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舒年怔了怔,心里难过,拉住他的衣摆,“师兄……你不想和我生生世世绑在一起吗?”
“我怎会不愿?”郁慈航轻声说,“我是怕你不愿,况且我身负天谴,会连累你。”
“谁说我不愿意的?你别想丢下我。”
舒年往他怀里凑,紧紧抱住他的腰:“不过就是天谴,我要和你一起面对,不准你把我排除出去。”
“年年……”
“就是不准。”舒年生气地咬他唇瓣,“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好年年。”郁慈航低头吻他,目光中满怀情意,“我怎么敢。”
舒年冷冰冰的表情被他哄得融化了一点,却仍是故作冷漠:“你总是骗我,当初还说什么‘有予有得’的……”
“你见过霍寻,失去了当夜的记忆,我不想你生疑,便故意送去聘礼,说了一些让你误会的话,但也不算完全骗你。”
郁慈航凝视着他的眸光温柔极了:“有予有得。我为你赴死,你予我姻缘。”
舒年听了有点想哭,缓了一会才说:“既然我给了你,你就不准把它还给我了,不然我岂不是也要把命还给你?”
“好。”郁慈航终是应了他,笑着说,“不会还给你。”
“嗯。”舒年开心地点头,又问,“你们进了地府后要怎样融合魂魄?”
“据说有几种办法,不知会用上哪一种。”郁慈航没有正面回答,轻轻拂过他的眼睛,安抚道,“睡吧。”
一阵困意涌了上来,舒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等他醒来时已是转天上午,郁慈航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推门走出去,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只有江云川在。
“醒了?”江云川笑了笑,“饿不饿?我做了早餐,还是热的,你现在吃吗?”
“嗯,要吃。”
舒年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给自己倒水洗漱,带着一点鼻音问道:“哥哥,他们都不出去了吗?我师父也是?”
“对。”江云川把早餐摆到桌上,“南宫一行人已经上山了,正在修建祭坛,他们过去看看情况。”
“开始建祭坛了?”舒年听后加快了动作,匆匆把脸擦干净,“那我先不吃饭了,我也过去。”
“不用着急,祭坛到下午才会建好,仪式也会持续数小时,你可以慢慢来。”
舒年闻言放心了,坐下来把早饭吃完,稍微做了些准备,就和江云川出门了。
南宫一族修建的祭坛就在鬼门关前,而李岱挑选的观察位置地点则位于一处长满树木的断崖边,距离鬼门关不算近,但胜在视野开阔,能够十分清晰地俯瞰下方。
舒年跟在江云川身后,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他们.
借着地势,他也向下望去,就见鬼门关的两座尖峰下,一座巨大的祭台已搭好雏形,周围聚集着上千人,密密麻麻的,难以辨识五官。
不过舒年还是认出了南宫恒,因为只有他坐轮椅,还是好认的。
轮椅上的南宫恒一动不动,舒年很心疼他,他明知自己将会成为厉鬼的容器,却还是来了,亲眼看着别人搭建祭台,热烈地迎接他的死亡,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舒年看着下方的人群,眼神冰冷,如在审视着一群刽子手。倒是正主们一个个都满不在乎的,夏星奇甚至在笑,好像巴不得放朵烟花庆祝一下。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祭台造好,南宫弟子们献上数百牲祭与各类供品,在一人高的炉鼎中点燃供香,飘荡开淡淡的白雾,香气之浓郁,甚至远远地传到了舒年这里。
古乐奏响,数百弟子坐在蒲团上,一同念诵道文,声势浩大,蔚为壮观。
舒年侧耳听了一会,这道文很诡异,不仅夹杂着几句鬼话,还有他听不懂的语言。
李岱告诉他,那是阴司与阎罗殿的用语,相当于地府的官话,本就是招阴差的仪式,有这样的语言也属正常。
仪式一直持续到晚上,四周点亮烛台,当然更管用的是架起的探照灯,将整片地方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鬼门关的两座尖峰渐渐起了风,地面微微震颤,隆隆作响,空气中传来尖锐的摩擦声,隐隐如万鬼呼号,震慑着生魂。
舒年服了粒药,稳住生魂,被郁慈航牵着手走了一条小道,向着鬼门关的方向靠近,进入一定距离时,他已能看清南宫恒的脸。
南宫恒坐在高台上,换了一身庄重肃穆的玄色服饰。他面容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也没有任何表情,眼底漠然地望着台下,听着他们诵念道文。
浓郁的鬼气和阴气不断聚集涌现,在某个瞬间,幽冥难测的气息降落而下,所有人的身体俱是一震。
山峰之间形成了一扇古朴厚重的黑色巨门,“轰隆”一声,缓缓向外打开。
阴气与死气四散,最先传出的是整齐沉重的脚步声,两列阴兵的身影从黑暗的鬼门后浮现出来。
惨白的光映亮了它们黑洞洞的眼眶,它们形如骷髅,全身披甲,腰间配刀,手持锋利长矛,利刃寒光闪烁,杀气凛凛,森然震怖。
阴差出巡,阴兵开路,无数怨魂厉鬼挣扎嚎叫着从鬼门关冲了出来,妄图重返人间,却被阴兵用长矛穿透胸膛,被钉在地面上尖声惨叫,声音凄厉至极。
还有一部分鬼直接被阴兵砍下头颅,腥臭的污血溅在了南宫子弟的道袍上,他们个个面色惨白,毛骨悚然,生怕下个被砍头的就是自己。
“哗啦、哗啦……”
鬼门后响起一阵锁链拖行的声音,阴兵们清除了全数厉鬼,纷纷向两边退去,让开了道路。
一道人影自它们之中经过,他戴着狰狞的鬼面,分辨不出五官,只能从身体的轮廓上辨出他是年轻男人的模样。
他的长发束在脑后,黑色的长袍曳地,衣襟大敞,露出苍白结实的胸膛,颈间有一条锁链,隐约延伸到鬼门后,衣襟下也可见到有细细的锁链束缚着。
“我就是霍寻。”
他走上高台,站定在南宫恒面前,嗓音慵懒,用鬼话问:“是你唤我?”
“是我。”南宫恒说。
“真扫兴。”
霍寻似有若无地向舒年藏身的方向望了一眼,抬手摘下鬼面,露出下方的真容。
令人惊叹的是,他的五官竟出奇俊美,甚至到了妖异的地步,眸光流转,勾魂摄魄,唇边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懒洋洋地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他们用鬼话交流,在场能听懂全部的人只有少数,包括南宫家主与一众长老,闻言台下的家主一行礼,开口说:“霍寻大人,我们……”
“我问的是他,不是你们。”
霍寻摆了摆手,语气中流露出了不耐烦。
南宫家主便不敢多语,暗示性地叫了南宫恒一声:“恒儿。”
按照他们所计划的,要请霍寻出手的事便是帮助他们制服大鬼,将它放入南宫恒的身体中,永永远远地受到南宫一族的控制。
南宫恒的目光扫过家主苍老的脸,以及台下跪伏行礼的上千名南宫族人与弟子,面色毫无波澜,平静地说。
“我要你杀了他们所有人,一个不留。”
未婚夫们的聊天群·八十六
七号:我把鬼面摘掉了。
七号:是特意为了舒年摘的,希望他喜欢我的脸。
七号:也希望他喜欢我身上的锁链。想做他的狗,要他坐在我身上拽着锁链狠狠地把我——
六号[群主]:请你先做正事。
七号:啧。
七号:叫我杀这么多活人?不太行。我是阴差,又不是杀手,我是个正经人。
三号:正经人?你看看你刚才说的话,又穿得这么骚,就会勾引年年,你还是去夜总会当少爷吧!
三号:[表情]猫猫干呕.jpg
七号:如果是舒年来消费,倒也不是不可以。
【群成员七号已被群主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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