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的身影完全消失,沈毅飞立刻把斧子扔地上,捡一块石头,把上面烧着的兽皮从斧子柄上剥掉。他还没收拾好,秦继旬已经从那边跳过来了,两个人一块看着远方,眼神都有些恍惚。
“你说……那也是人吗?或者,过去是人吗?”沈毅飞刚站起来,就听秦继旬犹豫的询问声。
“不知道,这问题其实我也想问……”
没错,这问题沈毅飞也想问,他们刚才见到的“奇异野兽”并不是虫尸,现在就算是虫尸,也不会把两个人吓成那样了吧?
那些“奇异野兽”有着以下的特征:双腿直立行走、有两条粗壮的手臂、身穿兽皮、额头扁平、鼻孔粗大、下颚凸出,后脑看起来也有些小,基本上……就是图片上或者博物馆的蜡像中那种原始人的造型……
原始人啊!
两个人刚才没被吓一跳就怪了!虽然知道火山爆发带来的古怪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能变异出来,但是,原始人这个存在,到底是某些动物变异的,还是人返祖回去的?
不管是哪条路线,想想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当然,前者还好点,反正大家都知道人是猴子变出来,也就是现在又有了一群错过了上次人类进化进程的同类,现在也加入人类这个大家庭了而已。但是后者……想想可能今天秦继旬还有那个用一堆破烂画图做雪橇的能力,明天就只能挥舞着根木头砸坚果了,能不可怕吗?
这么想着,沈毅飞忍不住拉住了秦继旬的手。
秦继旬正想事情想入神呢,不用问,也是眼前的情况,沈毅飞一拉他的手,他回过神来疑惑的看过去:“怎么了?”
“你变成大猩猩了,我也喜欢你。”沈毅飞表情很痛苦,但是他说的也很严肃。
秦继旬愣了一下,表情先是变得哭笑不得,但又有些感动:“我要是真变成大猩猩了,那你就该去找别人。因为那时候,就算那是一只曾经叫过‘秦继旬’这个名字的大猩猩,但实际上那也不是我了,而只是一只大猩猩而已。”
“感觉你说的颇有些深奥。”沈毅飞咧嘴,表示自己听不懂。
“更深奥一点来说就是‘我思故我在’,这个大脑正常运转,我的意识清晰,我才是我,如果这里边乱成一团浆糊,我就不是我了。”
沈毅飞歪着头:“这都是哲学问题了,我听过,但总觉得这些理论是给人用来推脱责任的。”
“嗯?”
“因为我听说这些话的时候,往往都伴随着一些狗血的‘你已经不是当初我爱的那个人了’、‘你已经变了,我们还是分开吧’类似这样的语句。人永远都不会停在原地不动吧,就像睡着之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就是绝对不一样的。但根子里的本性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吧?所以就算你变大猩猩了,我一样爱你。”沈毅飞说着说着反而把自己说笑了,因为他虽然没说服秦继旬,但是却把他自己说服了。
就算之前的那点痛苦也消失不见了,外表变了,退化还是进化那又怎么样?反正他们现在也早就脱离正常人类的范畴了吧?只要从根子里来说,他们俩永远在一块儿,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爱你,在我还能记得你的时候。”
没法说有生之年了,因为可能人还活着,但是大脑已经一塌糊涂了,所以这一生的约定,也就只能是到记忆尽头的那一天……
第99章 099性别问题 …
“我也……爱你……”
沈毅飞不是头一次对着秦继旬表白心迹了,不过,无论是秦继旬对沈毅飞提出他们俩可以试着交往的那天,还是秦继旬病中说他们俩“到时候了”可以拥抱的那天,其实秦继旬都没明确的表达过喜欢,跟别提是爱了。
他们俩的关系,倒是更类似于和平时期的大龄男女交往,虽然是谈恋爱,但真说起来根本就说不上是谁爱谁。不过彼此都觉得到了结婚的时候了,要找个对象了,觉得对方都比较合适,那就是恋爱了。结婚之后,发展得不错的也就是让感情直接跨过爱情变成亲情,稍差点的那就是相敬如冰,最最糟糕的就是离婚。
之所以说他们类似于,因为沈毅飞和秦继旬两个人之间还有并肩作战的战友,以及身为幸存者的同伴,还有朋友,等等不同的情感和关系掺杂其中。如果单纯的只是强调爱情,对他们俩来说反而是个笑话。
沈毅飞也感觉到,对他们俩来说,爱情其实已经朝后站了。毕竟在这种生存才是第一要务的世界里,还总纠缠着情情爱爱之类的东西,那真是自己找死,对别人的生命也不负责。
应该说,他们俩之间即使没恋爱,也是伴侣……不过,秦继旬一直没说那几个字,多少沈毅飞还是有那么点遗憾就是了。
可是今天,在先碰到了一群真正的野人之后,秦继旬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说了——其实也不能说毫无征兆,毕竟沈毅飞自己先真情告白了,虽然他真情告白的次数也不算少了。
“怎么一脸呆滞?”
“咳咳!”沈毅飞咳嗽两声,“那个,刚才风大,你最后两个字我没听清,能再说四五遍吗?”
“四五遍?”秦继旬眉毛挑着,看起来是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愤怒,但是他脸颊却是红的,而且眼神游移,想瞪沈毅飞,结果“轻轻”瞪了一下,立刻看旁边的空气去了。
“三遍……两遍……一……”沈毅飞举起手,一开始是支起三根手指,然后是两根,最后一脸可怜兮兮的把比着个一的手,举到了秦继旬眼前。
“又不是做买卖的,这还有讨价还价的?”秦继旬一把就把他手拍开了,转身就走,“回去吧,出来了也有一会儿了,别让家里的担心。”
“哦……”沈毅飞恹恹的,但跟在秦继旬身后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秦继旬,你先回去吧,我爬前边那个比较高的石头上去看看。”
秦继旬一听也停下来了,看看沈毅飞指的方向,那确实有块石头,不过是嵌在山崖上的一块石头。如果对正常人来说,在没有任何攀岩工具,脚上穿的都是破棉靴的情况下,想要爬到那个一个高度上,可是“比较”有难度的事情。
但秦继旬看了一眼,就对沈毅飞点点头,说了句:“小心点,另外说不定那些野人还会去而复返。”
“嗯,我会注意的。”沈毅飞笑了一下,他要去爬那么高,也是因为忽然想到了两个问题。
其中一个是他们把那头羊吃下嫩草的时间设定为一天之内,但是羊奔跑的速度可是和他们雪橇的速度不一样,实际上羊的速度大概会比他们前进的速度更快。也就是说,他们坐雪橇大概要花上两到三天的时间。
另外,一头羊冻死在雪地里,那头羊的肚子里倒是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草根之类的东西。第二头一肚子青草的羊,为什么要离开能吃饱肚子的肥沃土地,跑到峡谷口那种地方去呢?
这两个问题,再加上野人,让沈毅飞对于总算能找到躲避风雪的避难所的那种高兴的心情灰暗了许多,但他是不会回到大雪纷飞的世界中去的。因为在那片白色的世界里,他们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冻饿而死,在这里,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多多少少却还是有为了生命而拼搏一把的机会的。
可是沈毅飞刚走了两步,突然领子一紧,竟然是被秦继旬从背后拽住了,他奇怪的扭头,可扭了一半耳朵上就是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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