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山道:“莫要把修仙门派都当做是蠢物,既然出了这般大的事情。不管是为何,肆虐的晦气总要悉数根除,才有闲情说些别的。”一直都有华光寺在处理,并不代表这仅仅是他们的责任。
这本就是修仙界所有人都该上心的事情。
赵客松松了口气,却仍有担忧。
“若是以后这般再生速度,那岂不是让许多人都在奔赴处理的路上?那大家都忙于此事,肯定都没有从前那么闲暇修炼了。”
少年的自语,也确实是点破了其中的重点。
此消彼长,此消彼长……
那长在何处呢?
…
华光寺的大门前,坐着一个大和尚。
大和尚悠哉悠哉坐着,那模样异常闲散,搭着的僧袍上落着几颗果子,再加上这风和日丽,万里晴空的天气,着实是有些气人。
他正在同身旁那根粗大的柱子说话,笑眯眯的模样也有些和善可亲:“要我说,这天底下就再也没有比酒水更让人欣喜欢快的东西,一口喝下肚,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白象,你要不要也来点?”
一个酒葫芦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大和尚哎呦了一声,捂着脑门,抬头看是哪个孙崽子,在他都没有发觉的时候这么捣乱?
一眼望去:“哈哈,原来是无灯师叔。”
和尘打了个哈哈,不敢再说啥。
这位他可打不过。
“您回来得真快,方丈前几天还在念叨着您呢。”大和尚连忙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把那个酒葫芦给塞到了袖子里。
他就说前段时间只不过去了一趟上合城就把他的酒葫芦给丢了,这思来想去能这么做的人似乎也就只有师叔。
“又偷吃了?”
谢忱山淡淡说道。
和尘嘿嘿笑道:“那可没有,师叔莫要冤枉我,我这一回可是奉了方丈的命令在这里等候。”他的视线投向了师叔身后的两道身影。
“寺内暂时不接待外客,还请师叔的这两位朋友暂且在山脚下等候。”
谢忱山挑眉。
这些年来,可从未听说过华光寺有不接待外客的时候。
“来者是客,就这么把人拒之门外,也有损名声。”谢忱山拍了拍和尘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去同师父说。”
他轻轻在肩膀上拍的那一下,就足够让大和尚的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和尘欲哭无泪。
师叔想同方丈说,便同方丈去说呗,为何还要给他来这么一下?
他还等着这桩事情结束了,就偷偷去附近的集市买点酒水喝,现在来这么一出,这里头的暗劲儿,他都得化解许久了!
可恶。
大和尚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儿,在后面站着的沉默男人。
相比较他身旁那个白斩鸡似的白净小少年,大和尚显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盯上了他。
想当初师叔说他俩是朋友的时候,和尘就应该多加关注了,只不过他那会儿没有想到,能和师叔这般人物成为所谓友人的,又有哪个是简单的?
他呲牙咧嘴目送着他们进了山门,决定这段时间还是继续守山门得了。
一想到待会儿可能发生的大战,他就恨不得现在就消失。
住持方丈与师叔这俩的师徒情谊,可着实是有些古怪得别扭。
…
赵客松很快就感觉到了和大和尚一样的感悟。
从方才门口的阻拦他或多或少知道,华光寺中似乎已经知道了魔尊的身份与存在。故而在上山的途中,他有些提心吊胆,甚至没有分神去关注沿途的景象。
然后他们就在山门前看到了一个穿着僧袍的小孩。
那小孩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精致可爱。穿着的僧袍有些繁复厚重,与大师身上那件别有不同,只是不知为何给他一种岁月悠久的感觉。
那孩子……
赵客松心里的困惑还没有吐露出来,就看到那小孩眨眼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随即大师的身影已然无踪。
好快!
他甚至看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动作的。
如果不是因为魔尊抬头的动作,他甚至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奇怪的是,他先前所想的那是魔尊和寺庙中人起了冲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大师和自家人怼了起来!
这……
谢忱山一掌拍了出去,只觉仿佛拍在了棉花之上,心中若有所感,踏着浮云倒退几十里的距离,转身却恰恰与小方丈的脸对上。
他们的身法翩翩若仙,举手投足之中仿佛有着飘渺仙气。
“你就为了一个外人这么气我?”
小和尚怨念地说道。
谢忱山平静说道:“师父并不是真的想这么做,倘若真的想拦住他,那派去的也不可能是和尘。”
和尘大和尚在山脚下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小方丈露出笑容,灿若桃花。
“好徒儿说得不错,再来。”
白光一荡,直直冲着谢忱山就飞了过去。
上面打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底下站着一人一魔就有些尴尬了。
赵客松的修为是看不清楚上头的情况,可他要不继续看着,就只能尴尬地和魔尊在下头干站着。
自从他知道魔尊的身份之后,他还从来都没有和魔尊单独相处过。
怎么都不自在。
赵客松往旁边挪了挪。
魔尊的视线嘎嘣落在了他的身上。
赵客松,连带着站在赵客松肩膀上的鸮都炸毛了。
“你,怕我?”
赵客松听到眼前的魔物这般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他听到魔尊说话的时候,都觉得那声线古怪异常。
仿佛原本的语言并非是他能听到的话语,却强行用某种力量扭曲成了他所能接受的语言。
这是魔尊第一次同他说话。
他们一同赶路,奔赴了这么久,期间更是不知多少次共处一室,可是魔尊从来都没有主动与他说过话。
魔尊的眼中似乎只有无灯大师。
“怕,怕个鬼!”
赵客松强行给自己壮胆,他一点都不喜欢妖魔。
但是对于一个被养得礼貌周到的少年来说,这已经是他能说出来的最恶毒的话了。
“你别以为一直跟在大师的身旁,就能够多吃他几口血肉,大师心里对你们这些妖魔可是警惕得很!”
魔族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意。
“我,知道。”
谢忱山看着是个古道热肠的心性,实则不然。
尽管在修仙界的大事上,他看起来对于三族都是一视同仁。可毕竟喜欢与不喜欢,毕竟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
魔尊想。
他讨厌魔物。
可他不讨厌他。
一想,这胸口便满是酸酸麻麻的感觉。
这种感觉,又是什么呢?
一根触须露了出来。
赵客松看到那根触须,吓得往旁边挪了挪。
这也是他害怕的原因之一。
输人不输阵。
尽管赵客松确实是很害怕,但是面上肯定不能够这么说。
然他心里很清楚,这头魔物无时无刻展露出来的非人感,就足够让人畏惧。他也曾看过那些在赵家肆虐的妖魔,他们非人,可是化作人形的时候,却没有魔尊这种强烈到宛如刺破心骨的感觉。
尤其是那些随时随地都能够跑出来的触须……
赵客松完全不能想象无灯大师究竟是怎么忍受这些的。
他正在沉思之中,蓦然听到了破空的声音。
他愣住。
旋即便看到那根触须如同利刃一般切开了魔物的胸口,裂开了裹杂着灰暗与猩红的内在。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同时也把栽倒下来的鸮给捞住了。
他刚刚看到的那瞬间都差点呕出来。
不是作呕。
而是一种莫名的无法遏制的眩晕恶心感袭来,仿佛是身体自发地抗议着无法接受。
赵客松那一瞬间都想封闭五感了。
他强忍着恶心看了过去,却没有在那里发现任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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