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对这一位温和的老教授颇有好感,他们齐声回复道。
贝内特·泰伦瞥了一眼大部分巫师学徒们正襟危坐的样子,看着他们手中还握着羽毛笔似乎打算随时做笔记。
他微微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拿出了一根棕色的细长魔杖。
他伸展胳膊大幅度地挥舞着魔杖起来,魔杖杖尖发射出了笼罩整个教室的亮晶晶的光点。
西里尔只觉得自己屁股下面突然一空,座椅猝不及防就被蓦地抽走了。
他一下子跌落到了一大片柔软的像是羽毛一样的东西上。
他低头一看,身下是一片厚实柔软的长毛地毯。
西里尔环顾四周,整个教室的装扮已经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从摆放着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座椅的教室变成了一个温馨的客厅。
巫师学徒们都坐在了这客厅里的厚实地毯上。
客厅的窗户外是纷纷扬扬飘洒着的棉絮一般的雪花。
客厅内的壁炉里燃烧着明亮温暖的火光,里头堆叠的柴火发出了“噼里啪啦”细碎的声响。
壁炉旁边的橱柜上放着一台古旧的留声机,留声机的唱针正慢慢悠悠地转动着。
有舒缓的女声传了出来:“玛丽有只小羊羔,雪球儿似一身毛……”
贝内特·泰伦教授则坐在壁炉旁一张很有异域风情的摇椅上微笑着看着他们。
巫师学徒们面面相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喏,似乎还少了点什么?”
贝内特·泰伦教授再一次不紧不慢地摸了摸白胡子。
他看了看四周,作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笑道:“啊,应当再来点热茶和小甜饼。”
他又轻轻挥了挥魔杖。
不少镶着玫瑰金边缘的茶具和餐盘突然出现了,三三两两停留在巫师学徒们的面前。
餐盘里装着散发着甜滋滋香味的蔓越莓饼干,像是刚刚烘焙出来的一样。
贝内特·泰伦教授自己的身前也停留了一杯红茶和一叠小甜饼。
他接过加了牛奶的红茶抿了一口,又拿起一块小甜饼吃了起来,神态很是放松自如。
“不来一块吗?孩子们?”
贝内特·泰伦教授慈爱地看着底下的巫师学徒,嘴里评价道:“我觉得味道很不错。”
这一位魔法史教授的课堂的确比起上午要轻松不少。
巫师学徒们饮着红茶,吃着小甜饼,围着壁炉听一位博学的老教授讲述那远古巫师波澜起伏的冒险故事,直到下课的时间到了还有些恋恋不舍。
尤其是当贝内特·泰伦教授宣布课后没有作业时,全班都欢呼了起来。
“魔法史肯定会成为我最喜欢的课程!”
帕里斯·格勒感慨道。
他所言不错,毕竟接下来的其他课程都艰辛了起来。
比如魔法药剂学。
这是西里尔之前期待满满的课程,毕竟学好了能给他的赚巫晶大业添砖加瓦。
可是刚上魔药学的第一堂课,不少巫师学徒就面如菜色。
毕竟他们的第一堂课并不是制作什么神奇的药剂(他们连坩埚都没用上),而是处理各种恶心得各不相同的魔药原材料。
包括但不限于:
给滑溜溜的绿圈响尾蛇扒皮、卸下毒牙、取出蛇胆,力求将一条绿圈响尾蛇物尽其用,搜刮得干干净净;提取地穴蠕虫的口水,切记要忍住呕吐感,不能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它致死;挤出斑点蟾蜍的毒腺汁,这可得小心了,要是它挣脱后跳了出去,你就得趴在教室的地板上到处寻找……
巫师学徒们带着黄铜护目镜,护目镜上那不知道何种材料制成的镜片可以有效防护魔法材料的污染和攻击。
他们按照魔药课教授的指导,旋转了护目镜背后的螺旋按钮。
紧接着,西里尔听见了微不可闻的齿轮转动声,然后他就看见收录在护目镜内的一张细密的皮质面具落了下来,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他的脸颊。
于是在魔药课的教室里,便能看到一大群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防护手套,脸上佩戴了面具和护目镜的巫师学徒们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着滑腻的地穴蠕虫,另一只手拿着短小的地瓜条放在地穴蠕虫嘴巴前引诱它们。
求求你们快流口水吧,地穴蠕虫爸爸们。
巫师学徒心里苦。
等终于好不容易收集到了一试管地穴蠕虫的口水,刚刚开始经受魔药课毒打的巫师学徒新生们又要收拾好他们濒临崩溃的心情,面色僵硬地转头找魔药课教授领取跟地穴蠕虫丑陋得不分伯仲的斑点蟾蜍。
“说了只要地穴蠕虫的口水!”
魔药课的教授赛琳娜·普森斯看着一个巫师学徒交上来的试管皱了皱眉头。
巫师学徒吓得面色发白,瑟瑟发抖。
梅林的臭袜子啊!让他通过吧!他可不想再看到那糟心玩意了!
“我强调过了,这是一门讲究细节的课程!需要足够的耐心和细致!”
赛琳娜·普森斯教授面色严肃地说道。
光看外表,她无疑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年轻女巫,一头浓密的、海藻般的墨绿色长卷发十分迷人。
很多巫师学徒老生们都好奇,为什么在千奇百怪药剂的摧残下,赛琳娜·普森斯教授的头发依旧是如此茂密。
这实在是令熬夜学习导致头发日渐稀疏的很多巫师学徒们羡慕极了。
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普森斯教授或许掌握了传说中的生发魔药!
然而,此时这名漂亮女巫可无法让她面前的巫师学徒分出一点儿注意力到她姣好的脸庞上。
这名巫师学徒正生无可恋地看着那透明的试管里装着的白色液体中央混入的那一点可疑的青灰色。
那是魔药课教授在他们开始动手前强调过的知识点
“地穴蠕虫的鼻涕。”
巫师学徒低声喃喃道。
“所以,重做。”
赛琳娜·普森斯教授丝毫不在意这一名巫师学徒泪水涟涟的眼睛。
她重新从身旁的笼子里取出了一只胖乎乎的地穴蠕虫,放到了这名巫师学徒颤抖着的手中。
“如果你再一次上交的试管里仍旧混合了地穴蠕虫的鼻涕……”
赛琳娜·普森斯教授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巫师学徒,加重了语气说道:“我会认为你对我的课堂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巫师学徒能够笑着从魔药课教室里离开。
西里尔屏住呼吸憋红了脸,终于将喷嚏草磨成粉,堪堪在下课前完成了这堂课的所有任务。
他得到了魔药课教授赛琳娜·普森斯一个难得的微笑。
“不愧是s级巫师学徒,我很看好你。”
赛琳娜·普森斯接过西里尔手中装着喷嚏草粉末的小罐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边对他说道。
听到这话的尼古拉斯·卡文迪许差点没捏爆他手里的斑点蟾蜍。
西里尔努力地朝自己的魔药课教授挤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多谢您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
实不相瞒,他现在只想回宿舍洗个澡,然后在床上摊成一团,以此平复自己被各种魔药原材料折腾的复杂心情。
等巫师学徒们陆陆续续在课后挣扎着完成了自己的魔药课课堂作业,才心累地走出了这一间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的教室。
一想到课后还要写上好几张羊皮纸关于这些魔药材料的详细处理方式和不同情况搭配下的效用,巫师学徒们就只想叹气。
为什么要将魔药课安排在魔法史之后!
对比实在是太过鲜明!
这就是给颗甜枣再打一巴掌吗???
西里尔在学院的餐厅里吃午餐时,见着不少巫师学徒老生们的视线在他们身上瞥来瞥去,还不停地相视一眼,露出迷之微笑。
等他吃完起身路过两个巫师学徒老生的时候,就听见他们说道:“噢,看看这些新生们憔悴的面色,一看就是刚从普森斯教授手下熬过一堂魔药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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