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宠溺(66)

　　他随手揉了揉自己被拍红的手背，没有多说什么，但爱里墨坐不住了，被这神来一笔搞得很难以置信，这一次两次的，这家医院的医师素质这么低？
　　“喂，你把医师证拿出来我们瞅瞅。”爱里墨面色不善地说道，
　　埃尔也知道自己的刚才的行为突兀到无礼的地步，但他也很无奈，聿安冷不丁地伸手过来拿检查报告，吓得他瞬间又是一身冷汗，他的心脏已经受不得刺激了。
　　“抱歉，”埃尔端正自己的坐姿，轻咳一声给自己反常的行为找理由，“这检查报告还是其他报告什么的得医师先看了患者才能看，医院规定，不能违反”
　　说着还把自己别在白大褂口袋处的医师证递了过去，证明自己的身份没有问题。爱里墨瞅了两眼，但他也不懂这些，随便看了两眼也就罢了，倒是聿安看着上面的名字愣了一会神儿，
　　“那你把刚才那位医师赶出去干嘛呀？”爱里墨继续问道，这个医师还是太可疑。
　　“哦，他啊，”埃尔抖抖自己的衣服假装自己很有范儿，面不改色地撒谎道，“他就是一个实习的，我才是正牌医师。”
　　门外被赶出去正在偷摸地听墙角的主医师：......屁！我的行医年龄比你还高！
　　“那我们来的时候你怎么没在这？”爱里墨继续追问，
　　“中午出去吃饭，回来得晚了些。”
　　爱里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三点多了，不禁地对着他冷笑一声，这吃饭能吃到下午三点也是个虫才，就算是真医师，也是个不靠谱的。
　　还没等爱里墨再质疑几句，聿安就先开口说话了，
　　“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您啊。”聿安将医师证还了回去，“没想到第二次做检查还会遇到您。”
　　“嗯？谁啊？你认识？”爱里墨看向聿安，不解地问道。
　　聿安便把第一次做体检的事告诉了爱里墨，爱里墨这才老老实实不问东问西了，坐回家属等待区老实窝着，看书之前随意说了一句，
　　“您继续。”
　　继续什么呀？！埃尔面上微微笑着，心里却想打爆那只雌虫的狗头，本来还想顺着叙一下旧，熬到艾希殿下来了之后就好了，结果你多什么嘴！他能继续得下去吗？！
　　“医师，我有蛋了吗？”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了，细究一下，突然觉得自己的检查做得挺麻烦的。
　　埃尔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检查报告捏得更紧了点，稍稍将它弯折起来，防止聿安倒着认字看出什么来，
　　“很可惜，没有。”
　　聿安的脸色顿时失落下来，尽管知道可能性不大，但他的雄主几乎天天疼他，而且等级还那么高，自己的等级比雄主差，但也不算低的，所以一直期待着奇迹会发生，但结果还是......合了常理。
　　埃尔见他失落赶忙安慰了几句，“你和艾希殿下也不过相处几月有余，没怀上蛋很正常，本来虫族的生育率就低......”
　　“我知道。”聿安将失落的表情收了起来，对着埃尔感谢地笑了笑，他只是失落，不算太伤心。
　　“能告诉我怀蛋的几率是多少吗？”自身实力越高的雌虫，怀蛋的几率越大，聿安觉得自己的几率应该不低，刚才看孕书的时候也恰好扫了一眼，好像是多少几率在行房时用什么姿势最好来着，他打算回去再仔细研究研究。
　　埃尔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觉得这是个送命题。0肯定是不能答的，但要答低几率的话，万一这只雌虫又追问自己的几率为什么这么低的话，他该怎么说？答几率高好像也不行，几率高的话他为什么没怀上蛋？
　　埃尔静默了几秒，最终在聿安又开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硬着头皮答了一个合格值，
　　“百分之六十。”
　　聿安眉头一皱，心紧接着往下沉，脸上也没了轻松的表情，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这么低？他是A级，A级......他拿出手环里的孕雌读物快速找到曾看过的地方，仔细确认一番，确实，A级最低也不应该低于百分之六十六。
　　聿安深呼吸几次，维持住面上岌岌可危的平静，将手里的书收了起来，
　　埃尔意识到自己报少了，但这种事一旦说出口就没了更改的机会，也只能呐呐着没有言语，就算是想开口说几句你雄主等级高、你一定能怀蛋的安慰也不能，这只雌虫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能把检查报告给我吗？我想带回去。”聿安压下内心的翻滚伸出了手，好歹是花星币做的，他想带走让雄主看一看，解释一下今天下午去哪了，说起来他好像一直都没有给雄主报备来这的事情，聿安心里暗恼一声，他来的时候太兴奋给忘了。
　　但他合情合理地伸手伸了有一会儿了，丝毫没得到回应，空气中一片静默，聿安意识到这只医师好像有点慢半拍，轻咳一声，再次示意他将检查报告拿过来。
　　“检查报告......需要入档案室，您不能带走。”埃尔声音艰涩地说道。眼睛偷摸地看了一眼时间，怎么才过去八分钟？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艾希殿下你快来，我撑不住了......
　　“你唬谁呢？”爱里墨皱眉，“搞得好像谁没上过医院一样，哪有检查报告不给病虫，要入档案室的？”
　　你闭嘴！埃尔气得想剜他也一眼，不说话你能死吗？能死吗？！
　　但最憋屈的是他还不能这么做，只能焦头烂额地想理由。
　　然而聿安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儿了，他慢慢将伸着的手放下，仔细地将自己脑中的思路理清楚，他这位医师从进门到现在好像一眼都没有看他的检查报告，那他为什么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没有怀蛋？还有几次不正常的沉默和蹩脚的理由，以及更不正常的急色匆匆出现在这里。
　　聿安越想脸色越发白，他是他第一次体检的主医师，自己有什么问题他应该最清楚。在维卡娅号上雄主......就曾将他单独支出去，和这群医师谈过什么。
　　一切好像都解释得通了，埃尔如此确定地说自己没蛋无非......聿安心中沉闷异常，连呼吸都透不过来，但仍然不可置信地骤然抓住埃尔桌面上的手，用得力气极大，同时也发着抖，
　　“你告诉我实话，我、我......”他说不出来，声调都变得像发了颤的气音。
　　突然，门又一次被大力推开。
　　艾希气息不稳地站在门口，第四军团重兵之地离这样安静祥和的地方几乎隔了半个母星，路途上还别说有各式交通规则和各式飞行器，他在一刻钟内赶到已经是在没造成交通事故的情况下的极限了。
　　聿安回头看过去，见是艾希，情绪一下子崩坍，泪珠子啪地落下来，无声地划过苍白的脸颊。
　　艾希呼吸一窒，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些，他抬头去看和他通讯过的医师，见他低头不敢看过来就知道什么都晚了。
　　艾希从未向现在这样无力过，他可以扫平前方的一切障碍，却无法回溯时间，可以杀灭任何一只曾伤害过聿安的虫，却无法抚平他的伤痕，最终聿安坐在那哭，他弱得毫无办法。
　　几息之后，艾希走了过去将聿安抱了起来，将他的头按在怀里，任由他的泪水透过衣襟，像刀子一样大咧咧地刺进心脏，痛得他抚摸聿安的手指都在发抖。
　　“对不起.，别哭，我的错，对不起......”
　　聿安抓住雄主的手紧了些，眼泪流得更凶，怎么会是雄主的错？他不能怀蛋的，他都想锤死自己，怎么那么蠢？怎么什么都不能做？！
　　爱里墨坐在旁边呐呐不能言，被这突然的悲伤震在了原地，而埃尔被引起了旧情，有些感伤地低头长叹一声，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手中已经铺展开的检查单，视线瞟过其中一个数值，然后猛地顿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看了看，又瞥了一下署名，确实是聿安的检查单没错。
　　嗯？！！！！！！
　　将原来主医师的眼镜戴上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对重点部位看了又看，最终得出了自己就是个棒槌的结论。
　　“殿下！”埃尔站了起来，十分严肃认真地将检查报告举到艾希的面前，用红笔将聿安的怀蛋率那里重重地勾出来，“聿安的怀蛋率百分之九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