆,实际上我在行动期间发出了动静,但在我的影响范围内,他人的感官会暂时受到蒙骗,认为我‘毫无动静’。”
封一巡就把“感官欺骗”记进了自己的脑袋里,决定回头好好发掘一下陆肯的特殊能力。
陆肯接着告诉他,那先前潜伏在摩托艇底下的是一只变种小沧龙,说起来也是“龙”系,但跟对方并非同族,并且那只有着沧龙基因的“小东西”是个非法偷/渡客,协会内未登记未注册。近期协会检测到附近海域里有异常能量波动,今天算是将罪魁祸首正式逮捕,羁押队走海底路线赶来接收,在不惊动海滨游客的前提下,他们已经又悄无声息带着羁押归案的小沧龙走了。
封一巡对变种小沧龙毫无概念,也不知道陆肯口中的“小”到底是不是人类认知里的小,但沧龙他还是知道的,曾经十分偶然的,他看到过一点有关于沧龙咬合力及攻击性的资料。
一想到刚才是有只沧龙基因的“小东西”在海里啃了陆肯一口,还啃断了牙。
封一巡无言以对,只能又摸了摸陆肯手臂。
“那你的申报呢?”封一巡在海岸已经进入视野时追问,他还没忘这另一个令陆肯回来迟了的“罪魁祸首”。
陆肯这回就顿了一下,再才说:“是关于你的申报。”
封一巡:“关于我?”
陆肯将脑袋搁在他肩上点头。
由于陆肯的脑袋正在自己颈窝里,封一巡想要回头去看人也只能微微侧头。
他把疑问的目光投向陆肯,正对上陆肯看过来的视线。
陆肯冲他笑。
“是关于向协会递交你的信息,把你正式登记成为家属的申报——我先斩后奏了一下,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秒你接受他,下一秒他就想要和你登记,封总千万别小觑直球派的行动力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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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评论有人提到考试才惊觉明天高考。
今年的考生真的都很不容易,高考加油,这两天好好睡觉保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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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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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对于封一巡而言,好像是个被尘封在了成长的某一角,已经许多年没有在自己身上听到过的词。
封家之前产业算大,家却不大,他亲生父母都是家庭关系简单到几页电子户籍就能概括完毕的人,等他出生,在他与父母相处的那有限印象里,他们家好像也没什么亲戚,逢年过节来往走动的人很少……反倒是后来他父母出事,偌大一个重担压在他少年未长成的单薄肩膀上,就忽然冒出来了一群人,个个都声称是他远亲,都摆出一副仿佛是打他出生起,就一直远程看他长大的架势来嘘寒问暖,连一见面就急不可耐往他面前呈的套话都相似。
你刚出生时我抱过你。
你父母年轻时跟我们可亲。
你满月周岁的时候我都来看过你,你看,我这里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
……
然后有了这样的开头,后面紧接着的无非是话音一转,又说起工作如何繁忙,成年人的世界如何身不由己,种种外界因素才导致对方这么多年没在自己面前出现过。不过当然,就算封一巡没见过没印象,对方肯定也还是在关注着他成长,并和他的父母还保持着联系,对于他家的事深表痛心。
反正父母人都已经不在了,去世的人又怎么还能张嘴,来证明这些口口声声说“保持联系”的人到底还有没有所谓的联系呢?
少年封一巡垂着眼睛听着,那时候就已经有了日后冷脸示人的影子。
他虽然还很年轻,但并不蠢,他知道这些人追忆往昔又痛心疾首后最终想要的是什么,他已经听这同一套言论听了许多遍。
对方无论从哪个角度开头,最后都会回归到“谁来照顾他”的问题上,并拐弯抹角暗示自己可以成为他的监护人。
于是少年的他做了个自以为聪明的决定——他没有搭理这群春笋般扎堆冒出来的“远亲”,选择把信任交给跟着父母一道创业过的老熟人。
他以为这些真正看过他长大的人会更可靠一点。
但后来,在从半大少年逐渐长至成年的这个阶段里,封一巡就才知道,一个人,在自己力量尚且微薄,根本护不住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最好是谁也别信,只有他自己能让自己感到可靠。
深刻认识到这一点后的再好多年,封一巡几乎便脱离了“家人”的概念。
他听陆肯提起“家属”,对这个久违的名词居然有些陌生。
“你的行动力真的常常超出我意料。”对于陆肯详细解释的申报内容怔愣了好一会后,封总就才说出这么一句。
他目光笔直的落在陆肯脸上,视线像检阅般依次扫过对方五官。
他确认了陆肯的眼神和微表情里都只有真诚,最多还有一点怕他有其他反对想法的担心,
陆肯任由他看,眼神投过来时会给人一种将真心都大方剖出来,丝毫不怕审阅的热枕。
“你鼓励我将你抓紧。”陆肯说,“所以我当然很有行动力,得赶在你万一反悔前先抓得更紧一些,尽量让你跑不了。”
封一巡起先只跟陆肯对视了半晌,就把视线移到了陆肯脸上其他地方,因为不太招架得住对方这样的注视。
没想到自己之前揶揄对方“想跑”的话转头又回到了自己这里,封总顿觉遭到挑衅,他立即把视线又移回去。
“还没有白纸黑字的契约,就这么大口气的说要让我跑不了。”封一巡慢吞吞地拖着话音,“你最近是不是有一点飘了陆助理?”
封一巡很少特意叫陆肯“陆助理”,一般这么叫,就说明他没有真正生气,是在故意板着脸开玩笑。
陆肯迅速把刚刚的气势给撤了,换上乖乖表情,就让封总又觉得,他生气是假生气,陆肯的乖,真的仿佛也只是装乖。
这让封一巡一时间很没好气——主要是由于他发现自己偏也很吃这人的装乖——他把“狠话”继续说了下去:“你这是在威胁我。”
封一巡摆出虚张声势的坏脸色,他一本正经地对陆肯说:“我本来还没想着反悔,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真的得考虑一下,是不是反悔才是更好的决定。”
不然现在就开始发飘了,以后等真有了白纸黑字的契约,他堂堂Alpha的家庭话语权岂不是颇受危机?
封总把自己的异议明明白边传递了出去,他有心逗陆肯,想看对方那张装乖的脸上表情变成委屈巴巴的真乖。
谁知道陆肯听完,眼睛居然更亮了一点。
陆肯以一个封一巡疏忽了的角度来解读他那句话,眼睛好像要跟码头已经亮起的标灯比亮,他瞳孔深处甚至隐约透出一点蓝,就好像是他一时过于高兴,都克制不住的漏出了一点原形的“小尾巴”。
他将封一巡抱紧:“你不介意我对申报登记先斩后奏的事,你同意了是吗?”
“……”封一巡已经在给摩托艇减速,他们快要靠岸,不远处的码头上都已能看见等候在那的工作人员。
陆肯坦然热烈的快乐从这一抱中传过来,封一巡强装的不高兴脸根本撑不了多久,就很快被对方的高兴情绪给突破了防线,自己眉眼也跟着松动,继而舒展,嘴唇在轻轻抿了下后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