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骷髅唱歌太奔放了(36)
蛋蛋菊花以及嘿嘿和后羿两口子按照习俗分别烧了纸钱金元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死后皇室公主大礼跪拜,鸟和老鼠吊唁,白汝莲算是第一个得此殊荣的地球人。
葬礼这五天里,不时有娱记前来试图采访,无一不被白锦寅冷到让人窒息的眼神吓跑,更怪异的是,采访车每次都或多或少受到损坏,轻则爆胎,重则车轮报废,有不信邪的记者坐在车里蹲守,想看看到底谁在搞破坏,然而没看到有任何人影靠近,车子却照常爆胎。
然而该来的照样会来,舆论风暴在这五天里发酵蔓延,各种猜测上演的更加猛烈。
五天后的下午,距离比赛还有四个小时不到,白锦寅脱掉孝服,面如冷水推开守在门外的记者,和秦松一起开车驶向市电视台。
白汝莲说过,唱歌是他儿子的梦想。
虽然此他非他,可白锦寅现在,想为白汝莲唱首歌!
第76章
秦松和白锦寅的到来出乎钻天猴的预料, 他又惊又喜,险些蹿到天花板上去。
喜的是吉祥物秦松来了,评委不用临阵换人,惊的是白锦寅怎么也来了, 今晚幺蛾子又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过去一周里, 录音事件闹的沸沸扬扬, 舆论当事人白锦寅偏偏又遭遇到了人生无法避免的生离死别,这样的状态下心情可想而知。
末了, 钻天猴啥也没问啥也没说,确认白锦寅今晚能正常上台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屁股冒着眼连声催促各部门立刻行动起来全力配合,距离比赛播出只有三个多小时, 白锦寅和秦松对今晚的赛制和流程还一无所知呢。
当下, 两人一个被拉着抓紧化妆, 一个去评委席看台本。
晚上七点三十分, 随着满满正能量的新闻联播结束,白锦寅再度出现在千家万户的电视机中,他孜孜不倦, 不知疲倦在床上滚来滚去:“我要, 我要, 我就是想要嘛!”
然而今晚的观众们没有生出想把他从电视里揪出来挖个坑埋了的冲动, 而是在担心白锦寅会不会出现在今晚的比赛里。
录音事件沸沸扬扬人人皆知, 白汝莲说的那番话击中人无数人柔软的心房,关键是, 说完之后的当晚,这么个可敬的母亲就这么走了。
无数人为此湿了眼眶,一针一线孤儿寡母,末了还被人要走血汗钱,没有等到白锦寅飞黄腾达就这么走了,一时间,揪出幕后黑手,还原事情真相的声讨劈天盖地。
七点四十分,白锦寅不再要了,画面切换到了节目现场。
主持人表情严肃,完全没有之前几场比赛的满脸假笑,也没有以这个多情的夜晚做开场白,他以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庄严语气说道:“亲爱的现场观众,电视机前的观众晚上好,录音事件一事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反响,很多媒体猜测收钱的人是节目组的某位实权人员,比如——侯导,又比如——我,不瞒大家说,我现在陪老婆逛个菜市场菜都会被卖菜大妈问是不是收了黑心钱,我只是个主持人,哪里有那么大能量决定选手晋级呢?候导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他……”
说到这里,他忽然捂了捂耳麦,轻轻咳了声继续说道:“当然了,候导在我们电视台是出了名的思想高,觉悟高,肯定不会做这种事……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台领导已经下命令彻查此事,一旦确认真的是台里员工会立刻交给警方处理绝不姑息,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不要以讹传讹,请随时关注节目组官方微博,有什么进展会第一时间公告……好的,现在我们的比赛即将开始,首先告诉大家个好消息,白锦寅他忍着巨大的压力和悲痛继续参加今晚的比赛,现在,请给他最最热烈的掌声。”
顾惜朝一边轻轻鼓掌一边附耳向秦松:“还没查到收钱人是谁?”
秦松摇头,白汝莲留下的手机号码和收款账号一个是不记名号码,一个是冒用他人身份证办的账号,唯一查的有用信息是此人可能不止收了一个,银行转账流水另有几笔汇款人和其他全国百强选手或多或少有联系。
顾惜朝犹豫下继续说:“负责白锦寅晋级决赛的评委有三名,其中一名我比较熟,他说当天三人一致决定投晋级票,不过其中有一位在宣布结果时接到了节目组内线指示,内容不得而至。”
“这事查过了,”秦松捂住耳麦,“那人说只是正常的工作沟通,说了什么不记得了,不过老顾,还是要谢谢你。”
顾惜朝轻叹口气:“谢啥啊,你是易晖的未亡人,帮你是应该的。”
秦松:“……”
这时,主持人介绍完了今晚比赛规则,第一名选手开始上台演唱,然而因为录音事件,不论是现场还是电视机前,此时都在期待白锦寅的登场,想看看他,想听听他说些什么。
比赛就这么一直平淡进行着,直到姚博出场才让气氛稍微热烈了一点。
第五个出场的是谭梓风,他抹了层厚厚的粉底却依然掩饰不住被歌莉娅打的痕迹,或许是受了影响,本来唱功就差,现在直接唱的连车祸现场都不如。
顾惜朝再度附耳:“这小家伙以后进了歌坛也是个祸害,艺人间争风吃醋很正常,但像他这么做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他进不了歌坛。”秦松微微一笑,漠然看向舞台上伸长脖子努力唱高音的谭梓风,处心积虑激怒歌莉娅想破坏白锦寅的名声,以及录音事件后转发微博配以鼓掌表情,两件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以为攀上了秦华这个高枝就能为所欲为,想的太轻松了,秦华看似是秦氏集团副总经理,其实还不如王胜南在艺人这块的权利大,想到这里,秦松拿出手机,他几天前给王胜南发了条信息,然而到现在还没回,难道是没看到?
今晚比赛是六进四,随着谭梓风演唱结束,只剩最后一名选手——白锦寅。
十分钟广告后,滚来滚去的白锦寅从床上换到了舞台上,他看起来清瘦不少,诺大的长袍穿在身上看起来有些空荡。
长袍?
无数正在看直播的人意识到了什么,飞快打开白锦寅第一场比赛的视频,果然,是当时和谭梓风撞衫的那一件。
当时因为这件衣服,白锦寅死活不同意替换,一度让人以为他是在和谭梓风过不去,直到后来姚博在接受某个采访时道出真相,说这件衣服是无法到现在观看比赛的白汝莲亲手缝制。
舞台灯光骤暗,唯有数盏烛光摇曳,白锦寅拿了把破了漆皮的蓝色木吉他,那是——这具身体本尊的遗物。
白锦寅静静站到舞台中央,目光茫然看着空中,就在众人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时,却见他手指忽然一动,清亮的木吉他声音响起,他闭上眼,嗓音不见了昔日的清澈,沙哑唱到——
老妹儿啊 你等会儿啊 咱俩破个闷儿啊
你猜呐我心里儿啊 装的是哪个人儿啊
啥人儿啊 就啥命儿啊 咱俩就凑一对儿吧
我活着是你的人儿啊 死了是你的鬼儿啊
你想咋地儿就啊 咋地儿啊
月亮它照墙根儿啊 我为你唱小曲儿啊
看你睡啦 我心里美滋味儿啊
我活着是你的人儿啊 死了是你的鬼儿啊
日子长啊 我为你擦眼泪儿啊
…….
这首歌是送给白汝莲的。
来这里是为了唱这首歌给他的母亲听。
几月的母子缘份来也匆匆,去的更匆匆,白锦寅轻轻唱,唱给已经远去的白汝莲,相信,她会听到。
歌里没有太多悲伤,白锦寅就这么用沙哑的嗓音用心低低唱着,灵魂之火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静静待在意识里安静不动,如同此刻的演播大厅,所有人就这么静静听着。
有时候用了心,比神秘的灵魂波动更能打动人。
一曲唱罢,白锦寅睁开眼对着空中鞠了个躬,等到在如雷般掌声抬起头时他眼神明亮看了眼秦松,然后看着台下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谢谢,谢谢今晚大家听我唱歌,这是我在这个舞台上最后一首歌......”
台下阵阵喧哗轰天响起,唯有顾惜朝轻轻点头:“秦松老师,你眼光不错,歌唱的好还能审时度势的艺人不多,这个白锦寅未来不可限量,估计不会在易晖之下。”
秦松轻轻点头又摇头,半响后叹口气:“我也该走了。”
顾朝惜也叹气:“想到了。”
同样不感到意外的还有钻天猴,上一场比赛若不是停电以及后来杀出的众广告商,白锦寅已经被淘汰了,如今这样的退赛方式算是对一个优秀歌者最好的结局了,他拿出对讲机说出了熟悉的那句——进广告。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现在,到最后反而找不到感觉了,容我缓缓。
PS:写这本书大纲时定的第一首歌就是这首贾玲在欢乐喜剧人唱的《依兰爱情故事》。
再PS:小白肯定不会放弃唱歌,大招还在后面呢。
第77章
录制完节目已是夜深时分, 城市安静,季节已到了夏末,窗外吹来的风微微有了点秋天凉爽的味道。
夏过了是秋,秋之后有冬, 冬去春又来, 时光的脚步就是这样来匆匆去匆匆, 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一个又一个轮回,带走霜华, 送来盎然。
白锦寅早就有了退赛的想法。
他喜欢唱歌,但不喜欢娱乐圈纷纷扰扰, 永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环境,或许很多人为了金钱名利会渐渐适应, 但他不能, 成为艺人的代价难免要牺牲掉个人隐私, 可他的秘密太过骇人听闻。
再者那晚王胜南的话也起了作用, 如果真成了万人瞩目的明星,以现在社会大环境,他和秦松很可能重复易晖的老路, 俩人只能偷偷摸摸, 活在地下恋情之中。
唱歌只是一个爱好, 而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生活的全部。
此外还做了另一个重大决定。
白锦寅深呼了口气, 身子紧绷, 声音微微颤抖:“松,前面停下车。”
秦松看了他一眼, 一边找地停车一边疑惑问:“怎么了,急着上厕所?”
白锦寅紧要嘴唇不说话,等到车子刚停下,表情纠结的宛如个慷慨就义的英雄般,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扑向秦松。
淬不及防下,秦松脑袋和车窗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疼的呲牙咧嘴正想发问,就感觉嘴上贴来两瓣软绵绵的东西。
白锦寅,这是在吻他?
刹那间,秦松脑中轰然一声响,浑然忘了身在何处,清心寡欲了四年,他几乎忘记了接吻是什么滋味。
来不及思考白锦寅为何忽然开了窍,秦松轻轻闭上眼,准备先享受这个如梦如幻的意味之吻,然而十秒钟后,他就受不了了。
白锦寅压根不会接吻,一开始嘴唇紧贴着嘴唇像饭后用餐巾纸擦嘴那般蹭来蹭去也就罢了,不一会后估计是感觉不满意,便张开嘴开始轻轻啃,偶尔还舔几下。
眼看再亲下去就成洗脸了,秦松抽出张纸巾擦了擦两人脸上的口水,把白锦寅推到在座椅后背:“乖,张开嘴。”
白锦寅轻轻“恩”了声,像接受投喂般那样张开嘴。
秦松叹口气,只能伸出手调到合适大小,而后舌头慢慢探入准备示范什么叫真正的接吻,结果只一会就感觉到了不对,睁开眼一看,只见白锦寅俩眼瞪得跟灯泡似的,就这么疑惑盯着他看,全然没有半点享受和投入的样子。
感觉到秦松停下来,白锦寅再度主动出击,他学东西向来很快,有模有样一捏秦松嘴巴,把舌头伸了进去,迟疑了片刻后,像个通了电的搅拌机般开始——搅动。
秦松:“……”
“算了,我们慢慢来,”秦松哭笑不得,制止住想极力表现吻技强大的白锦寅,“你今天怎么了?”
“我妈说如果一直性冷淡,时间久了你可能会烦,说不定要离开我,”白锦寅闷在秦松脖子里,半天瓮声瓮气说,“松,我到现在还记不起以前的事,你会不会介意这个?”
“没事,记不起就记不起,你是易晖更是白锦寅,”秦松轻轻拍着他的背,“不过有件事我很介意。”
白锦寅倏地抬头:“哪件事?你说。”
秦松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我介意你有事瞒着我,比如今晚退赛的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还比如——你想复活白阿姨,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伙伴……锦寅,我不是在打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想保护好你……”
一直以来,白锦寅的秘密在两人间就像层薄薄的白纸,秦松原本想顺其自然,让时间慢慢浸透,他已经独自走过了漫长而黑暗的四年,即使再等个四年也无妨,但今晚白锦寅让他有种感觉,除了退赛应该还有其他的决定。
所以,他趁着现在这个算是柔情蜜意的机会想和白锦寅好好聊一聊。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白锦寅轻轻呼了口气,再次像个孩子样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这事我本来打算一会回家告诉你。”
这是白锦寅做的第三个决定,白汝莲离去,不仅让他第一次面对生离死别,还在他心里留了一颗强大的种子,短短几天里,白锦寅就像个刚蹒跚学步的婴儿被硬生生拔高成了少年,过程痛苦却效力极大。
秦松微微一愣,下意识抱紧了白锦寅,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时隔四年之后终于又回来了,那不是简单的爱情或者亲情,而是只有两个历经风雨的恋人间才有的一种奇妙的东西,就像两道原本各不相连的生命线骤然交叉在了一起。
十多分钟后,车子来到了巷子口,这十多分钟的路程里,秦松的心情就像马上要第一次蹦极般,看似表面平静无波,实则翻山倒海,一会他会听到什么,见到什么?
走进小院关好大门,白锦寅忽然对着空中招了招手,秦松疑惑看去,只看到了朦胧灯光下淡淡的雾霾和夜色中半隐半露的高高楼顶,短短几秒后,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视线中,眨眼之间卷着股呼呼风声降落在他面前。
白锦寅指着再度把自己打扮成个开业酬宾大花篮般的歌莉娅:“二姐歌莉娅是僵尸王。”
歌莉娅冷哼一声,今晚没能去比赛现场,她心情很不爽。
秦松同样没搭理她,只是心中疑惑,僵尸王是什么?
接着,蛋蛋和菊花携手电闪而至,歌莉娅可以托大,他们可不敢,两人恭敬弯腰行礼:“蛋蛋/菊花,见过主母。”
秦松:“……”
再接着嘿嘿飞了过来,扑棱着翅膀用太监那样尖细的声音口吐人言:“嘿嘿拜见皇后娘娘。”
秦松:“……”
最后一个来拜见的是后羿,它腿短不会飞也不会说话,出场方式一点也不酷,吱吱叫着抱爪行了个礼。
绕是秦松做足了心理准备,此前也听白汝莲说过,但此刻除了已经知道的僵尸竟然还有鸟和老鼠,还是给冲击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锦寅压根不给他消化的时间,介绍完几人开始竹筒倒豆子般从三年亡灵生涯开始,被骨龙杀了重生成人,第一个复活了嘿嘿,一开始参加比赛的初衷,再到不久前的展览馆事件,不声情并茂却说的格外详细,连什么是不死生物都科普了。
秦松从震惊到麻木,站在夜色中活像个木桩子。
在医院时和白汝莲没少谈过这事,得出的结论大概是白锦寅会类似茅山道士那样的法术,可真相比这还要惊人,死去不久的尸体均可以复活变成手下?
复活于福尔马林中的菊花,惨遭爆菊的蛋蛋,会模仿人说话的嘿嘿,还有手拿缝衣针的后羿。
市医科大学尸体复活,电视台女厕所等谜团一件件解开,秦松的心跟着起起落落,最后暗自庆幸。
还好半路杀出了歌莉娅这个神经质公主,白锦寅现在的身份还没有引起警方怀疑。
然而这庆幸并没保持多久,随之白锦寅说的话把秦松砸了个青筋暴露——
“易晖是秦君正和王胜南杀害的,过程尚不得而知,王胜南几天前同样刚死于秦君正之手。”
78.第 78 章
阳光能驱散黑夜, 却照不进人心的黑暗。
城市郊外群山之中有一深潭, 面积不大却极深,据说下面有泉眼直通阴曹地府, 传说真假不知,名字听着倒是有点渗人, 叫渊谭,因地理位置太过偏僻,平常除了住在附近的山民罕有人至。
身上牢牢绑着数块青石的王胜南便在此中。
此刻天空弯月如钩, 勉强洒下几点皎洁泛于水面之上,有山风徐徐拂过,如一滴滴眼泪随风而聚又随风而灭。
白锦寅当日没有复活王胜南,虽然复活后就能凭借灵魂契约知道前世真正的死因。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然而记忆却还存在。
昔日拜把子大姐,杀人凶手变成忠诚属下,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接受的。
白锦寅看向秦松:“真的要复活她吗?”
秦松沉默半响, 还是点了点头。
活着的人中,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易晖对王胜南的的感情有多深, 易晖长于孤儿院,王胜南对他来说是唯一的亲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亦姐亦母的亲人却亲手夺取了他的生命, 可恨。
而一方面,王胜南又可怜。
她爱上了一个能亲手杀死自己骨肉的男人。
灵魂之火无形无息蔓延开来, 穿透几十米深的冰冷潭水,穿过阴阳之隔, 浸入王胜南已经肿胀腐烂的身躯,下一刻,她忽然抬手拨开摇曳在面前的长发,带着足有几百斤重的青石从水中一跃而出。
她依然保持着潜意识,像临死那般用手保护着小腹,恭敬对着白锦寅弯腰行礼:“主人。”
不死生物,保持生前记忆,对骷髅领主所有的爱恨情仇却烟消云散,唯留忠诚。
在水中浸泡了数日,王胜南声带早烂成了罐头,只能用意识交流,在白锦寅的命令下,易晖那日的死因终于和她一样——浮出水面。
…….
终日惶恐不安的秦君正从噩梦中醒来,他梦见王胜南长发披肩,拖着长长的水迹一步步向他走来,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