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于帝都的初夏盛开,丝丝缕缕的甜意融入夏季夜晚。之前爱德温说过的新娘装青长夜完全是当笑话听的,所以当对方从一堆纯白的薄纱礼裙里拿出一件又一件问他最喜欢哪件时, 青长夜心情格外复杂。他试图从可行性上来说服爱德温:“短头发穿婚纱很奇怪。”
“是有点,”王略略思索:“戴假发?我喜欢黑长直。”
青长夜心说老子也喜欢黑长直:“男性和女性骨架不一样, 穿出来可能不太合适。”
“不会, 小夜你身材这么好,穿什么都辣。”
青长夜使出了杀手锏:“你想让我穿婚纱给全联邦看?”
爱德温沉默片刻后诚实地摇了摇头。青长夜内心暗爽, 他听见王的后一句话:“那你穿给我看吧。”
“……”
和傻逼王讲道理毫无意义,青长夜叹了口气后向爱德温伸出手。后者兴奋异常地从礼服堆里挑了件给他,青长夜有些疑惑地接过来,在他看来这些繁复精美的白裙子都是一样的,爱德温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这件最露。”
“……”靠。
白和黑永远是最相配的两种颜色。层层叠叠的薄纱细腻包裹肌肤, 从肌骨走向漂亮的肩背到腰肢,青年的双腿又直又长。王先前说他的身材好,并不仅是指通常意义上的腿长腰细屁股翘。青长夜看起来很瘦,全身的肌肉含量却不低,这样一来他的身体便非常紧致,脚踝和手腕都显得细细长长。爱德温挑的婚纱完美遮住了男性特有的线条、突出了青长夜的身材优势,大面积露背使青年背后细瘦的蝴蝶骨一览无遗,裁剪个色的婚纱令那双长腿若隐若现。青长夜有些不适地扯了扯裙摆,他已经很高了,不知道王从哪儿找来的礼裙,纱摆竟还能拖地。他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只会令自己的身体暴露更多,青长夜脖颈上的异能抑制环是纯黑色,同修长优雅的脖颈相衬格外有禁忌之感,他的模样实在很像一件令人垂涎的礼物。
王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身上有些燥热。
“好骚……”
“……”他很想说最没资格说我骚的就是你了,青长夜瞥了他一眼,终于放弃了一直扯裙摆的动作:“这里短了。”
虽然裙摆一直长到了拖地,腰部以下的却选择用半镂空的布料拼接。裙子压根遮不到什么东西,这件婚纱该露的地方露了,不该露的也露了,还露得特别艺术。他稍微动一下就能看见底裤,青长夜蹙眉:“好奇怪。”
“脱了就合适了。”
“你故意的?”
“没有,”爱德温异常无辜:“我也不知道要光腚穿。”
不等青长夜反应,王压着他强制将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了下来。沙发上的美人挣扎了一下,两团雪白软肉伴随他低腰的动作愈发挺翘饱满。青长夜啧了声想揍人,爱德温却对着他的双唇又啃又咬,还把舌头伸进来吮他的舌尖,察觉到对方的手臂越收越紧,青长夜忍无可忍:“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么色?”
“你不知道吗,”爱德温说:“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身体时根本把持不住,把持得住的只可能有毛病,越色越说明我爱你啊。”
“……”
“喜欢你。”
青长夜忍不住抱怨:“你是很喜欢上我的感觉吧。”
“我爱上了你、我爱上你,”对方两次停顿的重音不一样,青长夜都要被他绕晕了,爱德温却忽然在他耳边低低地笑:“有区别吗。因为喜欢你才想吻你,如果没有感情,就算你脱光了站在面前我也不会看一眼。小夜为什么一直不肯正视我的感情?”不等他回答,爱德温刮了刮他的鼻子:“青长夜同学,可怜可怜你的老教授?初恋就被甩教授我也很难过啊。就差天天以泪洗面了。”
“……”
“如果从头再来的话,教授一定让你一辈子重修,”爱德温动作轻柔地捧起他的脸,青长夜目不转睛注视着面前人年轻俊美的脸庞,爱德温的五官很深刻,却和安雅那种阴郁乖张的美艳不同。他的眉骨和鼻骨连接处尤其好看,又挺又直,这一部分长好了,人的长相再怎么样都不会差。何况他的眼睛还那么深,幽幽的,就像神秘莫测的森林:“就算只是个课题,你也永远是我的。”
“结婚了不也一样么,”青长夜侧过头。他下意识试探了爱德温的想法。王总给他洞察一切的错觉,这让青长夜不得不一再谨慎:“也是你的。”
“嗯。”
爱德温笑着轻吻他。
最终他们订下的礼服是相同款式的西装。婚礼邀请的人不多,至少爱德温说请柬只发了一百份。青长夜的注意力近期都放在和A通讯上,他特意记熟了皇宫的全息地图、以方便到时候逃跑。在婚礼举行的三天前,爱德温终于舍得把他从矿石牢笼中放了出来。王似乎提前处理了这一日的公务,他带着青长夜见了皇族御用的裁缝,测量身体数据时为青长夜量身的小姑娘一直在看他,爱德温都不禁调侃:“你这么盯着我的王妃看,我会不高兴的。”
女孩子脸一红,说话声音糯糯的:“抱歉陛下,我只是看这位先生的各项数据都很标准……太标准了,简直就像是计算过。完美得不可思议。”
“拐弯抹角夸他我也会不高兴。”
小姑娘吓得捂住了嘴,爱德温趁机揽住青长夜:“不过夸得挺好,王妃就是特别完美。”
“……”
总觉得傻逼王秀恩爱的方式都极其骚包。
量完数据后爱德温和他去吃了晚餐,他们去的餐厅号称帝都的约会圣地。整间餐厅坐落在帝都最高处的花园楼阁上,借用磁力完全悬空。长时间没有出门,青长夜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有兴趣。看见菜单上的时间他难得有些惊讶,虽然知道这种地方一掷千金,但100年只够一道沙拉……该说不愧是悬浮在空中的餐厅?
浓烈晚霞过后便是灿烂星群,天暗下来,台泊河上的人和船就逐渐密集。晚餐后青长夜和王到了台泊河边,联邦的城市规划部一直非常遵守传统,千年来他们从未在台泊河边大面积修筑路灯、仅仅凭借船灯和河边民宿的微光将河岸点亮。这样暧昧朦胧的光火倒是更符合这条河的气质。有人说即使在台泊边遇见大明星也会失之交臂,因为光太暗,只能够勉强看清旁边人的脸。爱德温那头耀眼的金发在夜色掩映下都不甚明了。河很长,青长夜和他走了一半时,旁边的人忽然出声道:“记不记得很久以前,你生日时我让你许个愿望,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嗯?”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现在想来大概那时爱德温便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当时放弃了和对方坦白。王碧色的眼里闪过一抹暗芒:“你当时什么都没要。那应该也不是你的真实生日吧?”
青长夜没有说话,爱德温的轮廓在夜色之中模糊,他眼里映着河岸时明时暗的灯火:“我把许愿的权利还给你,我欠你一个愿望。如果你现在想丢下一切一走了之就顺着这条河往前走,我保证不会追上来。”
“爱德温……?”
“这个问题我想了150年,”男人低沉的嗓音于黑夜里格外惑人,他伸手抚摸过青长夜的唇:“为什么这么漂亮的一张嘴,从来都不肯对我说真话?”
“……”
“可能是我哪一步走错了吧,”他耸耸肩:“我太高傲了,也许我伤到了你的自尊心、又或者我谈恋爱的方式不对,毕竟你是我的初恋。我大概表现得像个混蛋?”
青长夜静静地同他对望。
“走吧,小夜。”爱德温忽然放柔了声音:“我一点都不想让你走,但是我发誓,我原本没打算找你,是莉迪亚把你带回了我面前。150年前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给你下通缉令、也不该追着你满世界跑。就算150年后我也还是做得不对,我感觉到了你的抗拒,我又选择了最混蛋的方式征服你。婚礼进行到现在都是试探,直到今天我才能肯定地说服自己,你一点也不想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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