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身的那刻,陶邯眼角余光好像瞥见不远处地上有个圆滚滚与长条结合的东西。
但因为小男孩已经引着他往外头走,所以陶邯并没有多看。
他们走的方向跟当初陶邯想逃跑时走的并不一样,走的是内道,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没有门的门框。
不知是不是陶邯的错觉,他觉得周围的温度好像降低了许多。
“怎么感觉好像降温了?”陶邯喃喃道。
小男孩不答。
就在准备又穿过一个门框时,陶邯脚步停下。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觉得小男孩眼熟了!
面前这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分明就是油画上金发男人的幼年版。
他是庄园女主人的儿子!
好像叫什么来着?亚当斯?对,就是这个名字!
亚当斯是庄园女主人的儿子,而自己则要跟他母亲作对,试问这小鬼头会真心实意的帮助他吗?
陶邯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
明白这一点后,陶邯顿时觉得小男孩白嫩的小手上好像长了獠牙,会咬人的,他一把将小男孩的手甩开。
小男孩似乎不解,抬眼看他,眼里是纯真无邪。
陶邯一想到自己差点被骗,又是怕又是生气,“亚当斯,你要带我进圈套是吗?”
有了防范意识后,那股萦绕在身边的寒气愈发明显。
不是“感觉好像降温”,而是周围确实是降温了!
陶邯目光越过门框往里瞧,眼尖的发现房中角落处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温度已经冷到可以凝冰的点儿。
亚当斯歪了歪脑袋,“哥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陶邯:“呵呵。”
未知变量从来都是危险的,尤其是在停靠点中。
要是一般人遇到这事,说不定立马就退出这间房间,有多远退多远。
陶邯的脑回路某些时候也是奇葩,他确实是退,但退的时候还不忘将旁边的亚当斯一起拎走。
亚当斯愣了愣。
陶邯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这么危险的、里头肯定有圈套的地方他才不待,但任务需要却必须得见到庄园女主人。
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非常容易。只要将她儿子拎走不就成了?
到时候女主人自个找上门来,化被动为主动。
完美!
第23章、第23章
三天半后。
陶邯:“......”
陶邯看着身旁的小男孩,陷入沉默。
小男孩似乎察觉到陶邯的注视,抬起头看他,黑黝黝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
陶邯头疼地挠挠头。
差不多四天时间过去,风平浪静依旧。
他们既没遇上庄园的女主人,也没遇上充当喽啰的搜捕者,更没遇上陶邯渴望看到的藤冀与菱祁。
这都算了,偏生中途线索提示那个时间点,他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于是,啥线索也没看到。
餐厅里。
陶邯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面前的烤肉好像都因为烦心事变得不香了。
不想吃怎么办?
瞅了眼旁边的小鬼头,陶邯拿叉子将那块还没开动的烤肉叉过去,“给你吃,你长身体,需要多吃点。”
小男孩低眸看着碗里的烤肉。
陶邯是自言自语惯了,不需要别人搭腔,他就能说很久,“也不知道你妈啥时候来接你,哎~这几天也不知道咋回事......”
“她来不了的。”
陶邯怔住,“什么?”
小男孩的目光仍落在面前的碟子上,左手拿叉,右手拿刀,礼仪精准得像个小贵族,“她死了,来不了。”
陶邯脸色剧变,他第一反应是不信。
经过这一天多他的观察,亚当斯这小鬼头应该是酱油NPC类的角色,藤冀说过这种角色存在两面性。
难不成这小鬼头驴他玩?
难不成跟之前一样,这又是一个圈套?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陶邯开始动摇。
如果是真的呢?
不然怎么解释亚当斯的母亲不来找他?
假如,假如庄园女主人真的死了,那他要找的凶手究竟是谁?
真就如藤冀所说的,行凶的是管家吗?
不对,当初广播说的是找出害死“庄园主人”的真凶。却没有说这位“庄园主人”究竟是男还是女。
或许从一开始他与藤冀被误导了,说不定活着的是男主人,当初那本日记上也只是写“女佣被解决”,后面并没有再提及男主人......
陶邯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陶邯纠结着时,他陡然感觉上方有风声,身体比大脑快一步有动作,陶邯当下拎起旁边的亚当斯,迅速往后退。
“轰!!”
一道身影从上砸下,直接砸到方才陶邯用餐的那张餐桌上,将满桌的食物尽数打翻。
陶邯瞳仁收紧成针。
进了庄园后,船上那么多人他就遇到过藤冀一个,陶邯曾想过是不是自己运气不好,因为无规律传送所致,所以总是跟同伴遇不上。
但现在,他觉得不是。
不远处,前不久甜蜜与女友牵手的兔耳男人头颅歪向一旁,他失了光彩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鲜血从脑后流出,将软骨被折断的兔耳打湿。
“我的天,他、他哪儿掉下来的?”陶邯咽了下吐沫。
“那儿呢。”亚当斯伸手指向吊灯,“只要有实物作为支撑点,就可以过去。”
陶邯觉得这场面小孩子看多了不好,正要拎着亚当斯离开,目光在不经意扫过兔耳男的耳朵时,却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当初与亚当斯初遇时的画面。
在无光的画室里,远处地上好像有一个圆滚滚与长条结合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那玩意好像就是兔子兽人的头颅。
陶邯哆嗦了下,目光僵硬地转到旁边亚当斯身上,眼中深藏着惊惧。
当时画室里除了亚当斯之外别无其他人,该不会是......
“你说你妈妈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陶邯听到自己带着颤音问。
亚当斯脸上浮现出一种与他外表年龄不相符的复杂,似悔似怒,“很早之前的事了。”
陶邯:“那你爸爸呢?”
亚当斯沉默。
就在陶邯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亚当斯忽然暴躁,“别跟我提那个虚伪的恶心男人!”
气氛瞬间跌到冰点。
这几天亚当斯一直都是乖巧安静的,陶邯还是第一次见他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那、那就不说了,走,我们去其他地方瞧瞧。”陶邯大着胆子伸手拍了下亚当斯的肩膀。
恰好在两人肢体相碰时,空气似乎嗡地鸣动了下。
下个刹那,原地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大概三分钟后——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拐角处出来,来人眼窝深刻,眉骨锋利,浅黄色的眼里藏着百般的刀光剑影,顶上灯光打落,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冷漠锐利得惊人。
藤冀环顾一周,目光扫到瘫在餐桌上、已逐渐冰凉的兔耳男,仅是略微一顿,便无波澜的移开。
不在这里?
看起来像是刚走的。
*
陶邯不再惊讶。
他确实是胆小,但当一个人接二连三的经常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别的地儿,且知道肯定不会坠亡后,也就没啥所谓。
暖融的阳光穿透玻璃花房,落在镶嵌着红宝石的花盆上,凝聚起一抹亮眼的红芒。
花房里有许多花,红的如血,绿的像翡翠,都是奇奇怪怪的形状,陶邯以前全都没见过。
但很好看。
亚当斯在用红宝石花盆装着的盆栽前蹲下来,十分自然的拿过旁边的小铲子,给盆栽松土。
动作娴熟。
陶邯看在眼里,眼珠子一转后问,“这种粗活哪里用你这个小少爷来,管家呢?让管家来做好了!”
亚当斯专心铲土,声音轻轻的,“威尔斯伯伯不在了。”
陶邯呼吸微紧,只能在心里疯狂安慰。
庄园女主人跟管家是一条船上的,女主人不在,管家的庇护伞没了,遭到毒手似乎也不是那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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