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深按捺着厌恶,用轻柔灵动的声音说:“不是要拜天地吗,我现在浑身僵硬不能动弹,怎么拜天地。”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恢复动弹,不管国王卡牌就没有用,都要试试看了。
“你那么机灵,万一跑了怎么办。”珍珍已经了解了言夏深的套路,长了不少心眼,还随便点了一个俘虏,命令道:“你来当司仪。”
言夏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调转了一个方向,接着,他听到俘虏怯怯地喊了一声,“一拜天地——”
言夏深只为了拖延时间,但真的要和珍珍拜堂,心里还是很是不爽。
拜堂这种事,他果然只想和某人一起做。
等了一会儿,珍珍也没有来摁头拜堂,言夏深疑惑地皱起眉头,试探地喊了一声,“珍珍?”
没有人回答,言夏深的手被握住了,他能感受到对方温暖干燥的掌心,这是他无比熟悉的感觉。
视线受限,四周寂静,这种温暖的存在感格外强烈,温暖一路上行,言夏深很快就发现僵硬的身体能动了,他还闻到了淡淡的冷调松木香。
言夏深猜刚才发生了某种变故,珍珍被控制住了,此刻站在他身边的是……时烬。
“时烬?”
言夏深想要揭掉红盖头,扮演的司仪却在这个时候高声重复了句,“一拜天地——”
身边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极轻地哼笑了声,熟悉的调调让言夏深确认了他的身份。
言夏深的心跳变得很快,因为他心里冒出来一个非常破格非常疯狂的想法。
这个想法浮现后,和时烬相处的点点滴滴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闪过,言夏深想起时烬给他清理伤口时细心细致的样子,想起他们的许多次对视,想起时烬躺在床边的温柔模样……不知道从那个时刻开始,他已经沦陷了。
言夏深想:不如就让这个仪式继续下去。
他犹豫不决时,身边人凑到他耳边,轻声哄道:“小夏深,和哥哥成个亲怎么样?”
属于时烬的气息环绕而来,言夏深藏在红盖头下面的脸“蹭”的一下红透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虽然言夏深对“新郎盖红盖头”这一点一直槽多无口,但是这块红盖头却能掩盖他的紧张,让他敢率性而为。
“行啊。”言夏深仗着时烬看不到他害羞,大胆开腔,“我这就娶你。”
言夏深说完,盖头也不取下来了,牵着时烬弯腰向前拜了一拜。
司仪非常及时地喊了第二声,“二拜高堂——”
言夏深转身,换只手继续牵着时烬,又拜了一拜,这一拜,他在心里默念:“爷爷,这一拜是给您的”。
“夫、夫夫对拜——”
言夏深表面还算镇定,其实心跳声已经大到让他快听不到其他声音了,转身的时候还有点眩晕,差点崴到脚。时烬及时握住他的双手,让他好好站稳。
两人默契地弯腰完成最后一拜,挨得太近,两颗脑袋差点碰到一块儿。
“礼毕,送入洞房?”司仪非常没有底气地说了最后一句。
在这个环境下,当然不可能送入洞房,言夏深正要责备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司仪,时烬却先他一步掀开了红盖头。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带着笑意的星眸,清澈灵动,对于言夏深而言,这就是世上最干净的海。
言夏深根本顾不上去看周围的情况,所有东西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时烬浅浅地笑着,连唇边的笑纹都温柔得有些暧昧,“小夏深,知道拜完堂要做什么吗?”
言夏深冷不丁想到了司仪说的“洞房”,把自己呛了一下。
时烬徐徐靠近,“你脸怎么红了,想到什么了,和我分享一下?”
言夏深口干舌燥,飞快地舔了舔下唇,“离开这里再跟你分享。”
言夏深的唇色本来就偏红,舔过之后更显红润,时烬定定地看着他漂亮的嘴唇,眼神变了,“可是我想跟你分享一下……”
“分享什么?”言夏深抬起头,正好与他对视上,那里面翻涌的欲念毫无遮掩,悉数被言夏深接收。
“分享……我的初吻。”
时烬抬手按住言夏深的后脑勺,低头吻住他。
言夏深睁大眼睛,呆呆地不知道怎么回应,时烬的唇柔软温热,覆盖在自己唇上,温柔地舔舐、亲吻……光是想到自己在和时烬接吻,言夏深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变快了。
他闭上眼睛,环住时烬的腰,尝试着回应,却因为过于青涩,一不小心咬破了时烬的下唇。
淡淡的血腥气在口腔中弥漫,时烬闷笑,意犹未尽地松开言夏深,蹭了蹭他唇上沾到的血迹,“早知道小深喜欢野的,我就不装了。”
“……”言夏深扯下半挂在头上的盖头,逃避地看向周围,这一眼让他瞪大了眼睛,差点惊呼。
这里应该是小黑庙内部,珍珍口中的封闭私人空间。
但现在,这个据说很难被闯入的空间里,除了言夏深和时烬,所有人和物都被定格住了。
刚才充当司仪的俘虏也被定住了。
珍珍就站在附近,胸口上多了一根锋利的巨大铁钉,脸上凝固着痛苦的神色,如同蜡像。
看到这个场面,言夏深大概能想象到时烬是怎么突然闯入,又怎样轻而易举地将一切定格。
言夏深心中大受震动,这种能力非一般人能拥有,他想起那段找回的幼年记忆,他小时候就见过时烬,小时烬说过自己是——神明。
很巧的是,言夏深记得博物馆的馆长也是神明。
如果说这是神明的力量,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言夏深看着时烬,正色道:“你是无限博物馆的馆长吗?”
时烬反应很快,稍微一想就理清了其中脉络,“你想起我了是吗?”
言夏深点点头,粗略地说了自己想起记忆的原因。
时烬听完,心疼地皱起眉头,揉了揉言夏深的脑袋,“我应该早点出手。就是你猜测的那样,我是无限博物馆名义上的馆长,我之所以旁观到现在,是因为我和博物馆的管理层有过协议,不能破坏博物馆的正常生态。”
所以他没有动用神明之力,将舞台交给了执行官们。
言夏深想也知道是什么让时烬毁约了,他不想看到自己和珍珍拜堂。
“你会怪我隐瞒吗?”时烬扯住言夏深的衣袖,不安地眨了眨眼睛。
平日高傲的人放低姿态,用不安的湿润眼神看着自己,言夏深心都软了,哪里还生得起气,“回无限博物馆后,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们先收拾这个副本的手尾。”
“好,”有得解释就证明没生气,时烬弯了弯眼睛,“那我让一切回到常态,你准备好。”
话音落下,那些定格在半空中的东西立刻落下,身边多了很多种声音,言夏深竟然有种万物复苏的感觉。他一直在盯着珍珍,一切恢复常态后珍珍依旧没有动,但是被铁钉扎穿的胸膛正在流失阴气。
一声巨响,庙门被暴力打开,以栓子为首的几个同伴闯了进来,他们气势汹汹,一副要干架的模样,看清局势后才平静下来。
确定言夏深没有受伤也没有危险,栓子的眉头松开了,看到站在言夏深身边的时烬,他又皱起了眉。
“时烬,你怎么在这里?”灵月更是把情绪写在脸上,“你把boss解决了?”
时烬心情很好,“嗯”了一声。
沂川感叹,“我们三人合力才解决掉青山道士,你轻松解决了boss,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
灵月的关注点明显在其他地方,他不爽地盯着时烬,“为什么你也穿着喜服?”看起来好像要和深深成亲一样。
时烬笑得更欢了,“我可以详细和你说说,因为我和小……”
猜到他想说那场隐秘的婚礼,言夏深面上一热,及时打断他,指向被控制住的珍珍,提高音量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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