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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信念和渴望促使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却一次又一次力竭，从高空中坠落，直直掉进了冰海。
  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他要休养好几个月，不能飞行，只能慢吞吞地拖着摔伤的小身子走路，有地心共享的力量，他的身体强度很高，不会摔死，但他实在飞得太高了，摔下来，翅膀或者爪子骨折总是无可避免。
  小胖啾也不是没有沮丧过的，生命的最后那几分钟，他怀疑过。
  可是就在现在，这一刻，这一秒，当晏容真的站在天梯的顶端，唤他飞过去的时候，灵麓依旧相信他能做到。
  寒风烈烈作响，吹过耳边。
  离开了地面之后，四周的景象便再次变幻了。
  四面八方再也没有迷惑人心的云层，只有空旷毫无边际的天空。
  灵麓边振翅边往远处眺望，他能清晰地看到远处逐渐变小的雪山、再也看不出起伏的丘陵、彻底冻结的深蓝冰海……
  这一切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后来他每次起飞，都不敢往下看，仿佛只要一看，就会记起坠落的孤独和恐惧。
  可这一次分明不一样了，他看着这一切，还高兴地在高空中盘旋了好几次，啾啾啾引颈长鸣。
  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始终庇护着他，却只是体贴地隔开了刀刮一般可怖的寒风，并没有尝试将他向上托举，减轻他飞行的压力。
  “麓麓，到我身边来。”
  “我从来都相信你可以。”
  晏容的声音始终回响在耳际，灵麓不再回头看，小翅膀奋力拍了拍，身上火红的羽毛流光四溢，就像一团充满了生命力的光，径直冲破了厚厚的云层，飞上云端！
  如果流星坠落足以形容那一瞬间的美丽，那他一定是冉冉升起的星辰。
  滚烫绵软的小小一团啾，从天梯底部扶摇直上，直直地冲进了晏容的怀里。
  就像晏容说的，天梯从来都不是为了免去飞行而建的，而是为了让麓麓在明知道可以靠着天梯安全地抵达他身边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了自己的信仰。
  他为什么在出生之前选择了变成了一只鸟？
  因为渴望飞行。
  而过往无数次失败让他怀疑，飞行是否无法抵达他最爱的人身边，是否变成一只鸟，根本就对人类、对这颗星球毫无用处？
  他拿不起勺子自己吃饭，扶不起倒下的许老教授，推不动爸爸的轮椅……
  可是今天他飞上来了，靠着自己真正回到了晏容的身边。而很快的，许老教授也会在这里苏醒……
  晏容被巨大的力道冲得往后退了几步，却张开手稳稳地接住了灵麓，将小胖啾收到怀里。
  灼热的吻落在灵麓毛绒绒的小脑袋上，男人又抱着小胖啾掂了掂，安抚地拍着他的背。
  “我的麓麓，当然能飞上云端。”


第67章 黏人萌啾
　　靠着自己飞到了晏容的身边, 灵麓不仅不觉得累，被抱进怀里了还努力地张开热乎乎的小翅膀，贴住晏容的脖子, 将整个小脑袋埋进去。
  热腾腾的一小团熨帖地伏在怀里, 晏容将小胖啾往上掂了掂, 腾出一只手, 握住毛绒绒的小翅膀，打算把它们拿下来。
  可灵麓却不肯了，啾啾啾叫着躲开男人的手, 继续坚持不懈地勾住晏容的脖颈。
  男人不由低声笑了, 不再阻止他, 只是把灵麓托高了一点，让他抱得没那么费力，这才哑着声音问:
  “麓麓这么伸着翅膀，不会累吗？可以放下来，我会抱着麓麓。”
  “啾啾不……”小胖啾晃了晃脑袋, 头上翘起来的几根呆毛也跟着拂到男人的侧脸上, 他将头扎在晏容脖颈间，嫩声嫩气地啾啾，“麓麓喜欢用翅膀抱爸爸……”
  因为刚刚飞了太久, 力竭了，小胖啾这会儿整个脊背连着小翅膀都是抖抖索索的, 依偎在男人怀里，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太多力气。
  晏容给他拍着背平复气息，舒缓的精神力顺着安抚的力道，一点一点渗入体内, 补充流失的力量。
  “喜欢用翅膀抱？有什么区别吗？麓麓坐在我怀里，不也是被我抱？”晏容低下头询问。
  “啾……才不一样。”灵麓越过男人的肩膀，看着身后不远处云层缭绕的空中城市，凑在晏容耳边，软巴巴地小声啾啾，“麓麓没有手手……可是也能和别的崽崽一样，抱爸爸……”
  “嗯，好，我知道了。”晏容收紧了抱着他的臂弯，嗓音有些沙哑，喉结动了动，又逐渐恢复正常，郑重道，“其实没关系。麓麓的小翅膀就和人类幼崽的小手一样，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不到的就让我来，别的幼崽再怎么样，也不是我养的，对不对？”
  “啾？”小胖啾抵着额头想了想，慢吞吞地啾啾，“好像有点道理哦……”
  “嗯。所以不用什么都要一样。麓麓是最特别的，也是独一无二的。”晏容很耐心地解释，试图用最直白的语言，让他的麓麓理解自己的重要性。
  灵麓也不动弹，就窝在男人想，想着想着，他又突然用小翅膀撑着晏容的肩膀，直起身来，去蹭男人的脸，边热情地蹭蹭还边啾啾啾地欢快道:“麓麓好高，爸爸也好高！”
  “高？”晏容抱着小胖啾，转身看了看不远处城市的入口，又转回来看着底下望不到尽头的天梯，问，“是说飞到天上了吗？”
  “啾，爸爸笨！”小胖啾用翅膀拍了拍晏容的额头，乌黑水润的双眸都是亮晶晶的，新奇地啾啾道，“爸爸长得好高啾，站起来，麓麓也好高！”
  晏容不由失笑，微微颔首，附和道:“是这样没错。”
  “爸爸坐在轮椅，也很帅，可是站起来，就很高，可以走很快，啾。”小胖啾笨拙地挥着翅膀解释。
  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以晏容的气势，坐在轮椅上虽然不减半分，但那总归没有站着那么明显，身高腿长的男人，一眼看过去都有一米九几了，自然显眼又帅气。
  不过晏容的俊美和谢阗那种冷酷完美的英俊并不太相像，他给人的压迫感会更强，这让别人见到他的时候，往往会被迫人的气势和沉静的眼神所压制，从而注意不到他本身就有些偏古典的相貌，剑眉修目，气质卓然。
  在很早之前，晏容还不像如今这样天天穿着军服的时候，随便一身休闲服装，他都能穿出来光风霁月的绅士感，这种由里而外的气质很容易给人安全感。
  但在后来，随着他军功卓著，步步高升，一身墨色军服再也没脱下来过，哪怕平时休息的时候，穿着也是军人惯穿的迷彩，自带凶悍锋锐的气质，加上上位者的气势在那压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哪怕沉静的眼神从未变过，可岁月与战争带来的肃杀之感，跟他对视时仿佛一眼就被他看穿的危机感，还是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不过，这样的男人在面对灵麓的时候，总是宠溺有余，那些让人觉得危险的气质，小胖啾也很难感受得到。
  “站起来抱麓麓这么好玩，那要不要带麓麓去参观一下？”晏容思索片刻，也觉得自己确实很久没有站着抱灵麓出门了。
  虽然他的精神海目前还没有完全恢复，长时间的站立，比如军事局里随便训练个三天两夜的高级训练是无法参与的，但如果仅仅是应付日常生活，其实问题不大。
  “啾，爸爸抱麓麓去逛城市嘛？”小胖啾指了指后面的天空之城。
  晏容答:“对，城市有公共缆车，可以在天上参观，也可以在地面上坐普通的观光车游览。”
  “那要先……啾，把麋鹿车车救上来！”灵麓用小翅膀指着天梯之下的雪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