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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坐车，不累。”刘晓原说完，好奇的打量四周：“修路了？”
回龙镇是云省著名的贫困县，之前主干道是老式泥土路，现在泥土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黑灰色的沥青公路，她之前只听说镇政府投资修路，但没想路修的这么干净利落。
“听说投了两千万。”赵凤霞啧啧说道。之前镇子上都是留守老人留守儿童，现在回龙镇掀起了返乡种田潮，就连赶集也比以前热闹。
半分钟后，刘晓原抱着行李坐到后座。
赵凤霞一边启动摩托，一边道：“我把咱家地要回来了，咱再清一下就能种。”
她们家有十亩山地，前年趁返乡热的时候把地租出去，前天刚刚收回来。
“她们没意见吧？”
“租约到期了，能有什么意见。”
就在这絮絮叨叨中，七点三十，两人回到家里。
她们是老旧的排屋，刘晓原刚刚下车，刘晓蕊就从屋子里飞奔出来：“姐！”
刘晓蕊是她妹妹，今年九岁，黑黑瘦瘦的像一个小猴子。
“给你买了零食。”刘晓原从背包里拿出大包小包的零食。
“真好！”刘晓蕊兴奋的抱着大礼包，接着拉着刘晓原进屋：“咱妈给你熏了腊肉，猪肘子，酱牛肉……”
晚上八点，三人其乐融融中吃完晚饭。刘晓原是个实干派，第二天一早，就跟着赵凤霞来到自家地里。
她家地位于玉河子村南侧，因家里就赵凤霞和妹妹，之前都是荒废出租。她这次从学校贷了五万创业贷款，打算雇几个人把西瓜种起来，等有规模了，再注册一个基地公司。
“原原回来了？”
“长的真俊！”
有不少村民看到刘晓原后招呼，之前政府鼓励种植，村民大多种一些山地红薯，现在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挖红薯。
她们家租户把红薯挖完了，刘晓原转了一会，和赵凤霞一起处理地里的红薯秧子。
两人忙乎了两小时，赵凤霞突然捂着胸口重重咳嗽。
“怎么了？”刘晓原吓了一跳。
“估计是换季。”赵凤霞摆了摆手。她之前有轻微哮喘，每到换季都会嗓子难受，只是今年比去年严重了点。
“咱们这两天有时间，先去医院体检。”刘晓原十分关心道。
下午两点，两人处理完红薯秧子，直接去种子经销部。因西瓜种子刚刚上市，经销部里有不少农户排队买种子。
两人挤到一个人数稍少的窗口。以前种地不赚钱，十个窗口只开放一个，现在十个窗口全开。赵凤霞看着排队场景，想到以前和现在的对比画面。
以前大家感觉种地没出息，现在则不是没出息，而是有出路了。
一小时后，两人拿着种子走出种植经销。她们买了十亩种子，为节约成本，打算自己播种，之后靠查到的方法科学种植。
晚上六点，两人回到家里，院子空地上，刘晓蕊正在用石子在泥土地里写写画画。
“在画画？”刘晓原好奇问。
“算会数学题。”
“不进屋？”
“不是数学作业，在地上就行。”刘晓蕊虽然九岁，但平常生活十分节约。
刘晓原走了过来：“有没有不懂的？”
“这个题不会。”刘晓蕊十分崇拜的询问着。
“这个要先乘后减……”刘晓原由浅及深的讲解，夕阳西下，姐妹俩学习的十分认真。
赵凤霞正在厨房里炒菜，看着院子里的场景，揉了揉眼睛。家里条件不好，以前刘晓原就是这么学出去的，刘晓蕊跟她一样用功，她十分庆幸自己有两个懂事的闺女。
“咳咳。”赵凤霞炒了两个菜，嗓子又痒了起来。她是二十年的老哮喘，年轻时经常犯病，后来年纪大了没再犯过。也不知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咳嗽一阵又一阵的。
她吃了点缓解药，嗓子还是一咳一咳。除了咳嗽，嗓子里面似乎有东西卡着……她揉了揉脖子，接着从旁边撕了一片卫生纸。
一块脏东西吐在卫生纸上，赵凤霞定身看了一眼，这根本不是东西，而是浓黑的血块。
“咳咳！”赵凤霞感觉咳嗽原来越重，接着感觉脑袋昏沉，眼前似乎有一些星星点点的闪过……
“噗通！”二十秒钟，赵凤霞终于倒在地上。
“什么声音？”
“不知道……”
……
院子里，姐妹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两人环顾四周，还是刘晓原率先反应，直接跑到厨房里。此时厨房的炒菜糊了，赵凤霞倒在地上，旁边是白中带血的卫生纸……
“刘晓蕊！”刘晓原大喊，她感觉自己的腿都软了。
第一百零九章
“姓名？”
“赵凤霞。”
“年龄？”
“五十二岁。”
“有没有呼吸道过敏史？”
“嗓子不好, 以前得过哮喘病。”
……
三点三十，云水县卫生所，刘晓原和呼吸科医生一问一答。一想到这一个小时经历, 刘晓原还有些后怕，一小时起前, 赵凤霞突然咳血，鲜血卫生纸堆成了一座小山。
当时七点二十，她先是打了120，接着慌张的去邻居家求助。邻居家里有车，在确定赵凤霞的情况后, 直接把人带到了县医院。从玉河子村到县卫生医院有七十里山路, 这七十里也是她最难熬的七十里。
现在赵凤霞正在病房里休息, 呼吸科医生看完化验结果道：“应该是病毒感染引发的复发性哮喘。”
“病毒感染？”赵凤霞一愣。
呼吸科医生指了指旁边的一沓病例：“现在贵金属超标, 都是常见病了。”
半小时后, 刘晓原拿着缴费单据来到病房。赵凤霞戴着鼻导管吸氧躺在病床上，旁边是一对五十左右的中年夫妻。
“赵叔, 王婶。”刘晓原跟夫妻俩打招呼。赵叔王婶是隔壁邻居，这一路上要不是由两人当主心骨,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你妈怎么样了？”王婶关切问。
“哮喘症复发, 医生说多观察两天。”
“哮喘症太厉害了。”赵叔在一旁啧啧说着。现在赵凤霞刚刚睡着, 但刚才又是胸闷又是咳血，看起来十分吓人。
两人聊了几句, 夫妻俩开车回家，刘晓原拜托夫妻俩转告刘晓蕊, 她要在医院呆两天才回去。等彻底忙完, 她像一块橡皮泥一样滩在床边。
刘晓原趴在病床旁睡觉, 因担心赵凤霞有事, 她三小时醒了七八遍，确定赵凤霞有呼吸后才敢睡着。早上八点，她感觉床边有动静，等睁眼抬头，发现赵凤霞刚刚睡醒。
“原原？”赵凤霞看向刘晓原。
“你现在怎么样了？”刘晓原赶紧道。
“嗓子好多的，就有点肿。”赵凤霞记得自己进医院，但因昨天打完药，现在点反应迟钝。
刘晓原连忙通知医生。
医生帮赵凤霞开了点消炎点滴，等全部忙完，时间也划到了上午十点。
“咱们去不成西瓜地了。”赵凤霞想起西瓜地的事情。按照原计划，她们今天去地里种西瓜种子。
“都这时候了，还想什么西瓜地啊。”刘晓原感觉眼眶红红的，她现在后悔没有早点带赵凤霞体检。
两人聊了几句，旁边传来一阵重重的咳嗽声。
两人抬头，这是一个三十左右的花臂男子，此时男子正抱着吸氧面罩坐在床边。他见两人望来，扬了扬手里的面罩：“嗓子感染了。”
通过交谈得知，花臂男子在县工地上班，这段时间一直喉咙肿痛。他原先以为是嗓子上火，吃了一周药片不见好，这才来医院检查。医院检查是上呼吸道感染，需要住院观察。
男子絮絮叨叨说完，有些感慨：“咱们都是酸雨病了。”
“我家孩子身体挺好，也不知道怎么感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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