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一直是睡在花盆里,天气热之后,他专门把花盆从步衡房里搬到了客厅,方便吹空调。周吝自到了步衡家就一直化回原形睡在客厅沙发,至于狕,仗着自己还是个幼崽,每天不是到步寒房间挤一挤,就是到步衡床上给自己划一块领地。
今天步寒喝了酒又睡得早,狕自然将主意打到了步衡身上。
他舔了舔爪子,一跃跳上那张宽敞柔软的大床,还没等找到最舒服的地方蜷好,就被捏着后颈拎了起来。
狕在半空中蹬了蹬腿,困惑地看着周吝:“喵?”
“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睡步衡的房间。”周吝说完,将他拎了出去,放到沙发上,“今晚睡这儿。”
狕扑腾着爬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步衡在和我谈恋爱。”周吝说完,朝着已经进到花盆里的棠梨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步衡卧室。
房门合上发出一声轻响,狕跟着抖了抖身上的毛,扭过头看向窗边:“棠梨,什么是谈恋爱?”
“嗯?”棠梨晃了晃枝芽,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大概就是,遇见了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然后和他在一起吧。”
因为喝了酒,步衡今天的澡洗得时间有点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端坐在他床上低头看书的周吝。
步衡扬起嘴角:“他们都睡了?”
“嗯。”周吝视线还在书上。
步衡看了看墙上的钟:“是不早了,你怎么不去睡?”
周吝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向步衡的眼睛,步衡也不闪躲,平静地与他对视:“怎么?”
周吝抿了抿唇,干脆起身站到步衡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今晚开始,我要睡在你房间。”
“好啊,我没意见。”步衡弯了眼角,飞扬的笑意肆意蔓延,“以后这样的事情可以直接说。”
周吝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步衡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用指尖极轻地点了点他的眼睫,“你用这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就再也拒绝不了任何要求了。”
周吝将那根手指轻轻握住,一眨不眨地看着步衡的眼睛:“我看见我了。”
步衡有刹那的茫然:“什么?”
“你的眼睛里,只能看见我。”周吝说,“我的眼里也只有你。”
步衡愣了一下,笑意一点一滴地漾了出来,他终于想起,在前不久的某一天,和周吝谈起“相守”,自己说的那番话:
“如果有一天,我要和谁相守,那应该是我的眼睛里只能看得见他,作为回应,他的眼里也只能有我。”
步衡弯了眼角:“那看来,从今以后,你都要跟我相守了。”
“嗯。”周吝伸出一根小指,轻轻地勾住步衡的,那是很多年以前,他还算得上只是个幼崽的时候,和人类小孩学来的约定的方式。
“那说好了,就不要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设定里,各类妖怪都不会只有一只的。以前或者以后,也会有睚眦啊龙龟啊什么的,只不过文里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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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夜渐深。
才做完约定的两个妖怪并肩坐在窗口, 步衡将头靠在周吝肩上,吹着夜风,感受这难得的凉意, 一整日的燥热都被吹得一干二净。
室内格外安静, 两个人都不说话也不觉得别扭, 就好像要这么一直坐到地老天荒。
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干,步衡的头发还是湿的, 蹭到周吝肩头, 印下一大块水迹。
“抱歉, ”步衡支起身体, 往周吝肩上看了一眼, 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好困,看来今晚不能熬夜了。”
周吝看都没看自己被沾湿的衣服, 反而伸手揉了揉步衡还湿漉漉的头发:“等会,吹干头发再睡。”
这两天工作太忙, 耗了不少心神,加上今晚又喝了酒, 更重要的是,确定了妖生之中格外重要的一件事, 让步衡整个放松下来,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眼皮却渐渐落了下来。
极少在这小妖怪身上看见这样的时候,没觉得多意外, 反倒让周吝整颗心也跟着软了下来,扶着步衡的肩膀让他靠在椅背上,自己站起身:“等我一会。”
他进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吹风机,吹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步衡掀了掀眼皮,含糊不清地说:“一会就干了,不用吹。”
周吝没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无法抵抗的睡意在吹风机闹出的动静下散了不少,步衡终于重新睁开眼睛,找回了刚刚几乎消散的神智。
周吝因为五感过于敏锐,无法忍受过大的声音,平时从来不吹头发,吹风机的使用方法也是过往观察步衡之后而掌握的,因此他吹头发的动作并不熟练,时常在一个位置停留太久,让步衡觉得头发发烫。
却也能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温柔。
步衡的头发不长,平日里吹干用不上五分钟,周吝却用了将近三倍的时间,放下吹风机的时候,他自己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揉了揉耳朵,而后就对上一双明亮的饱含笑意的眼睛。
“不困了?”周吝起身,一边收拾吹风机的线,一边问。
听见那个“困”字,步衡条件反射一般又打了个呵欠,他抬手擦了擦眼睛,又不自觉地揉了揉前额,“你不睡?”
“待会,”周吝低头,发现他揉过的位置隐隐发红,“额头怎么了?”
“有点痒,”步衡说着,又抓了两下,“有几天了,就跟要有什么东西长出来一样。可能是过敏,周末要是还没好,就去医院开药。”
周吝应了一声,却仍看着步衡发红的额头,半晌,突然凑过去轻轻吹了两下:“这样好点了吗?”
温热的气息扑在皮肤上,反而让步衡觉得更痒了。
他却没说实话,轻轻点了点头:“好多了。”
周吝似乎放心了一点,直起身子:“去睡觉吧?”
步衡下意识扯住他的衣摆,扭过头看他的脸:“那你呢?”
周吝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耳朵:“我去洗澡。”
“哦,好。”步衡轻轻应了一声,慢慢地放开手,却从心底涌出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不舍。
这实在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十分神奇的的感受。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步衡安静的听着,仰面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
他还是很困,却并不想就这么独自睡过去。
在先前的二十多年里,他一直习惯并且享受独自一人度过的时光,却在不知不觉间,适应了另一个存在,恨不得从今以后的时时刻刻,都与他一同度过。
大概是旅途劳顿,周吝这个澡用的时间有点久,步衡独自躺了一会,伸手将扔在床头的手机摸了过来。
晚上十点半。
不算特别晚,但也已经是很多人的休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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