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还不睡。
简游迷糊中也皱起眉头,摸出手机摁亮,眼睛适应了黑暗,面对忽然出现的亮光不适地眯起,瞄一眼——
什么十二点必须睡,这都快一点了。
简游直接排除了陆时年只是没来他这儿,而是回了自己房间的可能。
只要他在家,只要陆时年脑袋没被门挤过,就不可能有这个可能。
起身先去厨房倒杯水解了渴,端着剩下半杯水来到书房,果然从底下的门缝里看见了透出的澄亮光线。
他推开门,站在门口又喝了一口水,迷瞪地想了一下自己过来的目的,才说:“几点了看不见吗?”
夜晚本身就很有吞噬表象营造氛围的魔力,他才睡醒,嗓子都没打开,凶人凶不出气势,窝里横的模样落在某个人有心人眼里,那不是妥妥的撒娇吗?
他笑了,冲他勾勾手:“游崽,过来。”
简游就走过去了,陆时年去接他手里的杯子,简游以为他想喝水,松手把杯子交给他。
结果陆时年转手就将杯子放在桌上,扣着他的手腕往前一拉,简游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面对面的姿势,暧昧又亲昵。
不可名状地贴在一起,简游脖子蹭一下烧起来了:“干嘛啊?”
陆时年捏着他的下颌亲上去。
或许是灯光太温和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柚柚也没睡跟着进来了,就坐在旁边乖乖仰头看着他们,本着不能教坏小朋友的选择,陆时年这一吻格外的温柔。
唇与唇间柔软的厮磨,呼吸与呼吸间的缱绻,简游觉得自己被这样温柔的亲昵蛊惑了,舒服地眯起眼睛,在察觉对方又退意时还恋恋不舍追过去。
笑声溢出唇角。
下一刻,伪装不过三分钟的大灰狼现出原形,压着他的后脑勺用力深吻而下,带着克制下的粗暴,熟稔开始掠夺他的呼吸。
简游:“……”
尼玛!骗人的狗东西。
照例非得把人亲的喘不过气才送开,然后就跟粘人的大型宠物似的把人脸上密密实实都烙上自己的亲亲,被揍也是笑眯眯的,美其名曰“亲热”解毒。
“游崽。”他碰碰简游的额头:“你叫哥哥叫得好听,再叫一声好不好?”
简游果断:“不。”
“叫嘛。”陆时年笑吟吟望着他的眼睛:“叫一声,哥哥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跟你换,怎么样?”
简游是只浑身充满猫咪属性的兔子,好奇心撑不过三分钟,被人拿逗猫棒在他面前多摇了两下,他就扛不住伸爪子了。
“什么秘密?”他问。
小兔子没有意外地上钩了,陆时年故作神秘,老神在在:“叫了才能告诉你。”
简游真的想听,甚至已经开始在大脑脑补小秘密是什么相关,是小时候在床上尿床画地图,还是青春高中生时期网恋被骗30w。
但是这会儿没了下午的氛围,陆时年想听的称呼,把那两个单拎出来没什么,合在一起却沉甸甸的。
像是在他舌根底下挂了三万个秤砣,在口齿间辗转来回几十遍,就是叫不出口。
“游崽?”
“哥哥。”
两道声音一不小心重叠在一起,更显得简游拼尽老脸挤出的声音敷衍得跟蚊子哼似的。
陆时年眼睛一亮:“嗯?”
简游浑身不自在,梗着脖子堵住他可能出口的话:“你自己说的一声,反正我已经叫了,你听没听见不关我的事。”
陆时年偏头盯着他看了许久,看得简游扛不住想发火了,忽地笑了:“游崽,你知道在宿舍阳台那会儿,我在想什么吗?”
简游的别扭劲儿还没过去:“什么屁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的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本来只是口嗨跟你开个玩笑。”
陆时年说:“可是你一叫我哥哥了,我忽然就特别想把那个电影里男生做的事情变本加厉对你做一遍。”
简游没看进去多少,但终归看了,好几个堪称名场面的镜头被存进了脑海,包括但不限于抱在臂弯里压在墙上弄。
一听,他的目光落在陆时年手臂上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有些话没机会过脑子就冲出齿关:“你能抱得动我?”
陆时年忽而眉头一挑,似笑非笑:“要不我们试试?看我能不能抱得动你。”
简游:“???”
下一秒,他就忽然被搂着腿弯腾空抱起,腿贴着劲瘦的腰身,简游如梦初醒,顿时慌了:“我靠!你干嘛?!”
陆时年用一种你怎么明知故问的悠闲语气:“游崽,你说我干嘛?”
本意只是起床喝口水的简游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相信自己会就这么惹祸上身:“你他妈良心不会痛吗?”
陆时年扬起眼角:“为什么会痛?”
简游努力挺直腰身跟他拉开距离,急中生智:“等一下,这就是你说的慢慢来吗?!”
下午才牵手,晚上就特么要拉着他复刻人家爱情动作片,他当然知道他阶段时间拉不长,但是也没必要快成这样吧?
多走两步都快起飞了!
陆时年恍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承诺,很惭愧,道歉非常迅速:“喔,对不起,我忘了。”
简游:“……”
完全感受不到一点诚意!嘴上道歉飞快,却一点没有要把他放下来的打算,甚至脚步都没有停,抱着他径直进了主卧。
简游是真慌了,紧紧抓着陆时年肩膀的衣料,表情是肉眼可见的不淡定,频频回头去看那张几乎成为他惊慌源头的大床。
“陆时年,你来真的?”
越靠近床,他的紧张感越甚,明明陆时年还只是抱着他,还什么都没做,他已经开始觉得腿软了。
甚至,脑袋飞快开始盘算需要准备什么,需要准备什么来着?
套?
那除了套子呢?
靠靠靠!
除了这个他就不知道了啊!
男人跟男人要怎么弄,他没有这个知识储备啊!
好吧,他怂了!
被放进被窝,他惊慌失措瞪大眼,死命抱着陆时年不撒手,为了躲过现下的兵荒马乱慌不择言:“不对,等,等等!”
“现在不行,陆时年,我还没准备好,你至少给我点儿时间学一下……”
陆时年直接叼着他的唇吻下去。
他们已经亲过很多次了,玄关,客厅,书房,甚至是学校宿舍。
简游全身上下就一张嘴硬,还只是说话硬,真行动起来什么都不行,定力不行,肺活量也不行,每次都能被陆时年单方面碾压得手脚发软头晕目眩。
但是没有一次是像这样,在这个“高危事故多发地点”,一种隐秘的热切和冲动仿佛被拉开了闸门,陌生,惧怕,但是因为明明白白地知道对方是谁,又多了几分不可忽视的期待。
陆时年的温度是炽热的,温暖的,给他强烈的安全感,如果他是一只流离失所的动物,他就是专为他而生长的参天大树。
树枝伸展向四周绵延成巨大的伞冠,偶尔垂下两条藤蔓逗逗他,却能在酷暑天为他遮住烈日,数九天遮住雨雪,妥帖将他守护在自己的势力范围。
于是简游渐渐软化,眼神也乖下来,搂着陆时年的脖子生涩地学着他的动作试着回应,第一次不是想要扳回一城占个上风,只是想让他开心一些。
他知道的,这个人总是这样,面对他时情绪从来不掩饰,他把赤诚一颗心都摊开了摆在他面前供他换上,告诉他我人在这里,从里到外都属于你,你可以随意拿捏,我心甘情愿。
他对他毫无保留掏出所有爱意,却从不要求他同等付出什么,简游无意间给出一点回应,就如同往热油锅里浇上的一滴水,炸开的热气能迅速将他包围。
被坚定选择的感觉,可以治愈一切风霜也填不满的沟壑,时间也带不走的创伤。
房间里没有开灯,简游半睁着眼睛,目光只能勾勒出路时年模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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