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一栋比一栋的简陋,叶舟拿着望远镜看过去,看到的就是漏风的木板,绝不能挡雨的屋顶,这些木屋都像是被天灾迫害过一遍又一遍,让人担心它们是不是真的能住人。
由于他们的长相实在无法融入土著群体,所以叶舟即便下山,也只能在不远处观察。
田地里有零星的农人在干活,大片农田摆在那里,可人力有限,没有牛和骡子,人们耕地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
这里比大梁朝还要贫穷。
大梁朝百姓流离失所是因为天灾,如果没有天灾,在物质条件上是比这里的人富裕的。
草儿娘家那么穷,税和租子那么高,她们也依旧能买一根红头绳。
这里的人连买头绳的地方都没有。
红头绳不是一根绳子那么简单,而是人们除了温饱和蔽体以外有了对美的追求,并且能够进行自由买卖,虽然是非常小的买卖,但民间已经形成了市场。
而这里,显然不像是有市场的样子。
但眼前的这片大地,地广人稀,没有足够的人手,土地能带给人的好处是有限的。
土地不是洒下种子就能收获,需要耕地,施肥,除虫。
如果这一年出现旱涝灾害,粮食没有好的收获,来年就要饿死人。
看天吃饭,农人的血泪汗水,都浓缩在这四个字里。
叶舟能看到衣衫褴褛的农人们在田地里耕作,孩子就用草绳拴在一边的树旁,叶舟甚至还能看到孩子伸手去抓从身边爬过的虫子吃,就那么塞进嘴里,父母甚至都没看见。
他看到孩子拿起石头的时候都担心他会不会把石头吞下去!
好在那孩子只是把石头放在嘴边舔了舔,并没有塞进嘴里。
叶舟:“……”
怪不得人少,小孩的存活率太低了,能活下来都算是天选之子。
“这里太穷了。”叶舟感叹道。
物质和精神都穷。
叶舟有些好奇:“不知道他们的领主过得怎么样?”
领地上的老百姓这么穷,领主应该也富裕不到哪里去吧?
陈舒笑道:“这就不一定了,我以前去过一个位面,那里的领主穿金戴银,但领地上的老百姓全都穷得连衣服都穿不起,走在街上几乎全是裸着的。”
叶舟:“就没有那种特别富裕的位面?”
陈舒想了想:“有啊,那种科技发展的比我本位面好的地方我也去过,就是生意难做,不容易挣钱,你有的他们都有,还比你的好,除非有什么是你有他们没有的。”
“但没有的东西,价值也不稳定。”
“在穷的位面挣钱反而容易,因为多数贫富差距大,你觉得廉价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无价之宝,虽然危险,但老板们还是愿意冒险过去。”
陈舒笑着说:“不少老板在能回到本位面后,还是愿意继续做位面生意,不怎么回原位面了。”
叶舟点点头:“能理解。”
在位面穿梭,自己不老不死就不说了,还能不断积累资本挣差价,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
换成叶舟自己,他回了本位面,估计也会继续做位面生意。
生意在哪儿做都是做,只要他能偶尔回家看看父母就行。
这么看来,对做生意的人来说进行位面交易是件好事,不仅胆子大就能挣大钱,还能见识不同的风景,了解不同人文,学到更多的东西,就好像冒险故事。
唯一让人犹豫的就是危险程度了。
可如果之后系统解锁类似防护罩的东西,那连危险都趋近于零,更没什么可犹豫的。
他们慢慢靠近了街道。
这里是平原,下山之后就找不到高处观察,他们只能待在农田后的树林里,看向街道上的人。
街上其实也没几个人,多数人都在地里,他们根本不种菜,只种粮食。
粮食能填饱肚子,至于佐餐,有野菜就够了,不用再花时间和精力去种菜。
叶舟看来看去,都没觉得这里有城镇的样子——连他那最小村子的规模都比不上。
“我原本还以为能找个旅馆,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住。”叶舟小声对邹鸣说,“现在看来还真的只能住帐篷了。”
邹鸣:“我会想办法。”
至于是什么办法,邹鸣没说。
他们三个现在只能待在树林里静待时机,吃饭吃的也简单,带出来的全是压缩饼干肉干豆干一类不占空间方便的干粮,佐料倒是带得多,比如老干妈一类。
面包也有,但带的不多,而且是大列巴那种类型,并不松软,就没那么浪费空间。
叶舟想起了草儿母女第一次吃面包的场景。
好像一块块的面包是什么美味珍馐。
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黑面包就已经是珍馐了。
远处的孩子没有再吃虫子,他似乎累了,趴在地上睡觉。
他的父母偶尔会抬头看看他,确定他没有挣脱草绳爬走后就继续干活。
没有下地的自由民们在街道边干活,修补家里木板房顶的破洞,在阳光下挥汗如雨。
明明是田园景象,却并没让人觉得生机勃勃。
·
伊拉正在吃饭,他从醒来到现在一直都在吃,吐了好几次还是继续吃。
他感觉自己自己吃了可能有一车黑面包了,可他并没有觉得饱。
奴隶里已经开始觉得肚子痛,可即便这样都还在往嘴里塞。
“管事们来了!”坐在仓库门口的奴隶放下面包,脸上带着恐惧,激动地站起来大吼,“管事来了!”
原本坐在仓库里的奴隶们爬起来,他们把身边的所有黑面包揽进怀里,然后不断拥挤着朝外跑去,伊拉被撞到了两次,但他每次都能在落地前伸手支撑地面,迅速站起来。
奴隶们填饱肚子以后总算知道怕了。
他们吃了那么多面包,那么多!被管事们抓住了,肯定会被打死!
逃吧!
他们这么多人,总能找到一个地方活下去是不是?
只要不被抓回来,就算继续当奴隶也好,有过这一顿饱饭,他们什么都不求了。
然而刚刚到达这里的卡尔并没有关注奴隶们,他甚至没有看仓库,而是先询问昨晚月神究竟是在哪儿出来的。
“月神是从悬崖飞上来的!”巫医走到卡尔身边,他总是要下意识的去巴结对方,可每次到最后一刻都忍住了。
“他把月亮都叫来了。”巫医说。
卡尔反驳道:“昨晚我也看到了月亮,月亮还在天上。”
巫医于是补充:“那就是月亮的姐妹。”
巫医:“神话里可写过,以前天上有六个月亮。”
这个解释似乎很有道理,卡尔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卡尔走到了巫医指向的地方——悬崖边的大树下,这棵树似乎确实有点不凡。
它很高大,对树来说长得高似乎很正常,可这附近只有这一颗大树,旁边全是小树。
所以月神挑这个倒也正常。
卡尔不敢站到月神站过的地方,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月神究竟是真是假,但小心点总是好的。
“那是什么?”卡尔看到土壤里有个正在反光的东西。
可他自己不愿意去挖,于是转头看向身后的管事。
管事心领神会,哪怕不情愿也走了过去,徒手挖开了图,把下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当这东西被扫去泥土,在阳光下露出真容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甚至忘记了呼吸,灵魂从身体中飘出,忘记了思考和语言。
管事捧着这个东西,动也不敢动。
在他手中的是一只蝴蝶。
却并不是平时能看见的蝴蝶——它的翅膀张开,五彩斑斓,但又没有底色,透明的翅膀泛着多彩的光,翅膀花纹有金色的纹路,它的触须格外精细,似乎下一刻就会飞起来。
它美得让他们屏息。
“神、神迹……”卡尔喃喃道,“这才是神迹!”
这蝴蝶一定是月神施加了神罚,把它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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