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却忽而喉咙发痒,咳了几下,咳得不剧烈,但是胸口疼得不行,像肋骨都全都断开,仿佛缺氧一般,眼前一片模糊。
池源离他近,立刻到他身边,扶住了他伸出的手臂:“谢总,您还好吗?”
谢珉抓着池源的手,休息了一会儿,缓过来少许,头晕目眩地说“池源”。他的声音虚弱至极,不过池源听见了,贴近了问他:“谢总?”
谢珉看着助理关心的眼神,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疼痛而变得软弱了,提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今天几号?”
“二月十日。”池源回答。
谢珉想了想,意识到自己其实又昏迷了一天才醒,隋仰醉酒晚归已经是前天晚上的事了。或许是思考的能力有限,谢珉已经并不知道怎么去粉饰语言,张了张嘴,直接地问池源:“隋仰有没有找过你?”
池源微微一愣,对他说:“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时候?”谢珉问。
“上午,”池源说,“喔,隋先生说如果有什么消息,希望我可以通知他。”他顿了顿,问谢珉:“需要我通知他吗?”
谢珉不是很确定,还在犹豫间,池源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面露讶异,对谢珉说:“是隋先生。”
“谢总,现在可以接吗?”他征询谢珉的意见。
谢珉心里有些乱,点点头,池源便接起来,打开了外放。然后谢珉听见隋仰的声音从手机扩音口响起来。
“池助理,”隋仰经过电流处理的声音和他本人稍稍有些不一样,更低沉一点,没有当面听起来好听,很有礼貌地问池源,“请问他醒了吗?”
池源说“醒了”,隋仰忽而顿了顿。空气安静了一两秒钟,隋仰说:“你在他身边吗?”
池源看了谢珉一眼,说:“是的,不过谢总还不方便说话。”
“我开着外放,”池源告诉他,“隋先生有什么想告诉谢总的,可以直接说,他可以听到。”
隋仰沉默着,过了片刻,说:“也没什么,早日康复。”
池源客气地说了谢谢,两人便挂下电话,病房又恢复了安静。
监护器上,谢珉的心跳很明显地有些加快。不过池源似乎没注意到,问谢珉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谢珉醒了一会儿,精神已经很是疲惫,思绪也纷乱,想的东西全和隋仰有关,却没有什么中心思想,好像只是在大脑里重复地誊写隋仰的名字。
他闭上眼睛,让护工把床放平,窗帘全都拉起,又睡了一觉。入睡前一秒,仍旧是不由自主地想,隋仰说的蛋糕是不是就自己去买好了,还是醒来已经忘了。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傍晚。
池源回去了,换了谢珉的秘书谈思辰陪伴。
谈思辰的性格比池源更外向些,见谢珉醒了,露出十分激动的模样,与谢珉说了些他睡着时发生的事,又告诉他“明天江先生想来探访”。
谢珉答应了,坐起来,觉得精神好了些,不过仍旧不怎么动得了。
他发了会儿呆,让谈思辰帮他打开电视机,放了之前他没看完的那部灾难片,而后和他要了自己的手机,便让谈思辰回家了。
躺了这么多天,手机对于谢珉来说都算得上一件重物,他把手机放在曲起的腿上,随意地看了看秘书替他理好的消息和来电。
灾难片接近尾声,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硬着头皮给池源发了条消息:“把隋仰的手机号发给我。”
池源回复得很快,谢珉存下他发来的手机号,心中明白,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对于他的下属来说,隋仰简直像个突然空降的人。
好端端地自称是谢珉的朋友,自称准备合作,前来探访两次,对谢珉关心非常,谢珉却居然没有隋仰的号码。如此种种,都不可能不使人生疑。
但谢珉现在是病人,懒得理会那么多。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手腕都累了,才决定这样发:“最近谢谢(我是谢珉)。”
没多久,他收到了新的消息:“不用谢。”
文字不能体现情绪,谢珉对隋仰的态度捉摸不透,他看着这三个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钟醒过来,护工已将他的床调平。
谢珉不想要有人在一旁陪床,因此让护工去了外面客厅睡。此刻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手机摆在枕头边上,他侧过身去,拿起来看了一眼,又看见一条新的消息。
隋仰问他:“现在痛吗?”是晚上十点发的。
谢珉行动不便,用左手操作手机,回得有点艰难:“还好。”
没有想到隋仰又立刻给他发了一条:“睡醒了吗?”
谢珉回复“嗯”,问隋仰:“你还不睡吗?”他其实想问隋仰是不是又去喝酒了,但是字数太多,对他来说难度有点高,所以没有打。
隋仰不知在干嘛,过了一会儿才跟他说“是的”。既不说不睡的理由,又不说打算什么时候睡。
谢珉不知道说什么,隋仰又发来:“你现在醒准备什么时候睡。”
谢珉给他发:“我明天又不工作。”
打完这行字,谢珉觉得自己又累了,把手机推到一旁,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会儿,不料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着,再一次睡着了。
说不上为什么,谢珉这一觉睡得非常好,又长又深。
醒来后,护工辅助他下床,替他洗了洗身体,换了身衣服。他抬手时伤口还是牵扯得很痛,但不动时好了很多,感到自己已有复原的迹象,精神也好了许多。
刚坐上床,江赐就来了。
江赐拿了一大束花,咋咋呼呼走进来,看见谢珉,几乎眼眶湿润:“大少爷,你终于醒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自责!”他对谢珉哀戚道,又上下看谢珉,说,“你瘦得太多了。”
谢珉反过来安慰他几句,他情绪才好了些,两人聊起了天。
“说起来,前阵子隋仰还跟着我来看了你一次,”江赐告诉谢珉,“没想到吧?”
谢珉笑了笑,说“是么”,江赐又说:“他这几年生意做得挺好的,你是没看到叔叔对他的态度。”
“高中的时候怎么想得到呢,”江赐感慨,“他家里当时那个样子……”
谢珉没说什么,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回完消息睡着了,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隋仰昨天还给他发了一条,说“我蛋糕还没买”。
第28章
早晨醒来,睡在被子里的小兔子没动,所以隋仰去吃早餐了。离家时它没醒,大半个上午没在监控里看到它的移动,隋仰给谢珉的池助理打去了电话。
池助理告诉他,谢珉还未醒,礼貌地答应他,若有新的情况,将及时通知。
或许因为谢珉的父亲交代过,池助理对隋仰态度很客气,不过他心里必定有疑虑。一个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人,在谢珉出事后三番五次探访、致电询问,不可谓不怪异。
隋仰不是不懂得,只是觉得比起谢珉的状况,旁人的看法对他来说,没太多在意的必要。
一整天下来,隋仰除了不时看一看家里的监控,检查小兔子有没有动静之外,心情还算稳定。
他照常工作,忙到傍晚,收到了卓医生发来的短信,问他生日有没有想好怎么过。
隋仰看着手机屏,想了一小会儿,给她打了电话,问她,今晚能不能临时去找她。
卓医生刚见完最后一个客人,原本准备下班回家做饭了。
隋仰想了想,问卓医生:“我请你吃晚餐怎么样?”
照理说,心理医生不便和客人在诊室外进行太多接触,不过卓医生和隋仰毕竟认识好几年,对隋仰已如对朋友一般关心,因此她没有拒绝。
隋仰本想自己开车去接她,坐进车里,手放在方向盘上,空坐半分钟,又重新叫了司机。
他在后座打开监控,卧室有五个摄像头,他一个切换一个仔细查看,对比早晨离家时的截图,小兔子都安然躺在被窝里,没有发生任何物理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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