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小腿的颜色和肌肉都很健康,根本一点病没有。
因为,他本来就是陪元薤白在复健,他自己没那个必要。
不止如此,他这个急性子·狂野派·从来不想等别人的……从刚才起,还光是等元仙人系个鞋带就快十一分钟了。
整整十一分钟,元薤白这个强迫症都在搞他的鞋带,专心到一句话都不说。
这使得某人原地等待,一头长头发在海风中时不时被吹起。
也让他黑衣下的身形和蹲在地上的元薤白,只要在一起,就有了种正被彼此融合和影响的感觉。
虽然,他看样子更想上去帮元薤白两只脚一起拆了算了。
可是从头到尾,他也没干什么。
毕竟,元薤白原来有强迫症这事,还是他们上次从三亚回来才一起发现的。
但这件事该怎么说呢。
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从小到大养成的各种个性和习惯。
可是元薤白和别人不太一样,他是一夜之间,从睁开眼睛就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的。
他的个性从一开始对成人身份没概念,只会和小孩子一样模仿,即十二块阶段。
到他出于情感需求的安全感去讨好,干什么都很需要别人在身边,又到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个性,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元薤白这个人的底色如何。
这是一开始就能被感觉出来的。
但有了个性的元薤白才是在一张白纸上画上山川,动物,人物,白纸再洁白,到底毫无生趣,有了内容,才是被赋予了生命感。
不过,他们俩也不是完全没说话。
他们还是聊了两句的。
但主要还是,茯大爷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刺激我们元仙人的小心脏。
并且,他还一直从刚刚开始就没停下来过,此时还又左脚一脚踢踢沙子,直接蹲下来开始了。
“我说,宝贝儿,所以,你到底想把你的鞋带给搞成什么样,你在哪儿换了五个办法了……要不我,算了算了……”
“哟,这个结好像看起来不错……哈哈,还是个蝴蝶结,很可爱,适合你,喂,你别我一说,你就拆了啊。”
“……哈哈哈,我去,不是吧?一个鞋带而已,元薤白,你把它搞得和个九连环一样复杂干什么,你打会儿准备怎么拆它?还是你要编个网出来直接勒死鲨鱼?”
某人这么每个字都在欺负人,说他是一台行走的南海弹幕机不过如此了。
元仙人本来就有强迫症晚期,说话也没他这么损。
这下,他是忍不住放下鞋带,又一脸病弱,温柔,却能自动带上一种对他人谴责感的神态看了他一眼。
“要不要你来?”
说实话,元薤白这张‘病弱脸’这么蹲地上仰头看人是挺楚楚可怜的。
但他这问题问的可太‘危险’了。
我们元仙人个性虽然温柔,经常一副很好被人拿捏欺负的样子,用他男朋友的话,就是总是一脸很好/干,或者说经常性梨花带雨的样子。
但他离开了某些特定环境。
比如,他男朋友带有各种主观形态意识的口头描述。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淡水生物,去打听下他祖宗以前在长江排老几就知道了。
“哟,不敢,不敢,这可是您老的鞋带,您继续您继续……这次最好编个航空母舰出来……”
这话,长发的茯大爷被口头警告,嘴上摇手说着不敢,笑的很坏的表情根本还是很敢的。
可当他退后一步,一边笑着一边抬头吐了口气。
他这样子也真的就差没无聊到插兜原地直接蹦两下,以此来打发下这段时间了。
所以,这个人接下来也的确这么干了。
茯神:“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元薤白,系鞋带,系来系去都系不出来……”
元薤白:“……”
茯神:“系阿系,系到外婆桥,外婆都夸元仙人是好宝宝。”
元薤白:“……”
——看,我们茯大爷就是可以把元仙人的奇怪行为编成一百个不同的顺口溜去损一百遍。
可他这个绕着元仙人‘兔子’一样蹦来蹦去的活泼混蛋倒也真没对等人这事感到不耐烦。
他一直活跃气氛的态度,还是挺像做别人男朋友的。
要不他怎么会站在这里十一分钟,不自己先跑呢。
不过,的确,他俩已经在海口每天这么一起不厌其烦地复健一个月了。
一开始的情况,基本是元薤白根本不会跑步。
他最初甚至连怎么不磨损膝盖的迈腿和用肺部呼吸都不会,跑两步就会疼的半死,开始像带出血一样的剧烈咳嗽。
这么跑下去肯定也不行。
所以,某人想了下,就让元薤白先坐在旁边,自己来跑给他做示范。
一个人光用眼睛去看别人跑步的姿势,还要自己总结跑步经验,这种办法肯定会比较慢。
但茯大爷有时候在做男人方面,真的是还挺帅气。
他直接说,他绕着近海口每天先跑二十圈给元薤白看,让元薤白看自己怎么在这个过程从不累跑到累的,要是不够,他就接着跑。
等他都开始觉得累了,他都需要低头放慢速度,然后剧烈喘气了,元薤白就知道怎么跑步了。
二十圈,还没上限。
一个人绕着海口近海口一遍遍地跑,只为了教元薤白一个废人学会跑步。
虽然,每个人知道海洋龙很强大,但茯神的身体素质到底有多好,以及他的个性是什么样,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了。
不过这么干,还真的有用。
因为,茯神竟然真的就是用这个办法教会了元薤白跑步,二人又从七天前开始可以每天一起真正的跑步了。
当然,目前来说,元薤白其实还是三十米主动停一下,然后开始继续的小步跑。
但如果,他从小到大没正常长大过的脊椎不得到锻炼,呼吸方式无法适应末日环境。
那么,不止是陆地。
那片压力要强一百倍的水下他根本就是直接溺死。
可这对他的膝盖压力也真的特别大,元薤白现在护膝上的小腿红肿剧痛成什么样,他自己最清楚。
可这么疼,疼到这么忍无可忍,元薤白连哭和叫都一次没有过。
他说了是早晚六小时就是六小时。
哪怕,过程中永远伴着他开始跑,到只能走,到必须休息,到再继续走这种无穷无尽的过程,元薤白都没有放下过一天。
他知道这种成长方式肯定不正常,不过是另类的拔苗助长,但他本来就不正常,正常的办法对他也没用。
当然,茯神也一直在旁边陪着他。
往往,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是最容易放弃的时候了,但这人也只在一旁不说话,陪着他一步步走下去。
茯神还能每天在二人结束的那一刻特别轻松地扭头看向海洋,又摸着头发抬头笑着来了一句。
“看,元仙人,天上的星星都在给你一起鼓掌呢。”
星星们都在为元薤白鼓掌呢。
这就是茯神每一天跑在前方,笑着扭过头也带着一身汗,招招手大声给他的终点祝贺了。
所以,每天,他们还是一起坚持下来了。
但这么一来,元薤白每晚必定是累的是浑身大汗淋漓,双腿麻木,连做梦都是整个人蜷缩着又疼又累,被人用手一碰就痉挛,发抖了。
他现在其实根本没办法满足任何人。
和他在一起,不止是要承受和他一模一样心理上的复健过程,还要像低等鱼类一样过完全无性的生活。
鱼之间不需要有性,是它们根本没有情感关系,它们在一起只是为了一年几次的产卵。
那对有直接情感关系的生命,就会很无从下手了。
可看来,他们也真的要做一段时间的‘鱼类’了。
不过对于这件事,那个人也没说什么,但真的如果从暂时来说,他们有这么多的现实问题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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