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妖怪邻居/请签收你的妖怪邻居(45)
许砳砳再坐回床边的小凳子时,初初已经迫不及待地奔他而来,伸长小短肢,甩着尾巴,还卖萌地吐着舌头,想要去抓许砳砳的铭牌。
许砳砳拇指勾着吊牌链子,铭牌躺在他的虎口位置,他一合掌,便握成拳头将铭牌藏了起来。
他点着初初的小脑袋,对它说:“这个牌子不是做给你的,也不合适给你。”
铭牌在许砳砳的手里,触感冰冰凉凉的,不断从许砳砳温热的手掌心里吸取热量。
等许砳砳再摊开手时,铭牌已经带上一点温度。
铭牌正名只刻着一个英文字母:Lucky。
许砳砳的拇指摩擦了一下铭牌表面,刻字的凹凸触感在指腹的摩挲下很明显。
许砳砳出了会神就把铭牌重新塞回衣领,有些遗憾地对初初说:“如果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去,我也会给你定制一个铭牌的。”
许砳砳摸了摸初初的脑袋,托着下巴微微笑道:“不过在我的世界里也没有你这种品种的动物。”
虽然从初初破壳而出那天开始,邻居们看到一个小脑袋就都说初初是蛇,哪怕初初突兀地长出肉乎乎的四肢,种类也只是从“蛇”横跳到“四脚蛇”罢了。
显然妖怪世界里的蛇分类和许砳砳理解的定义有很大差别。
但在妖怪世界的确不能拿现实世界来做参照物,许砳砳也没有多想,他转头又忙于整理邻居们今天带来的慰问礼。
他从牛嫂送来的那堆小玩具里翻出一个镀银小口哨,只有一个指节大小,系在初初的脖子上刚好合适。
吸引走初初的注意力,许砳砳这才继续清点这堆看起来就没卵用的礼物。整理到骆主任送来的那一摞幼崽读物时,许砳砳犹豫了一下,这才解开绳子。
骆主任哼唱的那首《我知道你是人类哦》恐怖歌谣至今还在他的脑子里回响,许砳砳对幼崽读物四个字有了心理阴影,隐隐担心这摞书会出现什么《论如何优雅地吃下一个人》之类的营养食谱……
这叠幼崽读物的高度足足有许砳砳撑开拇指和小拇指之间的指距那么长,外面还用一张牛皮纸包着。
许砳砳拆开包裹,一眼扫到第一本读物的封面,立刻就把初初刚要探过来的脑袋往旁边推开——
许砳砳张开手掌把它整个脑袋连同眼睛一起捂在手掌心里,还顺势把它整个身子掀翻在床上。
初初:???
许砳砳此时也想要对骆主任发出问号脸。
许砳砳怀疑骆主任是打包时拿错书,否则骆主任也没道理夹带私货,竟然把《交配姿势图解全收集》这种一看就是18R的工具书夹进一堆幼崽读物里……
许砳砳往下翻,第二本书名是《妖怪必读系列丛书之如何善于挖掘这副全新的身体的奇妙之旅》。
封面上画着不可描述的躯体,封面引导语如下:一起来快乐doi吧~
“……”
许砳砳:操。
这倒也算是《如何优雅地吃下一个人了》的变相解读了。
妖怪世界对幼崽的教育可真是不得了。
骆主任还忽悠他要和初初一起看睡前读物增进亲情互动。
“……”
许砳砳二话不说就把这摞书重新打包捆起来,还把绳子打上好几个死结,整捆塞进蜈蚣精先生的长筒袜衣柜里压箱底。
有了骆主任这一摞少儿不宜读物作为前车之鉴,许砳砳在解开狐狸精寡妇A忍痛割爱送上的狐族老祖驭雄宝典的包裹时,提前捂住初初的小脑袋将它“掼”倒在一旁。
“……”
初初蹬了下后腿,连挣扎都懒得动,显然是已经没脾气了。
许砳砳打开包裹,“咦”了一声略带疑惑,里面有两本古籍,许是年代久远,又许是此书被老祖后代传阅甚广,封面上的图画已经被磨皮褪色褪得七七八八,只能从书脊上辨认出②③上下册,第①册大概已经失传。
许砳砳好奇地翻开书——又在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就想自戳双目。
这他妈哪是什么狐族老祖的驭雄宝典啊!
这明明就是大尺度的日漫高H同志漫啊!
因为少了第①册的剧情铺垫,第②册一上来就是赤条条的肉搏大战……许砳砳有理由怀疑第①册不是年久失传,怕是前期的剧情铺垫没有妖怪要看罢辽。
许砳砳忽然也明白过来了,难怪寡妇A说自己参悟许久,反而更嫁不出去,只怕是她们子子孙孙都被狐族的老祖宗给耽误了。
“……”
许砳砳按照排斥程度,又将此“宝典”塞在骆主任的幼崽睡前读物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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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砳砳收拾完慰问礼,夜已渐深,加上今天招待邻居陪聊了一整天,许砳砳精神疲惫,早早就上床睡觉。
初初破壳而出的石蛋还摆放在床头前当装饰品,顶上那块破开的蛋壳也盖在原处。
初初和昨晚一样,睡觉时要用尾巴圈着许砳砳的手腕才能安心,由于许砳砳今天入睡得更早,它不太情愿地趴在枕头边上,用柔弱无力的前肢推搡枕头,一直到许砳砳让它“乖”,并且在它脑袋上亲了一下,它这才羞涩地缩回脑袋,一脑袋扎进枕头底下藏起来。
许砳砳难得得以安静几分钟,刚闭目养神酝酿着准备入睡,就感觉到初初又趴在枕头边沿“捶”枕头,试图制造出动静,阻止许砳砳入睡。
初初跟打棉花似的,灰蒙蒙的眼珠子在黑夜里的视觉比白天还要更好一些,它能清晰地看见许砳砳身上的热源流向,它满怀期待的心情“捶”了半天枕头,可是一直到入夜也不见许砳砳再起身搭理它。
初初还等着砳砳对它说一声“乖”,然后会有一个吻。
初初“打”了大半夜棉花,满心的欢喜和期待也渐渐落空,许砳砳的呼吸声已经绵长安稳,手腕桡动脉的脉搏也很平稳。窗外又响起苍凉的戏曲声,和着潺潺的水流声和蛙鸣声,初初置若罔闻。
初初不需要睡眠,它终于放弃“推搡”枕头吸引许砳砳的注意这种小把戏,它把小脑袋搁在枕头边沿,无聊地吐出舌头,张开嘴合上的同时猛地把舌头缩回嘴里。
它和自己玩起了“咬舌头”的大脑分离性游戏,玩了一会,又停下来,张着嘴巴别扭地尝试要发声。
窗外的戏曲声在夜半三更终于消停,蛙鸣连片也变成细弱的虫鸣声。
四下悄静的房间里,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格格不入的声音:
“呱。”
初初登时雀跃不已地支棱起小脑袋,它用自己的一套思维逻辑说服了它自己:
它在砳砳睡着的时候乖乖的不捶枕头打扰砳砳,它代替砳砳夸自己“呱”,接着,它就应该代替砳砳给自己颁发奖励了!
而许砳砳每次都会亲亲它的小脑袋。
初初紧张又忐忑,兴奋又期待,依靠自己无懈可击的逻辑思维争取到了自己应得的奖励。
而现在它就要去领取这“应得的奖励”了。
初初的尾巴暂时松开许砳砳的手腕,它像只毛毛虫一样,“做贼心虚”并小心翼翼地拱到许砳砳的枕边。
许砳砳微微偏着头靠在枕头上,柔软的碎发铺在额头上,他睡颜很安详,呼吸平稳而绵长。
许砳砳的嘴唇形状好看,偏薄,也性感,是一双合适接吻的唇瓣。
但是在初初的眼里,它是依靠嘴唇的热量颜色来和皮肤区分开的。
它紧张得尾巴尖往上翘,并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伸长了脖子,庄严而虔诚地把自己的小脑袋凑过去,贴在许砳砳的嘴唇上,只轻轻地碰了这一下,许砳砳鼻翼间呼出的热气温柔地喷洒在初初的后颈处,登时像是把初初全身都烘热了,它害羞得像只下了热锅的虾,缩回床头就把全身都卷成一个虾球,使劲地滚来滚去,尾巴也在半空中疯狂乱甩。
它实在是太害羞了,但是害羞并不能阻止它继续重复以上的活动。
初初在这一夜无师自通,学会自立自强。
这也是一个忙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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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次日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