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退婚吧(6)
“席煜,想什么呢?”罗天问。
“没什么。”席宴清笑着说,“就是想起刚才二宝的样子,有点儿心疼。”
“噗!”罗非本来正喝水呢,闻言喷了罗毅一脸,“咳咳咳咳……”
“没事,二哥,只要你不生气,喷就喷吧。”罗毅坐在罗非对面,一副忏悔的表情,“要不我再给你来一碗?”
“拉倒吧,看见你就心烦,赶紧消失,明早之前别让我看见你。”罗非赶苍蝇似的挥手。
“哦……”罗毅却在走前眼尖地看到放在柜子上的一个小布包。他好奇地拿起来,“二哥,这里是啥啊?”说着已经打开了。那包,那不是他家之前放种子的包吗?咋变得这么鼓囊囊的啦?
“别动!”罗非看到罗毅拿出了那个小瓷碟,立时喊住,“别乱拿!”
“放心,不给你弄坏,我就看看。”罗毅把小口碟翻看两遍,又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二哥,这啥啊?”他又拿到脸上蹭了两下,“好滑好漂亮啊。”
“这是……”罗非忍不住扶额。他要如何告诉这位小弟,这是他二哥用来刮屎的?!
“席哥,这啥?你知道吗?”罗毅又问。席宴清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那个啊……”席宴清似笑非笑地看了罗非一眼,“那个是我送给你二哥的‘腚’情信物。”
“定情信物?那我可不能随便碰。”罗毅立马收进布包交给罗非,“给你吧二哥。我先消失!明天再让你看见!”
“毛的定情信物啊?说得好听。”罗非瞪了席宴清一眼。
“我说的是月字旁的‘腚’,你想哪去了?”席宴清笑吟吟地坐到旁边,“还疼吗?”
“你这个邪恶的人,疼什么疼?少自作聪明!”罗非往门口瞅瞅,压低声音一脸凶相地说,“我跟你说,到时候要是真的谈成亲的日子,你可不许说太近的,听到没有!”
“为什么?”
“笨啊!我在这儿多一天就多给你那儿省一天粮食。以后我要是真搬过去,我就得在你那边吃。那那边留下的吃的当然是越多越好。”罗非一脸你怎么这么蠢啊?就这还高才生哪?
“知道了。”席宴清笑笑,“熊样儿吧,我还能让你挨饿?”
“不能吗?哪,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要是让我挨饿我就回家!”
“出息吧!”
“我就这点儿出息了,有本事你退婚!”
“想得美,睡你的觉吧。”席宴清一指头上去,就把罗非怼到了炕上。
罗非疼得“嗷呜!”一声,拼命捶炕,可是想打席宴清的时候席宴清已经跑了!
“他妈的,混玩意儿,你给小爷等着!看小爷去了不霍霍死你的!嘶……”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个红包继续走起~~~
P.S.一会儿团子要修一下虫,前面有几处“梁博渊”打成“林博渊”了·~
第8章 借牛
许是想开了,又或者是某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在被打了一顿屁股之后,罗非的气色反倒变得比之前更加好起来。罗家人一看他这样,总算放下心来,于是整个一家子的气氛又回到了从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再往后的每一天,罗非都能想起席宴清。因为他用的那个小瓷碟就是席宴清送的,所以只要一去茅房刮屁屁他就会想起席宴清。一开始是大号的时候会想起,再后来习惯性地上茅房就会,简直要命。
他每天吃三顿饭,而他每天大小加一起去茅房的次数却不止三次,也就是说,他想起席宴清的频率比他吃饭还要高!
罗非简直怀疑席宴清是故意的,故意送了他这么个天天都得带在身上的东西。
肯定是想让他尴尬!简直太阴险了!
这天吃过晚饭之后,罗非去了趟茅房,从茅房里出来,他习惯性又在心里吐槽席宴清,就听到罗天在叫他。
罗天看了会儿天色,对罗非说:“二宝,你去趟你韩叔家。爹瞅着这天色不错,明儿个应该也能放晴,你去你韩叔家问问明儿个他们家用不用牛车,不用的话咱们借来一天。爹跟你大哥他们进趟山里砍点木料回来晒晒,回头给你打点家具。”
罗天说的“韩叔”叫韩义,是罗天的把兄弟。韩义家也有个小哥,叫韩旭,韩旭跟罗飞两人从小到大都玩得挺好的,以前罗飞就经常去韩旭家。先前是因为韩旭去姥姥家窜门子去了,所以罗非才没怎么往那想,不过听说韩旭今儿下午回来了。罗天寻思正好也让孩子们聊聊天,顺便就去把事情问了。
罗非想了想,说:“知道了爹,那我这就去。”
罗天说:“你去叫上四宝一起,天黑了,别自个儿出门。”
罗非觉得自己去也没什么,左不过三四百米的距离。但想想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是听了罗天的。他进屋叫上罗毅之后就往韩家去了。
韩家一家六口,除了韩义和韩义媳妇儿,还有韩旭。韩旭上面还有个大哥韩阳。韩阳已然成亲,这会儿孩子都两岁了。
罗非叫了下门,韩家很快有人出来了,却不是韩旭,而是韩义的妻子韩柳氏。韩柳氏边把罗非和罗毅往屋里带,边笑着说:“刚才小旭还嚷嚷着说要去看你呢,你就来了。”
韩旭有个自己的房间,在屋里叫了声:“罗二宝,进我屋来!”
罗非进去一看,好家伙,坐炕上呢,脚被纱布包得跟馒头似的。
“你这脚怎么了?”罗非尽量回忆着前身与韩旭相处时的样子,关心地瞧了瞧韩旭的脚。
“别提了,回来的时候崴了一下,肿得跟猪头似的。要不我回来就想去看你了。”韩旭打发了罗毅出去吃他带回来的好的吃的,见罗毅出去了,用拳头怼了下罗非的胸口,“罗二宝你可真是出息!居然敢跳河?你是想吓死我呀!”
“唉哟,能不能别提这茬?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挺好的也让人后怕啊!我回村子里听人说的时候真是……你可真是够拧巴的!早就跟你姓张的那一家人都没一个好东西,现在好了,撞南墙了吧!”
“打住,你要再说他我可走了啊!”罗非心说我是很认真来交朋友的好吧?!在这儿除了席宴清这个损友,还没啥正儿八经的朋友呢,你再说姓张的人渣小心我进化绝缘体!
“行行行,不提他,那提席宴清?”韩旭笑得坏坏的,一双凤眼透着十足的机灵,“我听我大哥说他最近往你家跑得很勤勤,你俩是不是要有好事啦?”
“啊,算是吧。”罗非没心没肺地说,“我娘在和席宴清找日子呢。”自打那天挨了打松口之后,家里人对这件事很上心,不过乡下没那么多讲究,再加上他和席宴清都是男的,所以六礼中的“纳采”和“问名”,还有“纳吉”三步都省了,他跟席宴清的婚事是从“纳征”开始的。
罗非也不知道席宴清的原身这几年在外头混得如何,但依他个人感觉,如果混得好的话应该是不太可能回乡下的,所以他估摸着席宴清也没几个钱。再说就算有钱,那也不能送太多给罗家做聘礼啊!留着自保都来不及了——虽然他也知道他应该为原身做些什么,至少罗家养了这么多年呢。可他觉得报答也不是现在,现在关键是养活好自个儿。
反正席宴清到底给了多少聘礼他也没问,他只说让席宴清别给那么多。
当时席宴清还笑话他胳膊肘往外拐来的,让他一通鄙视。
“要我看越早越好。”韩旭说,“你最好成亲之后赶紧跟席哥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看张扬帆气不气!”
“都说了不提那个人渣!”罗非简直服了。还大胖小子呢,大胖小子他爹他还没彻底看顺眼呢,不对,才没有大胖小子他爹!
“反正你要争口气,难不成还凭白让张家人欺负了?再说那个张扬帆还有江白宁都不是好东西。特别是江白宁那个恬不知耻的,真是揍一顿都不解气!你是没看见他见到我之后那个得意样,他得意个啥劲啊?不就是嫁了个秀才嘛,看把他给能的。”
“得了得了,我看你今天这点事是说不完了。韩叔呢?我想找他问点事儿。”罗非可不想再听那俩糟心的名。
“我爹八成是去我大哥那儿了,咋的啦?”
“我爹,说明儿个天好,要上山弄些木头呢,这不让我来问问你家明儿个用不用牛车么,不用的话就借一下。”
“这我还真不知道,那我陪你去问问。”
“你都这样的能下炕吗?”
“唉哟你别废话了,麻溜扶我起来出去转一圈儿。我都快憋死了,我娘不让我出屋。”韩旭做贼似的往外瞅瞅,搭着罗非的腰开始单腿蹦。
罗非本来就没多少劲,好不容易给他扶到外面。
韩阳家就住在韩旭家对面,是成亲之后分出去的,住的是韩家老爷子走的时候留下的房子。
“爹,您在里头吗?”韩旭在外头喊。
“在呢!”不一会儿韩义出来了:“哟,二宝来了,咋没进去坐?小旭回来的时候在他姥家拿回来不少当地的土产,你让他拿了给你吃。”
“哎哟我都给他包着了,让他走时带着。先不说这个了爹,二宝过来是想问问咱家明儿个用牛车不,他说罗大伯明儿个想上山弄点木头。”
“明儿个可能不成,明儿个你大哥要去给你嫂子家里拉沙子,先前说好了的,这事要办不上可不大好。”韩义说,“要不这样吧二宝,你回去问问你爹看看后天进山成不,后天家里牛闲着。”
“好的韩叔,那我回去问问。我估摸着差不多,反正也不急。”
“成,那后天成的话你让你爹或者你大哥后天一早来取,我把车套好了放家里。”
“谢谢韩叔,那韩叔我先走了。”
“哎你等会儿,吃的没拿呢。”韩旭示意罗非再把他弄回去,顺便拿东西。
罗非一想,难得能打个牙祭,就不客气了。
韩旭给装的是一包红豆饼,还有一小包松子糖。这在现代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在这里绝对是好东西。要不是真当成好朋友,别说这一包一包的了,就是一粒也不可能给啊!
罗非觉得原身没有生就一双找好对象的眼,但是找的朋友还是很靠谱的。
韩旭这发小不错。
罗非往嘴里放了一颗松子糖,见罗毅眼巴巴瞅着,便分了三分之一给罗毅,剩下的又重新包好:“还得给三宝留着点儿呢,就不都给你了啊。”
“知道了二哥,我不多要。”罗毅也紧忙放了一颗到嘴里,笑得牙不见眼,“真甜!”
却不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道阴阳怪气儿的声音:“白吃白拿的,当然甜了。”
罗非一听,卧槽,冤家路窄啊简直,出门借个东西还能遇上江白宁?
“白吃白拿也要看有没有那个福气,你想白吃白拿还未必有人肯给呢,在这儿发什么酸?”罗非笑着转过身来,眼里带着轻蔑,“江白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偷听墙角的习惯?是不是偷鸡摸狗的事儿干多了,啊?”
“你!你怎么说话呢?!”江白宁登时气得不轻,“我不过是一走一过听的罢了,这路又不是你们家的,怎么?还不能随便走了?”
“这路不是我家的,不过你那一走一过也太久了,听了那么多,你是属王八的吧?爬得那么慢,赶情那一走一过都在那屁大个圈里。”
“你才是属王八的!”江白宁说不过罗非,气得汗都要下来了,“你娘没告诉你嘴别太损了吗?”
“告诉了啊。不过我娘也说了,那得是对好人。对你这样的小人?”罗非边上下打量江白宁边啧啧摇头,“算了,我还是省省吧。”
“你!罗非你别太过分了!”江白宁咬咬牙,“我好心想叫住你问问你要不要借我家的牛,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算了,你嘴巴这样贱,谁借你牛谁倒霉!”
“我呸!谁借你家的牛谁才倒霉!就你这样的主人能喂出什么好牲口来?万一你那牛走半路再口吐白沫倒地不起,那我不是要当冤大头?丧气,白借我也不要!”
“要我也不借!穷鬼!”
“你说什么?”
“我说你穷鬼!家里连头牛都没有,一有事就知道问人借,脸皮比树皮都厚!”
“能借是我有人缘,有本事你也去借一个啊?不过我猜像你这种就喜欢抢人家东西的人,但凡脑子里没有进水都不会借的,谁知道你会不会看着顺眼就又想据为己有啊?啧。”罗非讽笑一声,转身:“四宝,我们走,不要跟这种没道德的人说话了,浪费口水。”
“好的二哥。”罗毅说完重重地朝江白宁“哼!”一声,结果劲使大了,连鼻涕都一起哼出来,直接哼到了江白宁的脸上。
江白宁被“哼!”一下就觉得脸上猛地落下来一个粘糊糊的东西,他上手去摸,想清那是什么之后顿觉恶心得不行,不由在后面大喊:“罗非,罗毅,你们这两个王八蛋!呕!”
罗非和罗非只当他放屁。不过有件事罗非倒是真听心里去了,那就是没有牛=穷!
原本要回家的罗非生生拐了个弯:“四宝,你先回去,我去你席哥那一趟再回去。”
罗毅说:“那我要不跟你一块儿吧?一会儿你敢自个儿回家吗?”
罗非无语:“回个家有啥不敢?你走你的。”
他要跟席宴清好好谈谈!怎么样才可以快速地购买一头牛!
作者有话要说: 20个红包继续呀哟哟哟~~~
第9章 打算
在乡下,牛可是了不得的牲口,谁家有头牛,那肯定生活不会太差,至于有马的,那基本属于大户了。之前张扬帆那个人渣跟江白宁成亲的时候骑的就是马,那马还是借的呢。张家在华平村就算富裕人家,连他家都没有马,可想而知马有多金贵。
不过张家有头牛。
罗非只要一想起江白宁那个得意样就很不爽。不就一头牛吗?!
他也要买牛!买比张家更好的牛!他不是那种非要盖所有人一头的人,但是他必须盖敌人一头!那个张扬帆和江白宁害得他经常被人指指点点,他说什么也要给自己出口气!
罗非站在席家门口:“席宴清,在没在?”
席宴清说:“在呢,门没锁,你自己进来吧!”
罗非一推门,门果然开着,只不过席家这门略重,所以他推第一次的时候没推开。
天黑,席宴清这会儿点着油灯。罗非进去的时候看到他对着灯光拿着一枚特别细小的针,笨拙着对着衣料抓耳挠腮。
“有事?”席宴清抬头。
“你干嘛呢?”罗非随便坐下来,“缝衣服?”
“嗯,白天干活的时候刮破了,不缝上好像不行。”破的是膝盖那处,平时还好了,可要一蹲一起,那口子肯定是要越开越大。
“唉我问你,买头牛多少钱你知道吗?”罗非说完看着席宴清又跟衣料较劲。
“五两银子左右吧,一般的公牛。”
“五两?”这么便……不对!是这么贵!他们家一家六口一年顶多花五两,要是没啥事的时候省吃俭用的三两银子就够了。五两!那不是得两年不吃不喝?!
“牛犊的话可能会便宜一些,好点的四两银子左右,次点的三两银子左右。不过如果是母的那就更贵点,种牛也贵。你问这做什么?”
“我想买牛啊。唉你知道么?就那个江白宁,撬了我原身墙角那个,我刚才去韩家借牛车的时候遇上他了,他家里有头牛。这把他牛逼的,简直让人看不过去!”顿了顿,“不过五两可真是太贵了。”把他卖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值五两银子,这简直就是一部恐怖片!一头牛居然这么贵,怪不得不是家家户户都买得起。
“赚了钱自然就能买。咱们还年轻,可以慢慢规划。好歹脑子里比古人多装了点东西,总有能发挥的地方。”
“你倒是行,我这往哪发挥啊?”他也知道赚钱要紧,可是怎么赚?这里又不能接广告或者拍戏。
罗非想了半天想到的也不过是去开山地,增加家里的粮食产量。可就他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估计开到明年也开不出一亩地,那也太苦逼了。
人家穿越都能点亮点儿赚钱技能,怎么到他这儿就啥啥没有啦?这不合理啊!
席宴清看罗非在那苦思冥想,笑笑:“就那么想要一头牛?”
“啊。”罗非歪头看着席宴清,“你不想啊?要是真干起活来,有牛拉着肯定是好些。而且没有牛,牛干的活那不是都得我们人来干?想想都觉得腰酸背疼!”他现在这身体虽然是小哥,不算壮劳力,但该帮忙的时候也得帮忙,不可能真的等着天上掉馅饼。所以还是要有牛才行。
“你会做饭么?”席宴清想了想说,“你要是会做饭,以后地里的活可以我干。”
“……会煮方便面算么?”罗非问。
“你看这里像有卖方便面的样子么?”席宴清长长地叹口气,“看来短时间内是不要指望吃上什么好吃的了。”
“去,说得跟有食材做好吃的似的。这一天天,不是粥就是馒头,要么就是大饼子,糊涂粥,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肉。”罗非舔了舔唇,回想着过去吃过的美味,只感觉嘴里流了好多口水。他当时在学校打了饭还经常吃不完呢,想想,真特么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