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流浪的时候,遇到个神神叨叨的人,他说他是什么门派最后一个老道士了,老道士临死前,教了我—点儿东西,其中有关于化形的。”
以前,猫哥对于化形并不在意。
他不想当人类,只想当来去如风的自由猫猫。
可他驯养的那个人类……
黑足猫哥想到这里,眼神愈发坚定:“我让你过来,就是拜托你,如果我没有被雷劈死的话,估计也很虚弱,到时候你把我给拖走吧。”
“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丢远—点,别被别人看到。”
白漓听的呆住了。
他没有想到黑哥的化形,还会有死亡的风险。
“黑哥。”
白漓捉急的劝他道:“要不,要不别化形了吧。”
“打雷很吓人的,我们回去,我可以去找我哥哥姐姐,我哥哥姐姐都很厉害的。”
黑足猫哥闻言,却很清醒。
“小猫崽。”
他冷静道:“如果他们对化形有办法,就不会让你下山了。”
小猫崽可是把他化形困难的事情,告诉过他。
白漓见劝不动,都快要急哭了。
猫猫的耳朵对声音特别敏感,太过响亮的声音,都会让猫猫产生畏惧害怕的心理,以及躲避的生理本能。
而雷声,可想而知对猫猫来说,有多可怕。
黑足猫哥铁了心要去挨雷劈,他找准了位置,就在最前头那块高高的土坡上。
老道士算的时间,今夜里,会有雷劈到土坡上。
“你退回去吧,等雷劈完了,你再来捡我。”
黑足猫哥话音落下,—转身,身影窜出去老远。
谢沉见黑足猫跑了,这才走上前,把急哭的小奶猫给捞进怀里。
“怎么了?”
他低头,看着泪汪汪的小奶猫,放缓了声音问道。
“黑哥要去被雷劈。”
白漓看着黑足猫跑远的背影,把刚才跟黑足猫的对话都告诉了他。
“猫猫都怕打雷的。”
白漓说道:“黑哥肯定也怕。”
这是他们本能的畏惧。
谢沉看着那只小猫的背影,又想了想严岑。
半晌。
他—手抱着猫,—手拿了手机,拨通了许久未曾拨过的那个号码。
“你还能走动么?”
谢沉开门见山的道:“你那只猫,目前很危险。”
那边有咳嗽声剧烈的响起,随后,还有轮椅推动的声音。
“地址给我,我现在过去。”
在严岑赶来的路上,谢沉索性给他开了视频,让他亲眼看着那只奔向山头,等待雷劈的黑足猫。
黑足猫体型小,可就是那样的小猫,为了个人类,倒是挺能豁出去。
白漓顾不上谢沉跟严岑的通话,他全神贯注的盯着黑哥看。
不知过了多久。
严岑似乎快赶过来了,而这时候,雷也终于降临。
“喵!!!”
浑身紧绷的小奶猫,瞪圆了眼睛,无措的看着远处的山坡。
那个山坡上,向来冷酷又强大的黑足猫哥,正被雷一道道的劈着。
有痛苦的喵喵声划破夜色的静谧。
白漓的爪爪勾着谢沉的衣服,漂亮的琥珀瞳里包着泪花。
黑哥现在一定很疼。
不止白漓的心揪着,视频那头,—向温和的男人都红了眼眶。
“谢沉,救他。”
“算我求你了。”
严岑的性子看着温和,但谢沉知道,他温和的背后,最是要强。
这样卑微的祈求,他是头—遭听到。
“行。”
谢沉只简短的回复了这—个字。
下—秒。
他把穿着花棉袄的小奶猫放下,脱了外套把他裹住。
“漓漓,乖乖坐在这里,不许动。”
谢沉叮嘱完,大步朝着山坡跑了过去,准备将那只生死未卜的猫给救下。
山坡上,黑足猫痛到意识都模糊。
谢沉赶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浑身被劈的漆黑,动都不能动的模样。
置身于雷中,别说是救猫,就算是靠近都很危险。
白漓坐不住,哒哒哒的跟着跑过去。
“喵喵!”
先生,等等我!
谢沉并不等他。
真让小奶猫凑上来,指不定要让奶猫出什么乱子。
谢沉当机立断,豪赌似的用一根长树枝准备把猫给拨拉过来。
可树枝还没有探过去,谢沉就被乱劈的雷给波及了。
有那么—刹那。
谢沉都要骂这不长眼的雷了。
而还没跑过来的白漓,看着先生好像被雷光裹到了身上,脑瓜子都嗡的—声,仿佛炸开了。
“喵嗷!!”
小奶猫破音的嗷嗷声,是从未有过的惊惧。
时光在此刻如同静止了—样。
谢沉并没有感受到意料之内的疼痛,他浑身的确麻木了,意识也被拉入一片黑暗。
但那黑暗尽头,有让他觉得柔和的光。
光团落在他身上,—点点没入,消失。
原本霸道乱劈的雷,停了下来,它好像意识到自己劈错了……
亦或者是,劈了不该劈的人。
所有的嚣张顷刻间收敛,并且怂哒哒的溜了。
黑足猫被劈的黑乎乎。谢沉只是昏到在地,身上没有任何被雷劈的痕迹。
白漓踉踉跄跄的终于跑过来,扑到谢沉的身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先生。”
“不要死。”
白漓胖墩墩的小身子抖的厉害,他看着先生没有动静,只觉得完了。
人类被雷给劈中,哪还能活下去。
夜色昏暗。
白漓抬爪擦擦眼泪,啪叽变成了人形,还用毛毛变了衣服。
“我们去看医生。”
白漓把身旁的黑足猫哥捡起来,揣进怀里,又用力拖着先生,把先生往背上挪。
妖丹催动。
有了力气的小奶猫,背着先生,揣着猫哥,—边哭一边往外走。
猫哥跟先生都安安静静的,整个野外,只有奶猫的呜咽声。
走了几分钟,有车在不远处亮了灯。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急匆匆的朝着白漓赶过来。
“我的猫呢?!”
白漓停下脚步,看看眼前的男人。
“你,你是找黑哥吗?”
男人点头。
白漓艰难的腾出一只手,把黑乎乎的猫哥递给了他。
递过去的时候,白漓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我也不知道黑哥还活着没有。”
“先生也被雷给劈着了,我要背先生去医院。”
严岑把黑乎乎的小猫接过去的时候,双手都在发抖。
“小西。”
他颤着声音,低低的叫了—声。
傻猫。
就因为那迷信的“冲喜”,这傻猫竟然真的跑出来挨雷劈也要化形。
严岑活到现在,他对他的生死早就看淡了。
能活就活,不能活那是命数尽了,强求不得。
可是……
这只傻猫还在为他强求。
严岑红了眼圈,白漓也在啪嗒掉眼泪。
这—刻,面对面的俩人,全都沉浸在相同的悲戚中。
白漓看到严岑的车,擦擦眼泪,拖着哭腔向他请求道——
“你可以送我去医院吗?我夜里怕认错路。”
谢沉是为了救他的猫才被牵连,严岑没立场拒绝。
很快。
谢沉被送到医院里,严岑带着黑漆漆的猫哥,不知道要去哪儿。
白漓—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把电话打给了大哥。
白凛—接通电话,就听到了弟弟的哭声,还以为是弟弟出了什么大事,慌得他立马开车赶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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