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到头掉(79)
荆酒酒一边想,一边又慢吞吞地往山上爬。
也不知道要爬几天……
这时候又是一阵风吹来。
把荆酒酒吹飞上了山,一头撞在了工厂的大门上。
小鬼们见状嗷呜嗷呜地喊着,连忙从树上滚下来,七手八脚地要去扶荆酒酒。
一个个都爬得飞快,像是生怕落后了,得罪了大鬼。
颇有点古时候小太监那味儿。
然后后头撵前头,全部一块儿撞上了大门。
工厂里的人就听见“嘭”。
“砰砰砰”。
接连几声,将门撞得噼啪响,一下惊得他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简随帆本来也很害怕,但等一扭头,看见丁瀚冰脸色更苍白后,反倒平静了不少。
原来……丁瀚冰怕鬼啊。
“时间不早了,大家要不先休息吧。”印墨提议。
酒酒心善。
要是钻进木偶纸人里,没准儿怕吓到他们,就不敢进来了。
其他人忙响应了印墨的提议,纷纷钻进了帐篷。
工厂里慢慢安静了下来,印墨起身掏了个符,扔给了丁瀚冰。
“什么东西?”丁瀚冰皱眉。
“我师父送给酒酒的,酒酒再分给我和你的。”说到这儿,印墨语气都有点酸,“护身符,普通小鬼近不了身。”
丁瀚冰依依不舍地摸了下,然后扔了回去。
印墨:?
印墨:“你转性了?”那可感情好。
丁瀚冰虽然鬼都看不见一个,但还是道:“你懂个鬼。我就是要酒酒靠近我……”
印墨:“……”
印墨:“这东西只是避小鬼,避不了大鬼。酒酒是大鬼。”
印墨话音刚落,丁瀚冰就飞快地把护身符又捡起来了,美滋滋地捂在了胸前:“酒酒对我真好!”
印墨:“……”
脸皮真他妈厚。
这头荆酒酒也艰难地跨过了门槛,一步一步往前挪。
小鬼们看出了他的意图,忙又抢着爬过去,将荆酒酒甩到背上,顶着飞快地往白遇淮那边爬。
等离白遇淮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它们就畏惧地停住了,然后把荆酒酒往白遇淮身上一扔。
白遇淮坐在帐篷里,只感觉到脖颈处一痒。
像是什么轻飘飘地擦了过去。
当然不可能是鬼。
除了荆酒酒,没有鬼敢这样碰他。
“酒酒?”白遇淮低低出声。
荆酒酒都快冷死了。
有个躯体也没见得比做鬼好啊呜呜……
荆酒酒二话不说,扒住了白遇淮的领口,用软绵绵的小手掀起一个缝,一路往里钻,寻最暖和的地方去……
没办法呀。
他现在是纸人,烤不了火的。
一烤就人没啦!
白遇淮身上温暖极了,荆酒酒在里头闪转腾挪,左攀右爬,想找个好落脚的地方。
白遇淮:?
白遇淮的脸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他实在忍不住微微拉开了自己的衣服领口,将声音压得更低:“荆酒酒?”
这衣服一拉。
荆酒酒脚下一个打滑,就滋溜落了下去。
他跺了跺脚,站在那里,茫然四顾,揪住一根绳,扒了扒。
白遇淮再度开了口,这下声音却仿佛从齿间挤出来的一般:“……荆、酒、酒。”
“别扒我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花样。【bushi
我可以教他谈恋爱。——白哥的自信。
第42章
荆酒酒恍然大悟。
原来落到这里了!
“我在这里。”荆酒酒嘴巴叭叭叭, 结果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是噢,差点忘了,这张纸人儿的嘴巴是闭着的。
荆酒酒只能又伸出手, 去掀白遇淮的衣摆, 想从底下钻出去, 让白遇淮看看他。
白遇淮就觉得下腹像是被手轻轻挠过, 再又不轻不重地按压两下……撩动得火气跟着上窜。
他实在绷不住了, 伸手到自己的衣摆底下, 摸了两下, 最后拽出来一张小纸人。
荆酒酒被他揪住了胳膊,连忙在半空中抖了抖腿, 示意他给自己找个站立的地方。
白遇淮松了口气。
还真的是他。
也只有他会干这种事……
白遇淮摊开手掌,把荆酒酒放了上去。荆酒酒晃了晃,站稳, 忙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白遇淮心跳漏了一拍, 伸手去摩挲荆酒酒的脸。
但他的一个拇指头, 得有荆酒酒脸那么大, 一上去, 就把荆酒酒的脸全给按上了。
荆酒酒:?
怎么,是都不爱听他说话了吗?
荆酒酒挣开了白遇淮的手。
白遇淮的呼吸轻了轻, 又摩挲了下骤然空了的指尖。他可能真的是被蛊惑得疯了。他竟然觉得,将少年变成小纸人, 就这样一直贴身带着,随时捧在掌心, 揣在怀里,也是很好的。
荆酒酒在白遇淮掌心站定,绞尽脑汁, 最后想出了个办法——
小纸人叉起了腰,脑袋往前一点一点。
然后又伸出一只手,指着白遇淮,脑袋继续点啊点。
白遇淮:“……”
……这是骂街?
小纸人很快又收起手,重新指了指自己的脸,再摆摆手,再跺跺脚。
跺得白遇淮的掌心一片酥麻。
白遇淮心跳怦怦,越来越快。
……有点被可爱到。
白遇淮面上冷静,神色不显:“我知道了,这个嘴不能动,你说不了话是吗?”
小纸人连忙点头,然后又讨好地弯下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掌。
白遇淮的心跳又快了快。
心底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草。
……太他妈可爱。
白遇淮将荆酒酒放在了帐篷里,低声说:“等下我。”
嗯。荆酒酒无声应了,抬起头。却觉得这个黑漆漆的帐篷,从他的视角看上去,都好像张开深渊巨口的猛兽……这个世界对纸人真是太不友好了。
等白遇淮拿了东西转身回来,荆酒酒就连忙爬上了他的大腿。
白遇淮怕压着他,单手拎起荆酒酒,等自己重新坐好后,才又将荆酒酒摆在了自己的腿上。
荆酒酒看他打开了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红色的……颜料?血?
荆酒酒仰头看着看着,就滋溜一下,又顺着白遇淮的大腿弧度滑下去了。
幸好白遇淮已经用笔蘸好了“颜料”,很快将荆酒酒重新拎起来放在掌心,给他重新描了一下唇。
荆酒酒动了动嘴,好像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咦?”
他有声音了。
不仅有声音,还好像活过来了一样,能吐气呼吸了。
白遇淮淡淡道:“《述异记》记载,黄雀秋化为蛤,春复为黄雀,五百年则可化为蜃。蜃形状如蛇,能吁气成景,化无为有。”他指着瓶盖儿里的“颜料”,“这就是它的血。”
白遇淮又指着笔:“相传有神树月桂,高五百丈,砍过的痕迹会立即愈合。这是花了万万年,才从上面伐下来的一截木枝。”
荆酒酒惊叹:“还有这种东西?”
“嗯,有的。传下来,已经传了千年了。”
荆酒酒一下子抓住了关键:“……传了千年,就这么一小瓶?这支笔也好小啊。”
所以这东西一定很珍贵了!
怎么办?
他还不起白遇淮了!
荆酒酒忙爬到白遇淮的手腕上,滑到他的掌心,再抱住了他的小拇指,摇一摇,大声问:“你这个……多少钱买的呀?是不是……无价,买不到呀?”
白遇淮:“嗯,买不到。”
荆酒酒有点发愁。
果然是无价之宝啊!那我怎么还呢?
白遇淮又将荆酒酒拎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上:“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