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没办法装作没发生过的,就是和顾远的事了。
比起先前的什么送玫瑰呀,口头上撩一撩啊,或者像小狗似的舔两下,那些都不算什么事儿了,今天!今天他可是推了学长啊!
而且是从傍晚开始到夜幕降临都没停,六点半到九点半,三个小时啊啊啊啊!学长一直怕他受伤,他又一直没有满足的样子……
“……”苏棠想起来,简直天灵盖都要炸飞了。
救命啊!赶紧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可是记忆都已经涌到这儿了,苏棠回想起来的不光是事实本身,还有当时的场景和滋味。
一边呜呜呜觉得自己丢脸死人了,一边又咂摸着觉得确实是难以想象的快乐,难怪自己会一直缠着学长。
给我等等!
哇啊啊啊!他在想什么东西啊?!
苏棠捂着脸滚进了床上。
一时间他又忍不住怀疑。这想法是不是他早就深埋于心,早就想做的?自己今天突然变成魅魔了,该不会,就是想借着魅魔的身份干坏事吧?
还有特别奇怪的一点是,他能感觉到早上醒过来之后,他这一整天都是以魅魔的状态在生活,根本没有恢复过来。直到跟学长那个什么了之后。
苏棠越想越觉得并无可能,同时也更感羞耻,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人!
苏棠瘫在床上,把自己摊成一块饼,开始拒绝思考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再想下去他都要疯了。
还有就是:学长对不起呜呜呜……
另一边。顾远放下手机,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他几次想打电话给那个小混蛋自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跑,可又几次都放下了。早先便就说过,他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他问过去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苏棠回答他,“对,我就是跟你只是玩玩”,还是直接说他的技术不行不满意?不管是哪个答案。他都无法接受。
于是顾远只能起来,苦涩地给自己做了一份宵夜,又苦涩地倒了杯酒,苦涩地品,独自一个人慢慢熬过这漫漫长夜。
苏棠又哪里想得到他的学长一天天想法那么多呢?
第二天,苏棠醒了。
他蹬了一下腿,往前小小地跳了一截,整个人,哦不,整只兔子精神有点不太好。
他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不舒服的地方有点尴尬,以他现在的身体要看的话,还得坐在镜子前扒一下毛。
苏棠犹豫了片刻,想着反正也没有别人,自己的身体也没啥好尴尬的,于是小心地跳下了床。
房间里的镜子是与地面挨着的,比较矮小的动物也能照到,这是苏棠方便自己早上起来看看成了啥样特意放的。
而今天,镜子前就是一只比一般兔子矮小的白兔。他的毛色并不是纯白,也不算花色。双眼周围像熊猫一样黑着一圈,耳朵也是黑的,耳尖上的毛毛还有点呈十字星形状,整个体形很小巧,看上去小小的一团,极为可爱。
苏棠照着镜子用两只前爪搓了一下脸,他今天好像是一种名叫侏儒海.棠兔的兔子。是现实里存在的,正常的小动物,这也让他松了口气。
只要不再是什么吸血鬼魅魔之类的就好。
搓完脸后,苏棠就先偷偷看了四周,确定没人——本来也没人,他便换了个姿势坐在镜子前,贴得比较近,用两只爪子扒拉着肚子上的毛,费了一番力气后,苏棠终于看清了。
嘤,肿起来了。
有点涨还有点痛,好难受也好奇怪。
是因为昨天吗?可是不对啊,学长昨天又没有……而且就算真的咬伤了,这都第二天了,应该早好了啊。
苏棠急躁地又搓了把脸,把毛都搓掉了几根。
这时苏闻来敲门了:“棠棠,起了吗?爸爸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苏闻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有半点回声,便打开门进来了。
苏闻很快捡起了镜子前的兔子,也兔子也在爸爸进来之前把肚子上被他扒拉开的毛毛乱撸了一通,撸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样子。
苏闻本就喜欢毛茸茸,这又是自己儿子,所以每次苏棠是这类小动物时,都要被从头到尾撸上好几遍。
从一开始的羞耻,苏棠也已经习惯了,但今天,他爸从他头顶顺着他的背摸下去时,他就异常难受。
他不舒服地“叽”了一声,苏闻察觉到了,“怎么了乖崽?哪里不舒服吗?”
小只的兔子点了下头。
苏闻顿时急了,这个情况是之前没有的,兔子需要的环境也不像水生,怎么会不舒服呢?
“是不是生病了啊?”
苏棠也不知道,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生过病了。
苏闻朝某个方向喊了一声:“年述!你快点过来!”
谁啊?家里还有其他人吗?苏棠趴在他爸的腿上,情绪不高地想着。
厨房晃出一个人影,苏棠动了动脑袋看过去,原本就是出于对客人的礼貌,但当看见那人的脸和眼睛时,苏棠就被震住了。本能的,苏棠好像知道这人是自己的谁。
男人慢慢走近,站在苏闻身前,有点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苏闻急道:“你快看看儿子有没有生病,他好像不太舒服。”
“……”苏棠听他爸的语气,以及毫不在男人面前掩饰自己身份的样子,心里想法慢慢确定了。
苏棠又“叽”了一声音,喊的是:妈!
他另一爹垂眸看着他,问苏闻:“他叫我妈?嗯……好像没错,以你们人类来说。”
苏闻张了张嘴想在这事上说点什么,又作罢了,催促道:“赶紧的啊,没看见儿子不舒服吗?”
年述嫌弃地瞥了眼那小小一团,“他没事,我们不会生病,受伤也能很快痊愈。是他变的这个生物的问题。”
“这样吗?”闻言,苏闻扒拉了一下儿子,瞧不出来,只扒掉了儿子的毛。
苏闻心虚地帮儿子拢了拢,苏棠倒没感觉到疼,只是看着那些掉下来的毛,从苏闻腿上下来,将毛叼在嘴里,放在了沙发一角,随后似乎觉得毛太少了,又从身上扯了点下来。
苏闻看得都替他心疼,同时也有点疑惑。怎么看起来那么像要做窝兔子?
年述看他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一小团上,心里气愤,转身就走,嘴里还不忘嘀咕:“就是他?你非要一早起来做饭,他又饿不死。”
苏闻无语。
苏棠也无语,啊这,他妈跟他想好不一样啊。是在跟他吃醋吗?因为爸爸太关注自己了?
苏棠想问的问题太多了,等他恢复过来后就去问他爸了,毕竟另一爹太陌生了,来的也好突然,看着还一副并不想理他的样子。
而在听完他爸的转述后。
苏棠呆了。
帕帕这个词,某些地方好像是爸爸的意思,他们这个种族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以爸爸自称?不过也许那边跟地球文化不一样,说不定这个词还有别的含义。
还有就是,怎么回事我的爸!你到底是哪本小说的主角啊?这人生也太波澜壮阔了吧!我们这个文竟然都还有星际元素的吗?
最后就是,发.情期。
不可避免的,苏棠又想起了昨天和顾远的疯狂。所以,他昨天是魅魔,真的是有可能他潜意识特别想,然后把学长给推了的吗?好度过那个发……发什么期。所以,这个什么期,还有多长?
苏棠饭都吃不下来了,他也没什么胃口,整个人都很没精神。
他在家里待了一会儿,期间苏闻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客厅就留苏棠和他亲爹。
苏棠没话找话,也是真的挺知道的,就好奇问了一句:“爹,我真的是你生的吗?”
大概苏棠的人样跟苏闻比较像,年述这会儿看他顺眼多了,耐心多了那么一点:“可以这么算吧。是我从身体里分出去的一部分。”字面意思上的分,把原型挖出一块来。
刚说两句他又嫌弃上了:“不过你怎么变的都是些弱小生物?你这样的在我们那肯定是最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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