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顿了顿,又小声问道:“Z和迈尔斯还真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啊,不然不就能多几个帮手,成功率也高一点。”
“谁告诉你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等他说完,走在前面的伊莉丝停住脚步,放慢语调问道。
道格一愣,猛眨几下眼睛,边思索边磕磕巴巴解释,“你说过…Z失踪前就说要退出白鸽,他们不是兄弟吗?……如果不是有矛盾,Z怎么会退出白鸽,再…再说了,Z失踪之后,迈尔斯好像也没找过他……”
伊莉丝眼尾很轻地眯了下来,意味不明地开口,“迈尔斯有没有找过他你都知道了。”
听到她语气里的试探与讽刺,道格心头一紧,忙道:“我乱猜的!乱猜的!”
居高临下审视着道格的伊莉丝忽然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去叫颜翎来见我。”
“好的!”道格如获大赦,夹着尾巴去敲开了颜翎的房门。
没一会儿,姿态散漫的颜翎拎着瓶刚打开的威士忌走到了伊莉丝对面,“呀,忘拿酒杯了。”
说着他瞥了一眼道格,道格立即就转身往酒柜走去,刚走两步忽然回过神来,他可是金主!凭什么听凭差遣!
道格气恼地扭头,正好对上颜翎含笑的双眼。
狗屎。他暗骂一句,走回到伊莉丝左手的沙发坐下,微抬下巴对颜翎说道:“你去拿!”
颜翎浅笑着放下酒瓶,转身走向了酒柜,拿了两只高脚杯走回来,一边斟酒,一边问,“还有什么吩咐?”
道格没说话,转而看向伊莉丝。
这才是金主,我只是个付钱的。
伊莉丝:“我要的东西到哪儿了。”
“今晚就能拿到。”颜翎说着,将面前的酒杯推到伊莉丝面前,继而端起另一杯抿了一口。
一旁看着他的道格愣了!
感情没我发份?!!
我果然就是个工具人……
“你要亲自去取,还是在这等着?”颜翎又问。
伊莉丝眼尾微微掀起,墨色瞳孔里眼里闪过一丝耐人寻味,她没回答而是问道:“坎丁为什么会突然调查安克思制药厂?军火商做不下去了,是打算进军医药行了?”
“可能是吧,”颜翎耸了耸肩膀,幽幽感慨,“大佬们的想法,哪是我这种喽啰能揣度的。”
伊莉丝笑,“是你揣度不了,还是我钱没给够?”
颜翎偏头,无奈一笑,朝着伊莉丝举起手里的高脚杯,“姐姐,您可别难为我了,我能弄到的资料可都给你了,还友情附赠了一份往来交易。”
端着酒杯,微抬下巴的伊莉丝微微眯起眼睛,默然两秒开口让道格把那份交易内容打开。
不算多也不算少,伊莉丝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些平平无奇的公司名,最后停在了一行略显突兀的文字上。
伊莉丝目光倏地凝聚,拇指点着杯沿,看向对面悠闲品酒的颜翎,轻声念出那几个字:
“安城第一监狱。”
那个关押着无数罪大恶极的死刑犯的空中监狱。
“监狱?”一旁干坐着的道格立即疑惑道,“他们怎么会和监狱有合作?”
“可能是劳改?”颜翎随口猜测,迎上伊莉丝审视的目光,嗤笑道:“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清楚知道安克思是第二个曼德的道格和伊莉丝,脑海里不由自主由这句‘废物利用’联想到了他们在做的人体实验。
用罪有应得的囚犯代替清白无辜流浪汉。
一时之间道格心情颇有几分复杂,曼德此举表面上是替天行道,细想却仍是惨无人道。
难怪安克思制药厂靠近空中监狱,只怕没少用囚犯替代试药员。
在道格感慨曼德依然丧心病狂的同时,伊莉丝却是又拿起了那份员工资料。里面有安克思聘用的药学专家的详细资料,附带的照片有的拍摄于安克思制药厂内部,其中有几张出现过试药场景。
当时伊莉丝的注意力都在布局图上,没有细看,现在一张张仔细翻阅,很快就在一张模糊的远景找到一张让她觉得有些熟悉的消瘦面孔。
三角眼,长眉毛,眉宇间透着一股老奸巨猾。
那是失踪许久,瘦下来的沃夫·唐。
如果不是伊莉丝提前得知利刃也在调查安克思,发散思维,她可能真的无法将照片里这个脸颊消瘦,眉眼耷拉的沧桑面容和记忆里那个五官紧皱如包子一样的臃肿面庞联想到一起。
所以,宋所说的非去不可的理由是这个?
另一边的包厢里,在宋照隐问出那个问题之后,解恒空脸上笑意瞬间凝固,近乎愕然地沉默下来。
包厢里再次恢复了寂静,仿佛空气都在凝固,解恒空心里回荡着宋照隐明确又直白的问题。
你喜欢我是吗?
解恒空若有所思的目光依然停驻于宋照隐的脸上,像是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回答,又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他为什么会直接戳破。
看着宋照隐沉静的灰蓝色眼眸,解恒空忽然想起了先前在曼德实验室,他目睹宋照隐被当作武器测试之后,宋照隐曾问过他为什么要在实验中故意启动生物舱破坏了实验进程。
在明知道谢邢不会让宋照隐死的情况下。
当时的解恒空没有回答,他对宋照隐的提问感到错愕,对问题的答案感到疑惑,他无法给出答案,也无法理清思绪。
而对于此时此刻宋照隐明确直白地询问,他同样错愕,却不再感到疑惑,他心里早已有了清晰的答案。
是的,我喜欢他。
从初次见面,宋照隐用一只玩偶兔换走他手里的“玩具枪”开始,他就注定会惦念那一丁点关怀。在往后一次又一次的眺望与靠近里,在他无知无觉的思念与追随里,倾注情感,渴求回望。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听见自己说。
宋照隐嘴角很轻地上扬,好像笑了,又好像没有,离得太近,解恒空看不清,但他听清了宋照隐从喉间发出了一声“嗯”,这让他忽然有些无措,那是一种无法掌控的忐忑不安。
就像他曾经无数次看着的高悬夜空的月亮——他走到哪里都能看见,走到哪里都能发觉,跟随不过是一厢情愿的错觉。
这让他烦躁不已。
冰雪信息素溢出的同时,心脏好像又传来沉闷的钝痛感,他轻叹一口气,上身后退与宋照隐拉开距离,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问我?”
暧昧不明的关系,心照不宣的掠过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吗?为什么要寻其原有,为什么要得出结果,为什么要忽然好奇,显得他好像很在意。
“你问我,喜不喜欢alpha。”宋照隐看着解恒空泛起红血丝的眼睛,开口说道。不等解恒空说话,宋照隐也学他自问自答,“答案应该是不,”
在解恒空变得难看的表情里,他又平铺直叙地补完了下一句——“但好像,你成了例外。”
萦绕在两人之间的冰雪信息素倏地变得浓郁,汹涌着将宋照隐包裹。
解恒空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秒,旋即便浮现出浓烈的痴狂,他急不可耐地堵住宋照隐的唇瓣,怕他说出转折的下一句,只好用亲吻替代结果。
宋照隐早有预料似的,没让他把自己扑倒,却张开嘴唇接受他的侵略。
两个人的喘息融合在一起,在涎水交换的空隙里融入空气,被压抑着的冰雪信息素疯狂倾泻。可他们之间的氛围火热,解恒空眼睑绯红,像是贪吃的小孩子,害怕得不到,所以张牙舞爪地捕捉,唇齿磕在一起,弄疼自己也弄疼对方。
在尝到血腥味的时候,又忽然懊恼,可仍然控制不住,只想把他吞吃入腹。
疼痛可以被忽略,只要可以碰到对方。
空气里的信息素愈发浓郁,透着厚重的情欲与暗藏凶狠的疯狂。宋照隐察觉到他的失控,抬手回抱住他的同时,掌心附在他的后颈,安抚地轻揉。
微凉的手心贴在他灼热得近乎疼痛的腺体,解恒空忽然有些眼眶泛酸,这让他想要得更多。压抑许久的疼痛好像在血脉中爆裂,这让他大脑空白,感知被蒙了层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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